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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动我的孩子。”我笑了笑,“你若不想说话也可以不说,我问你,你点头或者摇头便是。”
她迟疑了半晌终是点了头。
“曼娘和我做的交易,是让我除去淑妃,可她交给你的任务不是,说白了她的那番与我的交易也不过是障眼法。”
见她点头我又继续道,“当日她的孩子没了根本就不是淑妃害的,而是太后,所以她恨的是太后,想杀的也是太后,当然,现在这样就算活了也有很大的可能只是苟延残喘的结局,她也很乐意看到。”
她有些惊讶地望着我,终于开口说了话,“奴婢没想到,娘娘这么快就想到了。”
“你不必叫我娘娘也不必自称奴婢,你是个人才,我当不起你的敬称。”
她自嘲地笑笑,“当日主子派我跟着娘娘,便说过娘娘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让我不可大意,我也没有大意,只是这本就是一条死路,也没什么区别。”
“我的孩子,是你的主子没有给你指令,还是你没有来得及,或者,没忍心下手?”
“本是要除去,曼主子收回了命令,后来的命令却是要我为娘娘保胎。”
“那又为什么杀了锦屏?是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你要灭口?”
“是。”
我站起身,“最后一个问题,你答也好,不答也罢,不勉强。”
“你只听曼娘一个人的命令?”
“是。更多的,我没有权利知道。”
“呵。”我冷笑一声,“你们背后的那个人,还真是暴殄天物。”
曼娘啊曼娘,你还真是高看我了,宋祁与我说过曼娘的孩子是太后下的手,太后出事的时候我想了无数种可能,都没有及时料到是你,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最在意的姐妹枉死,看着那么天真的一个孩子...
“来人,把她送到掖幽庭。”
我看着墨离被带走的身影对王遇道,“我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这些人,她们信仰一种东西,从不问对错与道义。”
“娘娘送她去掖幽庭,是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么?”
我摇头,“有些东西我问她她会答,有些东西却不会,路是她自己选的,于她而言,这是死局,多说一点和少说一点,也就是一念之差。”
我不知道墨离知道多少,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目的,若只是为了对付太后,又何必通过我把墨离带进宫,她让墨离为我保胎,又是因为什么。
王遇似懂非懂也不深究,“妾身昨日听说,宁王夫妇快到京城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小李子从前殿一路小跑着过来,我拢了拢披风,“天就要变了,你还是以安胎为由好好待在府里吧,能躲一时便是一时了。”
几句话之间小李子已经走近打了个千,“奴才见过娘娘,奴才传皇上的话,太后娘娘的毒已经拔了,请娘娘放心。”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王遇等小李子走了松了一口气道,“皇上此举是在宽娘娘的心,虽然周荠一直养在娘娘宫里,但皇上还是信娘娘的。”
我静静地站着,只觉得天地间一片肃静,他信我么?周身的疲惫一下子都涌了过来,不想去想他,不想去想这一切,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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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是傍晚的时候来的,身后跟着徐太医。
他进来也没有说别的,只道,“你今日受了惊吓,让太医把个脉吧。”
我今日小腹微微有些坠痛,不过很轻微,我甚至分不清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也有些担心,本想晚点再宣个太医,没想到宋祁先带着太医过来了。
“劳烦徐太医了。”
徐太医一边把脉一边皱眉,半晌后收回手,“娘娘近日思虑过度了,难免有些影响胎儿。”
我知道我的疲惫显而易见,那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心底的疲惫,就是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抑郁症这个说法,“近日的确有些累。”
“娘娘可有感觉到过腹痛?”
我思考了一下,“今日似乎有一些,昨日...也有一点点。”
宋祁本来皱着眉头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听见这话冷着声音道,“那为何没有宣太医?”
我不知怎么就是不想和他说话,尤其是听见他的语气,因而只对徐太医道,“是本宫没有遵医嘱,还劳烦太医再开一副安胎的方子,这次本宫一定按时服药,按时休息。”
“诺。娘娘不必担忧,这一胎很稳,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素鸢,带徐太医去开方子。”
宋祁的冷气已经是“嗖嗖嗖”在往外冒了,我收起对徐太医的一丝笑意,“下蛊毒是臣妾宫里的大宫女墨离,是两年前曼娘送给我的丫头,臣妾今日问过墨离了,当年太后杀了曼娘的孩子,她总是怀恨在心的。我已经把墨离送到了掖幽庭,皇上可以自己去问她。”
说到这里我倒觉得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错,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曼娘是燕国的细作,还留着她在宫里,有了孩子你又默许太后杀了她的孩子,就算是个棋子,人家也是有脾气的,被你和燕国那个国君扔来扔去得利用,还能逆来顺受么?
我仅剩的那一点忍耐也瞬间没了,“皇上是什么都知道的,臣妾多话了。”
说白了还不是你自大,什么事都以为掌握在自己手里,既然如此,你便自己去查吧。
我本以为他会发火,等了半晌,只听他低沉着嗓音道,“你终究还是不信朕,不信朕能护住你,甚至不信朕对你的感情。”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等我说话转头就往外走去,我又是一阵气结,冷着声音道,“臣妾恭送皇上。”
他的身影在门口停了一停,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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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已经两天没有踏足过后宫了,未央宫里冷冷清清的却有一份别样的安静。
外头的传闻有很多,版本之一是太后前些日子夺了皇后的权利,皇后怀恨在心便对太后下了手,皇上大怒,但念在皇后还怀着皇嗣,没有加以惩治。
我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问,宫里如何也不想管,整日里闭门谢客,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我得先照顾好我的孩子。
宁王夫妇先梁国的使团进京,他们到京城时已经是傍晚了,连王府都没有进就直接奔向皇宫,可惜还没进宣武门就被前去宣旨的小李子拦下了,宋祁命他们先回府休息,次日再入宫拜见。
这大约算是下马威吧,告诉他们进了京就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着。
听得这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练字,橘黄色的阳光洒在宣纸上,是难得的宁静。
“娘娘练了有一段时间了,天色也晚了,奴婢让小厨房准备了新菜式先传膳吧。”
说话的是方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