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6)
如果不幸和陆贵妃组队,会因为意见相左毫无默契等原因输掉,如果和陆贵妃做对手,则是疯狂发动攻击,包括但不局限于嘴炮攻击,最后因为缺少大局观而拖了队友后腿输掉。
临到结束时,基本上所有的嫔妃肉眼可见关系都亲近了很多,只有王昭仪最后还不忘和祝斯宁告状:之前臣妾申领了一捆金线和两捆银线,内库明明不紧张,贵妃却迟迟不肯批给我,还让我挑了别的颜色代替。
祝斯宁道:是我批的,金银线本就不多,如果不是必要的,就不给了。
内库的金银线一直都是够的,突然不够,肯定是贵妃不会筹划,我拿一点怎么了?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王昭仪举贤不避亲,殿下要不要考虑下我们莺莺,也是算账的一把好手。
王昭仪黑起人来毫不含糊:如果只有陆贵妃一个人,没有人监督,很容易出现贪污的。
王昭仪是专门送人头的猪队友没错。
低调不愿暴露的徐淑妃往前盈盈一拜:昭仪过誉了,妾身才疏学浅,担不起此等重任。
王昭仪被徐淑妃安抚下来,恨恨地瞪了陆贵妃一眼,就此作罢。
祝斯宁:不知道王昭仪这次要绣什么,这次金银线虽然不能给,但给你换的,都是西南那边进贡上来的,我看着颜色鲜亮好看,却一直放着没人用,感觉太可惜了。
书画俱佳的卢婕妤闻言点头道:西南那边出产的花木果实,用来作画当染料最好不过,不过好像种的人少,所以没有太多人知道。
是吗?王昭仪将信将疑,那臣妾回去便试试看,若是好看,以后换颜色也无妨。
与此同时,之前被宗启颢压住的那封奏折,终于送到翰林院起草诏书。
萧逸明的座师磨墨舔笔,摇头叹息:西南旱情严峻,饿殍遍野,听说还有人活活晒死干死,这已经是第三次开库赈济了,若是还不能见到成效,户部那边也拿不出钱粮来了。
替老师做整理的萧逸明垂眼不语,若有所思。
第8章
开春之后,西南久旱不雨,国库接连拨款救助,却杯水车薪,成效始终不大。
面对各方的责问,户部尚书干脆撂了袖子,连声指责吏部官员考核,选用的官员都是庸才废物,那么多救济的钱粮投进去,一个水花都没见着。
除此之外,六部其他部门也被殃及池鱼,一个个都只会开口要钱说是要办大事,等到真出了事的时候,却一点用都没有。
宗启颢在龙椅上端正坐着,心神却不在下面乱成一锅的朝堂上。
下面的臣子一个个义愤填膺,一脸正气,可背地里,还在划拉各自的小算盘。
解决办法当然有,不过却要等天时,现在也只能尽量减缓损失。
宗启颢兀自发了会呆,陡然想起似乎有好几天没见到组祝斯宁了。发觉那四个数字算不出二十四点的第二天,宗启颢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椒房殿。
祝斯宁没有明说,可宗启颢一时之间还是难以直面这个真相。
户部尚书挨个开炮,一个也不会放过:眼下西南旱灾还不知要再拨多少,秦王殿下这边的兵马也是一个个张着嘴等着喂,各位当国库自己会生金吗?去岁赋税本就不多
点到自己的名,秦王祝广迈步出列:大人这话说得本王像讨债鬼一样,本王也是为国戍守边疆,护卫都城百姓,哪里做错了?
目的没有错,只是达到目的的过程要钱太多了。
户部抓襟见肘,急得户部官员的发际线齐齐往后退。
说了半天也没结果,而高座在龙椅上的皇帝也对他们这种互相推诿的态度不甚满意,失去倾听的兴趣。
宗启颢的目光在朝上逡巡了一圈,落在文官末尾的一名年轻官员身上。
察觉到宗启颢在看他,萧逸明激动又兴奋,深吸一口气后出列:微臣以为,如今四边安定无战事,不必花费过多供养,当务之急还是民生救济。西南旱灾影响甚广,而除了旱,更有蝗灾,泉源绝流,草木皆尽,饥殍数不胜数,若一地百姓因此他乡,影响的不仅仅是一代。
宗启颢颔首表示赞许。
萧逸明若是无才,前世不可能一路青云直上,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祝广斜睨萧逸明:这位大人的意思是军费削了不给了?
萧逸明道:当然不是不给,是给少些。除了军费,还有其他方面也可酌情削减,毕竟西南那边
这话实在太过天真了,不管兵马动不动,都是要花钱养着的。精养和粗放的兵打起仗可是两个样子,现在不肯多出钱,只怕以后命都保不住。
对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读书人,祝广懒得多说,懂的自然懂,他不必同一个小官多费口舌。
秦王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自己,萧逸明微微低下头,心中苦笑,状元是风光没错,可一次科举就有一个出来,秦王恐怕连他姓什么都记不住。
向前一礼,萧逸明提气沉声道:国库危急,微臣愿献上微薄之力,将家财捐献国库,以赈济西南。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
这新科状元郎莫不是疯了吧,国库再急,都没有掏臣子家底的说法,就像之前萧逸明说的,赈灾的钱不够花,从别处削减些来填补就是。再不然就是加赋税,总是有办法的。
宗启颢拒绝:朕知萧卿一片真心,然而哪怕萧卿将家底都填上,对国库来说,仍旧杯水车薪。
现在的萧逸明是有些钱,但和世家大族相比,还是不够。
不给萧逸明多一次发言的机会,宗启颢直接宣布散朝。
宗启颢到椒房殿的时候,祝斯宁还没起床。
皇后还在睡?听到宫人的禀报,宗启颢放下茶碗,径直前往寝殿。
祝斯宁是没有起床,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在睡,只是不想那么快起来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而已。
宗启颢还没撩开纱帐,祝斯宁就听到声音从里头探出一个头来。
大清早的,陛下有何事?
祝斯宁睡觉时喜欢穿宽松些的衣物,睡觉的时候动作不多,因此早上起来一般都不会太乱。睡醒之后,他不急着起来,在床上磨磨蹭蹭,原本就松散的衣袍就被拉开不少,这会儿一探头,松松垮垮的衣襟被他一扯,往下滑落,一边的肩头完□□露出来,挺直细瘦的锁骨优美又脆弱,锁骨窝深陷,仿佛一按就断,偏偏他整个人是笑着的,眼眸晶亮带光,红润的唇角扬起,像是洋溢着阳光。
宗启颢脚步一停,他陡然发现祝斯宁每次看到他都是问这个问题。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
当然可以。祝斯宁从床上爬起来,将乱糟糟的头发全部放下,重新挽一个绑起来。
迅速洗漱完毕后,祝斯宁邀请宗启颢一起吃早餐:陛下要不要一起吃一点?臣让他们多准备一些。
宗启颢不置可否,只是跟着祝斯宁走。
行吧。
祝斯宁不再多问,默认宗启颢已经开口答应,与他坐下来一同吃早餐。
因为起得晚,为午饭留肚子,祝斯宁不会吃太多,反而是宗启颢早朝前只吃点垫肚子后,脑力高速运转,热量急速消耗,到这会肚内空空,已经饿得不行。
桌上大半东西都落入了宗启颢口中。
吃完以后,祝斯宁以往是找点玩具打发时间,或是看些奇异志怪消磨时间,不过现在宗启颢在这里,他也不好晾着客人一个人找乐子。
宗启颢来找祝斯宁其实也是一时兴起,等见到人以后,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对于如何与祝斯宁相处,还是拿捏不准。
很明显,祝斯宁对于对于那些风雅之事一窍不通,经济政务漠不关心,和从小就学这些,本职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宗启颢聊不到一块去。
两人対座,更多的是相顾无言。
幸好没过多久,就有宫人通报,王昭仪等一干嫔妃求见。
考虑到后宫嫔妃和宗启颢不熟,相见彼此都不自在,祝斯宁好心提议:陛下要不要回避一下?
回避?宗启颢怀疑自己听岔了。
团建结束后,王昭仪就说自己要准备新的作品,到时候请大家点评一下这新绣线是好还是不好。
当时祝斯宁就觉得,这搞不好就是王昭仪联合其他嫔妃变着法欺凌陆贵妃,于是说自己也想看,请大家一起到椒房殿来玩。
刺绣这种细致活在祝斯宁的印象里应该是要做很久的,没想到王昭仪动作这么快。
宗启颢问了宫人几句,反问祝斯宁:梓童对这些有兴趣?
祝斯宁:
大兄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只在施展暴雨梨花针这上面比较有天赋,不过限定对象是自己。
宗启颢眼底划过一道笑意:一起看看吧,很久以前朕就听说王家女儿绣工无人能及,却一直无缘见识。
谒见皇后,没想到还会附赠一个皇帝。
一进门就看到宗启颢坐在祝斯宁旁边,似乎还是有说有笑的模样,除了陆贵妃,其他嫔妃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说好了陛下对后宫不理不睬呢?
除了王昭仪,卢婕妤还准备了一幅画来,赵充容带了琴,还有其他人也准备了其他才艺。
这是要干什么?宗启颢也震惊于一众嫔妃的大包小包。
祝斯宁在御花园开茶话会他是知道的,还以为只是太无聊了所以找点事做,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
宗启颢一出声,确定了这个是真的皇帝,兴冲冲准备要大出风头,顺便打压陆贵妃的王昭仪顿时萎了。今天这出是她组织的,近乎是架着陆贵妃将人拖过来,抢了她的位置,一定要走在前面第一个拜见祝斯宁。
祝斯宁镇定面对一众嫔妃,嘴唇微动,小声吐槽:大概是第二届群众自发性后宫茶话会吧。
如果宗启颢不在,可能还要混合撕X宫斗等剧情。
感谢宗启颢,平息了一场未起的风波。
祝斯宁说的话宗启颢只隐约捕抓到几个字眼,余光瞥到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再看底下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却打排头的王昭仪,多少能猜出几分缘故。
宗启颢心情很好:还要朕回避吗?
祝斯宁开始憋词:相逢就是缘,不如陛下多坐会,好不容易歇歇,一起看看书画刺绣,放松一下?
宗启颢抬手拿起一盏茶,掩住上扬的嘴角:好。
帝后就在上座等着她们,偏偏王昭仪临时怯场,徐淑妃藏拙,陆贵妃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维持场面。
先行礼,而后说明来意,邀请帝后一同赏鉴,即使她是非自愿来的,也不会出言给王昭仪挖坑。
宗启颢满意地点点头。
陆清妍能越级做上贵妃,就是因为她老实死板,虽然是有些蠢笨,不过一个后宫管理,也够用了。
王昭仪哑了,陆贵妃扫了一圈,点了卢婕妤献画。
卢婕妤领命上前,摊开画作:先前听殿下说,西南那边进贡的颜料都没用过,臣妾就借了些来,研磨出来的颜色果然鲜亮。
卢婕妤画的是御花园一景,笔触细腻,颜料浓淡相宜,写意传神。
宗启颢关注点却是另一个:西南的颜料?内务府还有采购这个
前世,萧逸明在此次旱灾中收了一个手下,那人感恩他在旱灾中将家产捐献,告诉他西南有不少特殊的植物,种植简单易活,可以用来做颜料。后来萧逸明前往西南救灾巡查,征集流民种植收获后提取卖往各地,既成就了萧逸明的政绩,也使得萧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祝斯宁解释道:内库放了好些,臣瞧着放久不能用也是浪费,就都发下去给各宫用了。
宗启颢沉吟片刻,忽然站起大步迈出,使得一众嫔妃惊疑不定。
不要慌,陛下只是祝斯宁刚说完,就见宗启颢又绕回来了。
起来活动一下身体。
祝斯宁紧急拐弯:坐太久了,对脊椎不好。
第9章
宗启颢是后宫最熟悉的陌生人,谁见了他都不自在。祝斯宁原以为宗启颢是觉得烦了要走人,这才出声安抚众妃。
宗启颢突然转向,祝斯宁相当镇定,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关心道:陛下国事繁忙,还且注意身体。
如果不是祝斯宁,宗启颢还真想不到这一点。
前世宗启颢就对萧逸明做生意的本事和好运气惊叹不已,朝堂上捐钱赢得名声,本该周转困难,没想到还能凭借着西南颜料又重新将商业版图扩大,名利双收。
身为天下之主,宗启颢还不至于为了一点颜料出手去抢,让他心惊的是萧逸明那些生意网,链接起来就是庞然大物。
现在距离萧逸明救下那个得力下属还早,离西南第一场春雨的却很近。宗启颢要尽快令西南等地种植新作物,鼓励商贾前往西南收购原料,使西南尽快恢复生产。
宗启颢才走两步才记起还没和祝斯宁道别,这才折返,却未想过各宫嫔妃会对他的动作惊疑不定。
也就祝斯宁才会着急忙慌地替他解释了。
多谢梓童关心。宗启颢笑着看向祝斯宁,朕忽然想起还有要事在身,只好失约了。
没事没事,陛下你忙去吧。
祝斯宁非常理解。
宗启颢郑重道:朕要好好谢谢梓童,真的是帮了大忙。
宗启颢一走,后宫众人觉得椒房殿都开阔了好几倍,终于可以自由呼吸。
垂下眼,陆贵妃平静地扫了其他妃子一眼,语调平板地宣布继续。
纵然对帝后关系有所疑虑,不过看祝斯宁依旧如常,对她们的作品赞不绝口,还分发赏赐,没过多久,气氛又活跃起来。
欣赏完众妃的文艺汇演,祝斯宁又请她们吃顿饭,直至日暮才把人送出椒房殿。
陆贵妃帮忙给祝斯宁善后,指挥宫人收拾清扫,祝斯宁只要坐着喝茶就好。
祝斯宁:老是麻烦贵妃给我帮忙,你才是客,哪有我坐着的道理。
陆贵妃除了串场做主持人,还帮着祝斯宁招待众妃,忙了一天。
祝斯宁很不好意思地请陆贵妃坐下:我觉得她们都做得挺好的,不用老是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