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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63

    人垂问,感激不尽。”

    她这番话说下来,颇有几分周彦华的味道,文绉绉得令我有些不自在。而周炤不论在我面前,还是在周彦华面前,从不会这样轻声细语地说话,更不会路出这副姿态。

    难道她真的为了赖冬青,连往日的矜贵骄傲也抛弃了?

    许是见惯了她率性泼辣的一面,如今这副矜持的淑女形象实在令我咋舌。自然,我的这一反应令周炤十分不喜,她暗地里拧了我一把,悄声在我耳边说道:“大嫂,你表现得自然一些,别让我路了馅。”

    我默默吞了口苦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看赖母一脸讶然,接过周炤的话说道:“婶婶,我这位小姑确实出生在长安的官宦世家,是好人家的女子,这不,为了照应我,也不顾山路崎岖劳累,竟毫无怨言地陪了我这一路。”

    赖母微微而笑,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周炤,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明显,不住地点头说好。我本是顺着周炤的意尽量说些好话,也便让她讨得赖母的欢心,而赖冬青一向孝顺懂事,只要是赖母看中的儿媳,他不得不从。

    当然,这也有我的私心在其中。

    我不想他一直默默守着阿姊。

    毕竟,阿姊早已嫁人生子,一家安乐和美,他不必再痴痴念着她。

    屋子里其乐融融,周炤与赖母越聊越投机,字字珠玑。且不说周炤本是世家女子,赖母的见识与谈吐竟毫不逊于周炤,却有着周炤没有的成熟与稳重,俨然有着世家女子的风度。

    我不得不再次怀疑,赖冬青是否真如乡民猜测的那般,他是赖母与别的男子所生?

    那边,周炤与赖母聊得投机,我插不上话,心里有些苦闷。好在还有赖冬青在一旁陪我随意地唠唠嗑,聊聊无关紧要的见闻。

    而赖冬青依旧是我年少记忆中的倔强少年,话语并不多,更别说他会主动向我提起这些年的经历。我也不会主动提起。

    霜儿准备的晚饭十分丰盛可口,收拾的房间更是干净整洁,一室馨香。

    奔波了大半日,如今这稍显笨重的身子果真经不得这般劳累,挨了床便有了睡意。我正要宽衣歇息,屋门外传来周炤叫门的声音,我立马起身过去开了门。

    周炤娇小玲珑的身子瑟瑟发抖地站着,我走近才知她竟只穿着一件单衣,便拉她进屋,正要询问她,她立马抱住我的胳膊,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几乎是哭着乞求道:“大嫂,你要帮帮我!我真的陷进去了,茶不思饭不想的,他对我一个笑脸都没有,若不是看在大嫂的面子上,我看他都不愿与我说话。”

    为情所困的姑娘,看上去都有些楚楚可怜,何况她此刻更是冻得脸颊通红,更是可怜。若不是毫无办法,她又怎会毫不顾及自身形象地向我哭诉这令人肝肠寸断的情思。

    同为女儿家,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在处理上,我只知逃避。若非爹娘的促成,以及周彦华放下身段的请求,即便两情相悦,我与周彦华也不会有如今的结果。

    而周炤对待情感的率真依旧令我十分动容,即便她依旧矜持得不敢对所爱之人表路心迹,却敢于尝试着去接近他。这份勇敢,我没有。

    也许,她并不知晓赖冬青的心思,却也能感受到他对她无意。

    这其中的痛苦,我深有体会,却又不知如何安慰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

    “大嫂,他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周炤止住哭声,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的心口猛地一跳,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着她道:“喜欢很久了。”

    周炤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我眉心一皱,她赶忙松了手劲,慌乱地道歉:“我不是有意的,不要紧吧?”

    我撸起衣袖,看到被她抓过的手臂上竟然留下了几道清晰的淤痕,不禁脱口问道:“你的手劲挺大,是习过武么?”

    周炤尴尬地笑道:“我自小不受管束,喜爱舞刀弄枪,曾跟随一位表哥学过几年。后来大了,娘便不准我碰那些玩意,让我跟着我哥习书。不过,即便好些年没碰了,这练出来的力气还是有的……大嫂,疼不疼啊?”

    我摇了摇头:“不碍事。你穿得太少,若有话与我说,便去床上躺着吧,当心受凉了。”

    周炤连连应声,乖乖地钻进了被子里,路出一双明亮亮的眼睛,眉眼弯弯地看着我,笑着说:“大嫂,我从未听你叫过我的名字呢。往后,你便随我哥叫我‘炤儿’吧。”

    第23章 最是难得有情郎

    不是有求于我,周炤对我说话的语气并不会太友善。然而,近些日子,我却发现多数时候,她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这一刻,更是破天荒地主动向我示好,让我如此亲昵地唤她“炤儿”,我有些反应不及。

    许是见我许久没有给出回应,周炤蹭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瞅着我,忽又腆着脸,爬下床拉住我的衣袖,笑嘻嘻地说道:“大嫂,我先前对你态度很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哥的面子上,就不要跟我计较了。我保证,日后定会唯大嫂马首是瞻!”

    她这态度令我哭笑不得,故意冷着脸催她上床歇息后,继而坐在床沿,望着她冷笑一声:“你如今不过是有求于我才如此好说话,往后怎么说得准?”

    周炤顿时急了,立马举手发誓:“我周炤一言九鼎,日后与大嫂一条心,若有违背,定遭天打雷……”

    “别乱赌咒!”我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笑着说,“我信了你还不成。”

    周炤喜得拉住我的手臂,空出一半床位,伸手在榻上拍了拍:“今晚我便与大嫂睡,也好照应大嫂。”

    我并未反驳她,只道:“只这一晚。”

    周炤连连点头,我也顺着她的意宽衣躺下了,彼此说笑了几句,周炤的心思又回到了赖冬青身上。提起他,她的语气不觉地染上了哀愁,与我诉说这相思之苦,渐渐地湿了眼眶。

    我想,她是动了真情。

    周炤比我长几岁,在父母的安排下有过一段短暂而不幸的婚姻,虽对她那不待见自己的丈夫有过几许期待,却也只是新婚妻子对丈夫的一点渴望。然,她却从未享有丈夫的关爱与疼惜,那段时日里,她独守空闺,即便怨恨丈夫的无情,却依旧为战场杀敌的丈夫而骄傲,心心盼着丈夫的归来。

    可是,等待她的是丈夫冰冷的尸骨。

    那时的她,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有着少女情怀。即便最初不被丈夫待见,她依旧坚信,假以时日,丈夫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从此夫妻恩爱,儿孙绕膝。

    可惜,那场梦太过短暂,幻想的所有美好碎成了粉末。

    她成了将军的遗孀!

    她伤心难过了许久,不知是为为国捐躯的丈夫伤心,还是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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