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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还是记得雅儿的,这孩子命苦,生了一场病,命是保住了,却不能再承宠了。”
“是姐姐心善。”
“妹妹说笑了,不若咱们坐下来也赏赏这风景?”
“恭敬不如从命。”我看了看红枣,“红枣,这儿离御膳房近,去看看本宫的晚膳,昨日的醋溜鱼不错,看看还有没有。”
宋妃没有支开聂氏,我也没说什么,宋妃不是冒进的人,不会这么快同我说什么的。
我支走红枣,一来是为了告诉她,我愿意同她结盟,二来是想叫她放心,让她觉得她安插的这个眼线极好。
宋妃无疑是聪明人,将皇子偷天换日这么多年不起波澜的人,一定还非常狠辣,而且,懂得未雨绸缪。
如今皇帝只有大皇子一个儿子,宋妃的位份却一直止步不前,前朝多次有立太子的呼声也都被宋祁驳回了。
她想除去淑妃,不管后宫谁受宠,她都会想除去淑妃,这种想法,从我的理解来看,是面子的问题。
女人得不到宠爱就会想要权势,被一个没有皇子的人压制了这么多年,怎么都不会太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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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沐过浴,锦屏拿了香膏细细地为我涂抹,“娘娘,宋妃此人心计颇为深沉,难保不会对娘娘下手。”
我闭着眼睛,“她眼下只想除去淑妃,至于我会不会是下一个,那不重要,那时候咱们已经天高皇帝远了。”
我换了个姿势看着锦屏,嘴角勾了笑意,“待出了宫,就给我的锦屏寻个俊俏儿郎,青山绿水间生两个胖娃娃,给我逗着玩。”
锦屏认真地给我纠正,“娃娃不是拿来玩的。”
我笑的越发轻佻,挑了挑锦屏的下巴,“原来我的锦屏真的还想着嫁人呦!”
锦屏鼓了腮帮子,“锦屏不嫁人,小姐若没有好归宿,锦屏就一直陪着小姐。”
我吃吃地笑,“我的傻姑娘,哪有什么好归宿,多情郎,薄情郎,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嫁谁都不如一个人逍遥自在,倒不如去江湖间寻几段露水情缘,什么都不用想,好聚好散也是美事。”
锦屏歪了头,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那,锦屏要寻俊俏的。”
“好好好,带你去采最俊的花。”
青山绿水逍遥自在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啊,我从前只以为我的人生就是嫁给穆如林,在宅院里养一双儿女,逗弄一下小妾,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才子佳人的故事里,负心永远是书生,再离经叛道,这些男子的脑子里都有抹不掉的男尊女卑,为爱痴狂的,向来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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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以为有时间慢慢布置的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五六日未曾踏足栖霞阁的宋祁又来了,我也知道宋祁也许只是心里有些膈应,他摆出的那副痴情做派应当不会这么快烟消云散。
只是他来了之后不发一言,端了杯茶从日暮坐到日落,一双黑眸沉沉地盯着我,直盯的我汗毛倒数。
在我寻思着找个理由溜出去的时候,宋祁终于开口了,“都下去。”
沉沉的语调,压抑中带了那么点…颓废?
我不知道这个都字包不包括我,犹豫间听见宋祁低低地唤我,“然儿…”
我偏过头疑惑地去看宋祁,他走过来,半晌后道,“匀弟失踪了。”
匀弟?安王。
我的心徒然漏跳了一拍,安王失踪了?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分析安王为什么失踪,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而是抬头去看宋祁,安王秘密调查赈灾物资除了宋祁和太后只有我知道,那一刻我想知道,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可有对我的怀疑。
我不想否认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他不会疑我。
他这几日不曾踏足后宫,也是因为这个么?
我对上宋祁的眼神,那里有犹豫,有无奈,而后转为平静,愣神间宋祁开口道,“朕已经决定微服私访,名义上是南巡,只是车架往南走,朕却要秘密往北,往南的车架为了掩人耳目,朕会带一个后妃,然儿。”他顿了顿,“你若愿意,便随朕出宫,朕会安排好暗卫,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皇上,于统领求见。”
我还未及作答夏宗的声音就在屋外响起了,宋祁又匆匆忙忙回了乾元宫。
我摸出了许久未谈的琴,拨弦时已不记得身在何处。
清夜如水,一曲毕,抉择已定。
过往种种皆赋琴声,不过南柯梦一场。
机会是送上门来的,那烟火红尘,我心向往之。
作者有话要说: 宋祁【高深莫测地笑】: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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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服(中)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我唤过墨离,“先前那个叶氏,现如何了?”
“叶采女归附了章平宫,薄妃抓住了她害聂氏的把柄,表面上服帖的很。”
“只是害了聂氏的把柄而已,就这么服帖?”我笑了笑,“去告诉她,就说淑妃手里有她冒名顶替进宫的证据。”
墨离皱了皱眉,“可是淑妃和薄妃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
“她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可这关系却不大牢靠,有一个要命的把柄在别人手里,叶氏可不是个省事的,若叶采女急了咬了淑妃一口,却发现淑妃根本不知情,会怎么想?而淑妃也多半会觉得薄妃是在算计她。”
淑妃在后宫有一定的根基,不是那么轻易被扳倒的,叶采女的那些小伎俩还奈何不了她。
然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选自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
小的伎俩防得多了,便越发会觉得自己万无一失,可有时候防备得越周全,就越会懈怠。
此时若再加上宋妃,淑妃的败局已定。
我自嘲的摇头,借刀杀人,祸水东引,薄然,你也不过如此。
但我没有时间自怜身世,“锦屏,带上燕窝粥,我们去乾元宫。墨离,帮我收拾细软,明日你们两个随我出宫。”
“娘娘。”墨离却倏得跪下了。
我看向她,心里有些了然,她磕了一个头,“娘娘,奴婢还是留下吧,一来若路上有了变数,万一娘娘脱身不成,宫里不能没有照应的人;二来,主子交代过,若娘娘脱身时事情还未定,奴婢就得留下,奴婢也从未想过出宫。”
她说的主子,自然是曼娘,后来我才明白她这句从未想过出宫的意思,只是为时已晚。
我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墨离,你虽是曼娘的人,可也跟了我这么久,你一旦留下,就可能再也出不去了。”
墨离看着我,眼里噙了泪水,“奴婢明白,可跟了娘娘这么久,奴婢知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