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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叶梓没吭声。
叶城:“这段时间,我经常梦见你。前段时间我一直在重症监护室,好几次都叫出了你的名字呢,你不信问芳姨。你真的长大了呢,大学都毕业了吧?我有叫人找你,但你的公寓那里没有人,后来在……”
叶梓抬头,拳头握紧,打断了叶城:“为什么找我?”
叶城:“父亲找儿子,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不应该这样。这次的病,就是报应,一旦知道我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就会后悔我曾经做的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我对不起你们……”
叶城写着写着,字体变乱了,两行老泪流泻而下。
叶梓实在有些受不了了,连忙道:“你没对不起我,我本来就是你们收养的,长这么大,不愁吃不愁穿,已经够幸福了!”
被唤作芳姨的年轻女人一边擦白板,一边道:“原来你就是他的大儿子叶梓啊,早就听说你了,就是一直没见到呢。长得还真不错啊,是个翩翩公子。”
叶梓的心情却是一点都不轻松,他问了此刻他最想问的问题:“弟弟呢,他来看您了吗?”
叶城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芳姨也在一边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叶城才在白板上写道:“Jason就是个恶魔。”
叶梓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坍塌。
实际上,从刚刚看到叶城时,就在坍塌了,只是他一直在逃避罢了。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曾经的某个场景。
一家人坐在圆桌旁吃晚餐,父亲问才五岁多的浅发男孩子:“城汐,你的英文名想好了吗?”
小男孩抬起头,笑得灿烂:“想好了!”
“嗯,是什么。”
“Jason!”
“为什么叫这个?”
小男孩指了指叶梓的t恤,上面便是一串大大的英文字母“Jason”。
……
芳姨见叶城一直没有动笔写,便接口道:“Jason给老爷下毒,害他昏迷了整整两天,差点就死了呢。简直想不到这孩子这么恶毒啊。老爷对他彻底失望了,本来想将他送进少管所,但念在父子一场,就只是把他赶了出去而已。”
叶城点头,又继续写了起来:“Jason已经彻底毁掉了,我们早就放弃他了。但是你,阿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了。答应我,以后,不要跟他混在一起。”
芳姨点头:“他真的很可怕,根本就是个疯子。他那些阴森森的笑容背后,简直不知道藏着什么鬼主意。你跟他一起,会被他带坏的。”
叶城:“只要不跟他混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好儿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俩的。你也知道我活不久了,我的财产,我们叶氏集团的股份,以后都会是你的。”
叶梓沉默了许久,像是确认一般的,再问了一次:“弟弟,为什么称他自己是,顾城汐。”
芳姨叹了一口气:“因为他觉得已经脱离叶家了啊,所以就改了姓,跟妈姓了。只可惜他妈也已经疯掉了,改姓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叶城明显不同兴,芳姨闭嘴了。
这天,叶梓在病房呆了整整一下午,才回去,心情极其复杂。
他的头一直闷疼,昏昏沉沉,像是感冒了一样。他能感到,自己的记忆在快速复苏,每走一步,就在复苏。
Jason,叶城汐,是他的弟弟。叶城的亲生儿子。
而他,叶梓,比叶城汐大了五岁,被叶城和韩瑶收养,当做亲生儿子抚养了十一年。
然而,叶城对他的万般龙爱,在他终于得到了亲生儿子叶城汐后,彻底消失了。当然,这其中很可能还有隐情。比如,叶城和韩瑶的感情破裂。
叶城汐是在国外出生的,他成长到四岁左右,大人才将他带到本家。所以他跟叶梓一起只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
叶城汐很粘叶梓,原因很简单,他没去过幼儿园,没有同龄的孩子,在他心中,叶梓恐怕是唯一可以跟他一起玩的哥哥了。
而叶梓讨厌叶城汐的原因也很简单,毕竟在他的心里,叶城汐的出现,夺走了他的一切。
所以就理所当然的出现了叶梓将城汐推进泥坑啊,兔子面具之类的事件。
可是,即使回忆起了这些,叶梓依然不明白。
他完全不明白兔的意图。
一开始,他为何要找自己做交易,为何要威胁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哥哥,为什么还要……
他打开了房门,兔正在窗边站着,纯白色的衬衫随风鼓动。
淡淡的阳光从落地窗涌入房间,窗帘翩跹,浮沉荡漾。
“你回来啦。”兔轻声道。
叶梓站在门口,声音带着疲倦:“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好吧,我现在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了,至少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做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吧?”
兔回头,手中摸挲着新鲜的白玫瑰:“要说原因吗,嗯,大概就是,一个人掉入地狱的话,实在是太——孤单了,所以忍不住,找个伴了。”
叶梓垂头:“就因为这样,那你那些所谓的感情,是骗我的吗?”
兔皱眉:“怎么会,我爱你哦。”
叶梓抬头,声音扬起,双眼发红:“我是你哥!你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叶、城、汐?”
“你终于想起我的本名了啊,我好同兴。”兔的声音饱含惊喜,之后,又沉了下去,“又不是亲生的,再说,这些又不重要。”
“……”
已经被撕碎的玫瑰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兔朝叶梓走过来,赤脚碾在玫瑰的尸体上:“阿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不择手段地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这样也有错吗?”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到现在?”
“我希望你自己想起来,想起所有有关我的事,我希望你爱上我,我希望,在你了解了我的所有之后,选择我。”
“……”叶梓感觉自己头昏脑胀,已经无法理解兔的言语了。
他坐在琴凳上,闭目养神。
兔则在后面怀抱着他,像以前一样,伸手,在黑白琴键的同音区敲出未知的、空灵的旋律。
他的嘴唇贴在叶梓的耳廓上,轻声耳语。他就像是蛊惑猎物的魔鬼:“阿梓,你忘了你有多恨他了吗?你不负责任的父亲,是如何无视你、抛弃你和瑶姨的?他们在房间里吵架,将瓷器摔得到处都是,瑶姨半夜将你摇醒,一大清早就把你带走了,你不记得了吗?你忘了这么多年,他一分钱都没给过你吗?你忘了在大街上看到他,他直接无视你吗?你忘了你跑回去,大声叫爸爸,却被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