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丝媞芳妮开口了。她像密谈一样拧起眉毛。
“总之，有点可怜。奥芬也是的，让她打一拳也没什么。”
“的怪好听……你自己被巨石步兵打一下试试看。”
奥芬有点不高胸，就在这时——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嗯？”
奥芬奇怪地哼一声，朝祭坛看去——笑声从那里传来。
笑声变得更加响亮。
“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各位！演戏就到此为止！”
“……真要是演戏就好了。”
奥芬。看着那个狂笑的人——博鲁坎气宇轩昂地站在祭坛上。他的绳子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多进在一旁坐着，一副疲态。
在这对兄弟身后——中指露出细长刀刃的杀戮人偶直直地站着。看来帮博鲁坎解开绳子的就是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博鲁坎抖了抖毛皮斗篷，噌的拔出刀，叫道：
“高利贷魔术士！你这个愚昧无知的守财奴！今就来决一胜负！”
“……我本想在约好的还钱日好好和你算算漳。”
奥芬，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博鲁坎那里，全部神经都投注在杀戮人偶身上。人偶微笑地注视他，很从容。
（混蛋！）
奥芬心里骂道。
人偶站在博鲁坎身后。这样看确实就像是博鲁坎的护卫一样，但是——
（换个角度想，已经被当做人质了。）
但博鲁坎根本注意不到这些，他继续：
“少废话！听好了，大爷我要灭你，你以为就用那几个木偶人像就满足了！？”
“哦─，真会。”
多进在一边插嘴。博鲁坎一把把他用剑打翻在地。
“这座遗迹里传下的秘宝可不只有这些！决斗吧！魔术士！”
“老子不用你提醒ｌ蛋！巴基里科库什么的，要来就尽管来！”
奥芬嚷开了，并在声音里加入了咒文——汹涌的光热波朝博鲁坎头上的肖像画直线飞去。燃烧，随即爆炸，降下的火星和碎片让博鲁坎尖叫不止，抱头鼠窜——
同时巴基里科库开始轰鸣，奥芬横向跳起来一躲。下一瞬间，果不其然的，刚刚奥芬站立的地方被一道闪电击郑
“嘎哈哈哈哈哈！”
或许是看到奥芬的动作而发笑——令人不快的尖笑自人偶嘴中发射出来。人偶将刀刃收回指头里，平着一挥手，高声宣布：
“那么！在战斗中让你听听我的故事吧！”
“马吉克！看好克丽奥！”
最先喊叫的奥芬巡视了一圈，确认一下状况。这里除了祭坛没有其它障碍物，只有在刚刚的骚乱中翻倒的御座和散落的巨石步兵残骸。祭坛有一部分损毁，龙族的石像也倒下几座。肖像画的一大半已经烧着了。
马吉克和丝媞芳妮全都呆住了，一动不动地立在入口处。克丽奥还在哭。在祭坛上抱着头东跑西颠的博鲁坎。多进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只剩下叹气。唯一对现状比较满足，一脸快意写在脸上的杀戮人偶。
这时，奥芬愣住了，他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花板上出现缝隙——从那里飘下一件怪异的物体。
“……什么东西……？”
奥芬自言自语，只是看着——直径约为五十厘米的金属球体，看不到任何花纹和接缝。简单就是圆球。数个圆球以缓慢的速度漂浮在空中，全都莫名其妙地闪着光——
咔！
电光袭来。击中奥芬脚下。奥芬闪倒在地，迅速咏唱咒文。
“看我施放，光之白刃！”
摔倒的奥芬放出光带，爆音响彻四周，并刺中了一只球体——直接贯穿而过，击中花板。球体没有任何变化，依然固我地漂浮着。
“难道不是直接命中吗？”
“喔——实际又是如何呢？”
杀戮人偶像是乐在其中似的。奥芬向他射去愤怒的视线，见对方不再什么，又把目光转回到顶的球体上——他“实际又是如何”？
（那就是，没有直接命郑可恶——竟然从敌人嘴里得到提示。）
奥芬思考着，站起来朝对面方向跑去——球体放射的闪光追着他。
“哈─哈哈！跑吧跑吧，你这傻瓜！”
博鲁坎好像得了胜一样喊起来，奥芬暗骂一声混蛋。
“师父！”
这是马吉磕声音。他和丝媞芳妮已经跑到克丽奥身边，架起抽泣的少女的肩膀让她站起来。丝媞芳妮接着喊道：
“奥芬！你看好这孩子，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你们啊！”
奥芬一个翻转奔至马吉克他们身边，立刻伸出手把马吉克、丝媞芳妮和克丽奥攘倒在地。就在同时，瞬间前马吉克头的位置滑过一道闪电。
“我的妈呀。”
马吉克不禁胆颤。奥芬拉起克丽奥，推到还惊魂未定的马吉克旁边，：
“总之快跑吧！”
“要、要逃跑？”
“嗯。你们什么都做不来——所以才不想带克丽奥来这里。那家伙，那个人偶可是随时都能拉她做人质！我你啊！”
他的脸转向克丽奥。
“我你啊，就不能稍微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一点吗！就不能让我少为你操点心啊？”
“奥芬……”
克丽奥声音地。她的金发干得差不多了，只因为泪水还有点潮。
“师父……”
马吉克在旁边。
“也就是，我若是成了人质就无所谓吗？”
“真多嘴。这种细节就不要管了。”
“这叫细节吗……”
“别吵了。听好，快跑吧。对了，丝媞芙——你带个路。这座遗迹你很熟吧！”
奥芬边边推马吉磕背。正打算带三个人离开这里时——
咻！——
闪光的文字自空中穿过，绕至马吉克前方，喷起白色的火柱——祭坛上的人偶面带微笑。人偶的右肘处闪烁着同样的魔术文字。
“你觉得我会放你们走吗？”
面对火势，马吉克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呆站着。克丽奥跪坐在离丝媞芳妮很近的地上。丝媞芳妮稍显冷静一点，但这也不等于她有能力穿过火焰。她摇摇头，靠近奥芬。
“没用的！奥芬——你赢不聊。”
“别烦我！”
奥芬不管不关一叫，推开抓住胳膊的她，如对持般盯住坛上的杀戮人偶。
“刚才你，要我听听你的故事——但已经不需要了。我懂了。”
“懂了什么？”
杀戮人偶表情峻冷。奥芬的双眸浮现凄绝的笑容，他：
“丝媞芙因为一个失误让你们觉醒。这让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哦……”
“不管失不失误——丝媞芙都不可能令你们觉醒。按你的话来理解，你是几百年前经人之手制造出来的。”
“……奥芬？”
丝媞芳妮疑惑地问道。奥芬自胸中挤出一声叹息，：
“的确，解读魔术文字的工作在我们人类魔术士之间一直进行着。但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解读古语这种事根本就是难以想像的艰苦工程——维多字符的解读就算对〈牙之塔〉来进展也是极其微的。丝媞芙，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你是不可能使用魔术文字的，更不可能使得那个杀戮人偶觉醒。饶魔术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凭借偶然就能发动。”
“但是，现在不是——”
丝媞芳妮边边用手指指祭坛上的杀戮人偶。
杀戮人偶哈哈笑了一声。
“你想什么？人类魔术士。”
【插图#0211】
“你不是受到丝媞芙呼唤偶然苏醒的——而是自很早开始就在等待，等待重现于世。等待谁都无法正确回忆起相关的传时。到底，恐怕——”
奥芬从容地抓抓头，：
“恐怕流传在街上的传本身，也是制造的产物。”
“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杀戮人偶突然扭着身子仰大笑，朝燃着的肖像画道：
“嘎哈哈哈哈！哈！哈！我的主人啊——笨蛋一样的吾主啊——你还是失算了！太失算了！”
他朝奥芬一挥手。
“这个男人——”
接着又把手按在头上狂笑。
“这样的男人在这里！等了足足两百年，还是失算了！你终究不是神！”
“……到底怎么回事？”
丝媞芳妮问道。奥芬摇摇头，擦擦额头的汗。
“看上去不用我来明。”
“——正是如此。”
和突然的笑一样，人偶又突然回复了冷静。
人偶身边的地人兄弟见形势有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来明吧。这是一千年前的事了——那时的确存在着人。她们和强大无比的，名为巴基里科库的魔兽战斗，并取得了胜利，传是这样的写的。”
人偶嘲弄似的一挥手。
“传是假的。她们失败了。不过还是战斗到城寨全毁，并成功制服了巴基里科库。”
“……巴基里科库的传我听过。”
奥芬。人偶平淡地耸耸肩。
“是不是这样记叙的——它的视线杀人，它的存在即毒之类。巴基里科库是毒性的魔兽。在漫长的战斗中，人们在不知不觉间全被毒素侵蚀了。”
“果然如此……但是她们终究是能称得上半神的存在。即使意识不到已被剧毒侵蚀也凭借本身的超长寿命活了几百年。在这期间，她们开通运河——”
“建造城剩接着人类造访了这里。外表相似的两个种族迅速便彼此融合，开始了共同生活。”
“这造成双方的混血，诞生了人类魔术士。”
“这是距今三百年前的事。”
人偶到这，突然切断了话茬。
马吉克摇椅晃自奥芬身后跑来。
“……那结果，是谁遭到了背叛？”
奥芬回头：
“还记得吗？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是谁背叛了谁。”
“答案很简单。”
人偶拉长了弯月似的细唇，笑了。
“他们互相都背叛，也互相都遭到背叛。”
“……这要怎么？”
奥芬问，人偶像吟诗般开口：
“人被毒所侵蚀。身为人能与毒对抗着存活，但对于人类来则是致命的剧毒。和人有所接触的人类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使得人类开始心存戒心。人类会怀疑这是人存心要抹杀人类。当时有了魔术士，这更让人类觉得是人在嫉妒人类魔术士。饶数量本来就很少，且出生率偏低。人类魔术士则是不停的增加，数量多得数不过来。”
“……那样一来……”
“没错。人类终于骚动起来，决定把人全部赶走。传的是猎捕魔术士——现实则是猎捕魔女。到底，人和人类魔术士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人类魔术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就因为这样，才被后世成猎捕魔术士的吧。在这场战斗中，为了尽快收拾掉人类魔术士，像我这样的杀戮人偶就被制造出来。”
“…………”
在场的所有人沉默着，人偶突然心情转变似的提高了声音。
“人类误以为饶毒是对自己的背叛！人误以为人类追捕饶行为是对自己的背叛！两者最缺乏的，是信赖。”
“……听你的口气，你们人偶应该早就知道真相了。”
“因为我们时刻保持冷静。”
人偶本身没有呼吸，却张起鼻子大呼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我们唯有接下使命。当时的命令，就是杀光人类魔术士，仅此而已。”
“但是为什么人自地上消失了呢？”
马吉克几乎是喊叫着问道。人偶睁大眼睛，回答：
“是毒。她们上了岁数后力量减弱，丧失抵抗力。长年寄存在体内的毒轻易就把她们置于死地了……况且在猎捕魔女过程中必须不断使用魔术，更加速了体力的衰退。人一个个都因气力衰竭而丧命了。活到最后的是名为伊丝塔席巴修道士的人。她的肖像已经烧没了。她留下遗言我要在这里留下存在过的证明。”
人偶抬手指指已经烧至灰烬，只剩冒烟的肖像。
“她力量很强——是她给我们下了最后的命令。对于行将黄泉的她而言，只有一种选择，就是要把嗜妒成性的人类全部清剿。要做到这点，必须避人耳目安排好一牵算准人们把过去的事全部忘记之时，首先把这座城市的魔术士一个不留地清除掉。非魔术士的普通人类可放任不管。接着，待这里不存在魔术士之后，我们全体杀戮人偶就开始秘密地散布于整个大陆知—那边的女人应该知道吧。在这座遗迹里，保管着几百具像我这样的杀戮人偶。”
“真的吗？”
奥芬抬起手注意着徘徊在花板上的金属球，问丝媞芳妮。她颤抖着点点头：
“是真的……我见过。这个房间的另一边一个类似灵堂的地方，排列着许多棺柩，里面的——和那个一样——”
她没再往下了。奥芬轻叹一声，看准金属球——噼啪，待看见一道微光，他马上大吼：
“看我施放，光之白刃！”
一道光的奔流劈开空气，将正打算发出闪电的金属球连同点点微光一正贯穿。金属球整个爆裂，碎成粉末降下来。
一边避开掉落的金属片，奥芬对人偶：
“原来如此。我会以为球的表面一点伤痕也没有，是因为它在高速旋转的关系。看似光穿了过去，是因为旋转的力量使得光弹开了。不破坏附着在表面的魔术文字就没办法击毁它。”
“哼哼。但就算你再怎么攻击破坏，也伤不了我。到底，对付你只凭我一个人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