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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借题发挥

    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直紧紧扣在窗门上的几根手指被剐蹭破了皮,正在流血,并且有了松动的迹象。

    路遥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的全身在急剧颤抖。他的体力消耗过大,即将到达临界点,他已无力把男子拉进车厢里。

    还吊在车窗外面的男子是危在旦夕,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全他么的给老子滚开!要是外面那个家伙掉下火车摔死了,我要把你们统统扔下去,给他陪葬!”宁浩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刚才还坐在两边座位上,以及站立在桌子旁边的人,全部徒过道上去了,都是一脸惊恐地望着怒不可遏、凶神恶煞的宁浩。

    宁浩走到桌子的另一边,伸出右手抓住吊在车窗外面那个男子的右手臂,和路遥同时发力,把一个驮着麻布口袋,年龄在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拖了进来。

    “二位大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给你们叩头!”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青年男子感激地着就要下跪,却被路遥伸手拉住了。

    “嗯!救命之恩应该感谢!连救命之恩都不懂得感谢的人,那还是人吗?叩头就不用了,你只要永远记住,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就行!你的事情待会儿再,我要先处理一下刚才关车窗门的混蛋。喂!刚才是谁他么的在死命关窗门啊?赶紧给老子站过来,向爷爷们磕头认罪!要是等老子找出来,我就把他从这个窗户扔出去,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宁浩的右脚往座椅上一蹬,左拳头在桌子上虚张声势地擂了两下,右手指向挤在过道上的人,怒目切齿地大声吼道。

    拥挤在车厢里的人虽然很多,过道上挤得更是无处落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坐回到两边座位上来,都是一脸惶恐地望着宁浩,不敢出声。

    “宁浩,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门在外和气生财。我们赶紧去找个落脚的地方吧。”路遥走到宁浩身边,声道。

    “到哪里去找落脚的地方啊?你没看到车厢都快被挤爆了吗?这里就是我们最好的落脚点,我们就坐靠窗户这两个座位。有座有靠,有风景看,困了还可以爬在桌子上睡觉,多爽啊!你别管,我会搞定的,你快去坐下擦擦汗休息一下吧。”宁浩靠近路遥的耳朵边轻声道。

    “不行啊!我们还没有买车票呢,这是别饶位置。我们不能霸占,得讲道理守规矩!”路遥坚决反对。

    “路遥,刚才是什么情况,你忘记了吗?他们不但不让我们进来,还要关窗门砸断我们的手!这个子吊在车窗外面那么长时间,随时都会发生意外,有谁过来拉了一把?你他们的心有多狠毒啊?你跟这种人讲道理守规矩,不是跟自己过意不去吗?在这样的环境中,讲的是丛林法则。我可得提醒你,这列火车要行驶一个星期,才能到达南广火车站。难道你想站一个星期吗?如果你想舒舒服服坐到南广市,你就安心坐在座位上装聋作哑,看我借题发挥就行了。”宁浩声道。

    “二位大哥,我先去看看,还有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待会儿我再过来找你们。”青年男子握住手指上还在出血的伤口,颤抖着声音道。

    “别去看了!看也是白看,肯定没有地方坐。再你这个身板也挤不出去。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座位吗?随便坐吧!你们两个都别话,我要先办正事!

    喂!我刚才的话,你们没听到吗?都装哑巴啊?我可正告你们,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虽然我们吊在车窗外面没有看清楚你们的丑恶嘴脸,但是我知道干坏事的人就在你们中间,就是之前坐在这两排座位上的人。我一定要找到他,让他接受惩罚!既然你们都不承认,我就坐在这里慢慢调查,我一定要把那个缺德的混蛋玩意儿找出来!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蛋的良心到底是不是狗肉长的!”

    宁浩愤怒地骂完,直接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恶狠狠地瞪向挤在过道上的人。

    路遥看到其他人都不敢过来坐,他只好坐在宁浩对面那个靠窗户的座位上。

    “子!你都受伤了还站着干嘛?过来,坐在我身边!待会儿我处理坏蛋的时候,你就是证人,你这伤口就是证据!”宁浩瞪着青年男子喝道。

    弯腰驼背的青年男子苦着脸笑了笑,他驮着麻布口袋,战战兢兢移动到宁浩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哆嗦着道:“谢谢!二位大哥!”

    这时,路遥已经从他的帆布背包里掏出了几张草纸,准备给青年男子包扎手指上的伤口。

    “子,你紧张啥啊?你可是受害者呢!放轻松一点!待会儿你给我指认坏蛋,再看我怎么收拾坏蛋!把你的行李放到行李架上,看你弯腰驼背的,驮的东西还不少吧?我你长得瘦不拉几的,居然这么重,原来是驮了一包东西。都是吃的喝的吗?哦,上面行李架都塞满了,先把你的行李放在座位下面吧!”宁浩颐指气使地道。

    “哎哎!”青年男子顺从地应答道。

    路遥先用草纸包住青年男子受赡手指,再用一截细麻绳绑好打结,还叮嘱他在伤口愈合前不要碰生水。

    在路遥的帮助下,青年男子才取下一直驮在背后沉甸甸的麻布口袋,再和路遥一起蹲下身子,把麻布口袋塞进座位下面。

    路遥看到挤在过道上的人堆里,有两个年纪稍大,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他们的脸都被挤变形了,于是道:“二位大叔,你们过来坐吧。这些空座位是谁的啊?都过来坐吧,大家挤一下,我们可以站。”

    “谢谢!我们不坐。你们有伤员,你们坐,我们到下一站就下车了。”一个中年男子苦笑着回应道。

    “既然他们不愿意坐,就不要勉强了。谁愿意坐就过来坐,把站的位置让给需要站的人,别添堵。人在公共环境下,要有公德心,要发扬互帮互助的革命壤主义精神,为和谐社会多做贡献!”宁浩斜靠在车窗后面,瞪着一对牛眼,大大咧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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