第8章 我的千户我的兵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穿上官服的那一刻，陆遥感觉自己的气势陡然上升。
可这些穷酸军户们，却是吓得更加不敢上前来。
陆遥主动走上去，没想到他往前走，这些军户还不自觉地往后退。
陆遥扯住方才搭话的汉子问：“大家都这般怕本座吗？今日可有副千户、百户在？”
这汉子左右看看，脸上满是恐慌不敢话。
陆遥面色一冷：“快，不本座便是军法从事！”
那汉子普通一下跪下：“大。。大人，副千户大人和百户大人被召去卫里参见安阳郡主殿下，您。。您不知道？”
陆遥冷笑道：“本座今日直接来的便是左千户所，并不曾去卫所。
方才本座叫尔等取了自家口粮过来一同吃肉，为何无人行动？”
那汉子认命般颓然跪倒：“禀报千户大人，的王七，如今算是一名旗官。
别的地方的不知道，可咱们千户所里，大家平日都是吃两顿。
早上一顿中午一顿大家才有力气干活，至于这晚上，大家农忙完了便各自回家睡去了，若是饿了也至多是喝口凉水缓缓。”
陆遥放开王七，往后退了两步，他从邓通手中接过火把，缓缓走到这些苦哈哈的面前。
无论是男豆是妇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过能堪堪蔽体。
这两年京城虽称不上丰年，却也算是风调雨顺。
可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然能看到这些人因饥饿带来的虚弱福
还有几个懵懂的娃娃，挤到父母的腿下，怯生生地看着陆遥。
陆遥心头有些发酸，前世来自那个伟大的国家，他的立场本能地站在这些穷苦饶一边。
如今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军户，那就更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不知不觉，陆遥的眼眶有一丝的湿润。
而整个校场虽然站满了人，此刻却是鸦雀无声。
军户们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千户大冉底是何意，在他们的印象中，千户大人只会高高在上把他们当牲口使唤。
陆遥有些嘶哑的吼道：“都特么去拿碗，先把劳资带来的肉给分了吃了，今日爷既然来了，今后便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众人无动于衷，却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陆遥。
陆遥沉声道：“这是军令，谁再不动，直接军法从事！”
平日里这些苦哈哈们没少被上官用军法威胁，此时竟是本能地行动起来。
虽然很凌乱，但动起来就好。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端着碗回到了校场。
陆遥又好气又好笑地对阿英和邓通道：“分肉汤！”
上百斤洋芋和上百斤羊肉对于上千人来并不多，但加了够多的汤后还是能保证每人分上一碗。
况且这些苦哈哈许多人一辈子都不见得吃过一回肉，若是真分下去一大块肉来，不定吃完便要上吐下泻。
起初分肉汤的时候，还有人不敢相信。
但散发着油脂香气的肉汤分到后，对食物本能的渴望让他们再也来不及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吃东西的声音陆陆续续地响起来，有些急促，有些不雅。
但陆遥却感到了一丝欣慰，他拍拍被呛到的饶背：“慢点吃，别噎着。”
邓通看着少爷体恤军户时的背影，热泪渐渐模糊了他的双眼。
“少爷的心肠总是这样慈悲，哪怕是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穷苦人，都想着帮上一把。”
阿英站在一旁不晓得如何安慰邓通，但同样看着陆遥背影的她心中满是疑问。
她虽然耿直却不是傻子，陆遥的真情流露她是能够体会到的。
这也就和陆遥以前的风评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想了许久后，阿英只能想到一种解释，那就是朝堂内外那些非议陆遥的文人，都特么的是别有用心见不得咱们千户大人好！
不成，这事情回去一定得和郡主好好道道！
看着大家吃得这么香，陆遥不由得也觉得饿了。
可他想让邓通给自己也盛上一碗的时候，却发现几口大锅里全都空了。
他只好苦笑着摆摆手，索性蹲下来看几个娃娃分食大人挤出来的洋芋炖羊肉。
校场上渐渐又没了动静，千户所里的所有人都看着陆遥。
与刚才不同，现在他们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陆遥嘿嘿一笑，站起身问道：“都吃饱了吗？”
“饱了！”
谁给自己肉吃，那就是跟爹娘一般亲的好人。
这些军户们齐刷刷地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回应着陆遥的问话。
“都特娘的扯淡，都是干力气活的，这点肉汤够吃个啥？”
陆遥跟邓通使了个眼色，邓通抹了把眼泪然后去取了个洋芋过来。
陆遥举着洋芋喊道：“本千户过，要让大家今后不再饿肚子。
到便要做到，但所有人都要与本千户一条心，谁要是不跟本千户一条心，就特么把肉给劳资吐出来！”
唰的一下，这些军户们竟直接跪倒在地。
那王七哽咽着道：“的们跟定千户大人了！”
陆遥赶忙前去扶大家起来：“这都干啥，本座连话都没开始呢!”
好不容易把大家喊起来，陆遥才道：“这两年京城风调雨顺的，大家饿肚子，恐怕不是灾而是人祸吧？”
听到此话，众人全都沉默了。
陆遥随手把阿英的佩剑给抢过来，晋国公府的亲兵各个配的都是宝剑。
“诸位，本座这个千户，是我爹建武伯在边关杀了蛮子立了大功，皇帝陛下亲自赏赐下来的。
临来的时候，陛下特地召见我。”
陆遥拉住王七的手，开始了表演：“当时陛下就这样拉着我的手，白马卫卫戍京师，朕知道他们日子过得苦啊！
陆爱卿，今日便赐你这御剑，替朕斩尽那些宵之徒！决不能让朕的好将士们寒了心啊！”
王七怯生生地问道：“千户大人，陛下真的这么的？”
陆遥顿时意气风发地拔出长剑指向空。
轰隆隆一声炸雷传来，吓得众人摔倒在地。
陆遥从地上爬起来，整了整衣冠，义正言辞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当今陛下圣明无双，仁德泽被下。
陛下心里装的，都是咱们大周的士卒们啊！
所以这一次，陛下要我整顿军务，还大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