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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厮暗中朝谢麟点点头,越发确定了谢麟的猜想。
“既然和内兄有关,还请内兄跟我们去东院一趟,免得生出误会。”谢麟冷淡地说。
闻名不如见面,他第一眼看到江晟年的时候,并未把他和那些难听的名声联系在一起,实在是江晟年外表太具欺骗性,即便谢麟是一个生意人,识人很有一套,也差点被蒙蔽了。
不过既然江晟年看起来还算老实安分,谢麟也不至于一见面就给人难堪,还是先把谢珍受伤的事解决了再说。
江晟年默默地跟着他们去东院。
进了房门,谢珍被下人按着,嘴里呜哇乱叫,大夫正为他止血上药,林姨娘面无血色地站在一旁,心疼得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谢夫人身边的吴妈也过来替夫人探望,见谢珍伤得这么“严重”,心里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回禀夫人,总之跟少夫人脱不了干系。
林姨娘听到门外传来下人的请安,很快谢麟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身后还有江盼儿和江晟年。
林姨娘自然不可能见过江晟年,但她已经听下人回禀过了,就是猜都能猜到他的身份。
她深知谢麟的脾性,更何况伤了谢珍的又是江盼儿的哥哥,她更加不能鲁莽地在他面前抱怨或是讨公道,于是眼泪流得更凶,心中无法忍受地对江盼儿生出几分怨恨。
谢麟走到大夫身边,低头看谢珍,“伤得如何?”
大夫皱皱眉,“伤口倒是无大碍,切记半月内不可沾水,及时换药即可,只是多半会留疤,届时用祛疤的膏药每日涂抹,应该不会太明显。”
林姨娘一脸要晕厥过去的表情,她的儿子才八岁,脸上就要留下这么大一个疤,这不就是破相了么!
身边丫鬟急忙托住她,焦急地唤林姨娘的名字。
谢麟最不喜大惊小怪,见状不悦地看林姨娘一眼,“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又能如何?”
他并非包庇,而是当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做生意的人常年在外风吹雨淋,他十六岁第一次出远门运送木材,当时车上一根木头未捆住,他刚好站在车尾,木头滚落下来,虽然被他堪堪躲过,但木头的倒刺从眼角狠狠揦过去,流了满脸血,眼睛差点瞎了。
类似的事多得他不想再提,谢珍不过下巴磕破个口子,林姨娘就哭天抢地的,将来如何能让谢珍碰家里的生意?
他转而问刚刚目睹一切的下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如实说来,如果有一句是假的,就别怪我心狠责罚你们。”
一众人面面相觑,谢珍却大喊大叫起来。
“爹!是这个狗奴才!竟然敢挡我的路,还害我摔倒,我要打死他——!”
谢麟脸色一变,林姨娘和下人纷纷白了脸,心中暗道不好。
果然,谢麟怒斥道:“小小年纪,毫无仁爱之心,满嘴打打杀杀,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你在学堂就学了这些狗屁!”
谢珍被吼得缩起脖子,又惊又怕地看着谢麟,倒有了几分孩童的样子。
江晟年抱胸看着谢珍,轻蔑地笑。
谢珍一眼就瞟见了江晟年的表情,气得又开始发疯,力气大得连下人都差点抓不住他,大夫更是被谢珍的手打到,皱着眉后退。
谢麟怒不可遏,几乎就要抄起旁边支窗的叉竿打下去。
江盼儿连忙按住谢麟,用眼神将他安抚下来。
谢麟扔掉棍子,用力喘了几口气,“不用问了,好好管教你的儿子,下次再让我见到他这样,我就把他扔出谢家大门!”
林姨娘同样气得直哆嗦,在她眼里,谢麟从头到尾分明就是替江盼儿解围,她没想到,好歹从小服侍他的情分,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哪怕江盼儿进门后也是安安分分,从不找茬,如今他们的儿子因为江盼儿的哥哥受伤,他竟一句也不曾责怪江盼儿,反而对她甩脸色。她好端端躲在自个儿院子里,守着谢珍过着与寡妇无异的日子,如今被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她本以为已如死灰的心忽然复燃,烧得她坐立难安。
有儿子又有什么用?谢麟想要的是江盼儿为他生的,而谢珍从小没有亲爹的疼爱,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得不到谢麟的庇护,若是将来江盼儿生了儿子,谢珍在谢家更加没有地位,而她的下场又能好到哪里去?
她越想越激动,等谢麟一行人一离开,就虚软地重重坐回椅子上,看着因碰到伤口雪雪呼痛的谢珍,眼神渐渐阴沉。
☆、妹妹的贞节牌坊
回南院的时候,谢麟走在前面,怒气尚未平息,江晟年和江盼儿则在他身后并肩而行。
江盼儿心情不甚好,江晟年自然看出来了。
他愧道:“妹妹,我又给你惹祸了,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往后再也不踏进谢家一步。”
江盼儿被他这么一说,心又软了,谢麟那小厮将事情经过说得明明白白,的确和江晟年没什么关系,其实他运气还算好的,若是今天谢麟不在,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