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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美人肌_分节阅读_133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双泪眼,却满含坚韧。

    “皇兄,文德从未求过您,这一生,文德只求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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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渊长长的吐了口气。

    “齐光,”他喊了声沈连卿的字,唏嘘的低叹道:“璇衣舞是你母亲最擅长之舞,你可知晓?”

    明莹闻言希冀的抬起脸来,红晕覆上,闪亮的一双眼小心翼翼的望着沈连卿。

    沈连卿起身正色回道:“臣下无福,未曾见母亲舞过。”

    “可惜了啊,”高渊拍着扶手,目光飘过,似乎又回到往年的岁月,年轻美貌的妹妹在花园中轻舞,那时的他还是个被冷待的皇子,身边只站着赵闻,可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了,他低低又念了句:“可惜,若你能看上一次——”

    终究是妄念,高渊摇头,默默饮酒,荣妃轻轻劝着:“陛下,国师说您不可多杯,您可要适量呀。”

    “……朕知道。”

    沈连卿重新坐下,低眸垂头,不曾抬眼一次,站在一旁的窈窕女子失望地低下头颅,耳边丝乐再悦耳,亦惹不起心中的一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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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一过,沈连卿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皇宫,皇宫外马车停驻,木伯站在最前头,凶神恶煞的一张脸令羽林军警惕极了。

    沈连卿上了马车,诧异的开口:“怎么不是季明来?”

    木伯驾车,轻扬马鞭,嘴里训道:“那小子来我怎么放心,整天飘飘忽忽的!王爷在他这岁数的时候都将暗卫训好了,唉,别提那小子了,”他小声问着:“皇上可为难您了?”

    “他还想让我牵制高殷,怎会为难,”沈连卿想到方才高殷在殿前提起他母亲的话,冷冷地说道:“只不过是老了,谈起从前的时日。”

    往日不可追。

    这个道理看来皇上还想不明白呢。

    “您身子可觉得还行?”木伯关切道。

    “嗯,回去再吃一次药就好。”

    木伯忍不住抱怨,只隐晦的说:“那位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您身子不行,还非得将您留在宫里,真不怕您压制不住,当场……呸呸呸!”

    他胡说些什么!

    他还没见他家王爷娶亲生子呢!

    以他家王爷肚子里的黑水来算,能活个一百年不是事!

    “你当他为何非要我入宫过年?”沈连卿反问道。

    木伯梗着脖子回:“不是人老了想过年团圆?”

    沈连卿冷笑一声,“他的确是老了,却不是因为想着旧时,而是心中惧怕。”

    木伯纳闷了,皇上能怕谁?

    他试探着问:“爷是指……太子殿下?”

    “否则呢,这些日子高殷将朝堂搅得天翻地覆,六部九卿十之去除三四,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他始终身居内宫不发一语,你以为是为什么。”

    木伯是最传统的军人,阶级分明:“九州之中,为君一人尔,怎会怕太子呢。”

    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连卿冷笑了一声:“因为他不能动高殷。”

    皇帝于高殷是不得不依仗,又惧怕他手里的威铁营,那是赵大帅培养出的精兵,一代代传成,以一敌十,只需数百人,将皇宫压制只需一夜。

    只要高殷想。

    然而燕国虎视眈眈,不知何时又会派兵进犯,高殷这些年来名声外扬,与燕国也是一把利剑,决不能折。

    进退维护,两边为难。

    这便是高殷如今的艰难境地,也难怪,他会怀念从前,若是以往,何曾有人能将堂堂申国帝王逼迫至此。

    木伯想明白了,长长的吐了口气:“唉,他们父子之间就都去吧,只要火不烧到咱们这儿来,而且如今还有一事迫在眉睫!”

    沈连卿靠在软榻上,疲惫的闭了闭眼,“我回去会尽快用药的。”

    “谁说这个了!”木伯一扯嗓子,直接道:“爷,我就直说了吧,今年,您必须,务必,一定要娶一位王妃!夫人那边可来信催了!您弟弟的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您连个妾都没有!”

    沈连卿觉得太阳穴直突突,啊了一声:“木伯,将国师配的药水给我,我头疼得紧。”

    木伯驾着马车不得空,气的脸都红了,他家王爷一到这时候就转移话题,胡乱撒娇!

    心底明白的很,嘴里还是变成老妈子一样发问,只是语气硬邦邦的:“之前要死了也不喊疼,现在就喊了,呃,马上到王府了,你再忍忍!”

    沈连卿轻轻牵起唇角,木伯总是嘴硬心软的。

    这令他突然想到了林琅,被他气的急红了眼,听到曾经被刺伤,第一个反应不是生气,而是急切的问:“伤得重吗?”

    他捻起腰间的香囊,上面绣着可爱圆胖的白瓜子,忍不住眼眸轻弯,笑意盈满嘴角眉梢。

    小丫头,也不知她今年的新年过的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我不要沮丧灰心,我要勤奋起来!

    TO ME。

    第95章 春祭

    宫殿中歌酒依旧,笑意不断,只是这些都在高殷一句轻飘飘的话中消散了。

    高渊怒意上涌,摔了杯子,呵斥他滚出去。

    高殷阴测测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在乎的起身离开,只给众人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他如同一把染血利剑,刀刃划着地板,发出摩擦声响,令人闻之心颤,即使消失,仍然令人忐忑不安。

    这个新年,到底没能如高渊的意,终究被高殷毁了。

    而他们彼此都知道,这很可能是高渊的最后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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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在高殿外呼啸,高殷站立于汉白玉石阶上,夜风拂起高殷额前的碎发,始终吹不散他眼中深深地阴骘。

    他说错了,自然没有,只是高渊如今听不得这些话。

    寂静深夜,一旦没了丝乐声,皇宫静的简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轻微的声响便能引起天崩地裂的攻袭,让人淹埋其中,尸骨无存。

    身后,有脚步声,高殷并未回头。

    好一会儿,怯怯地柔软声音才响起:“四哥。”

    高殷浅淡的眼珠移到右侧,微半转身,皱眉看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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