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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会松手,但宴若愚靠着他肩膀的那只手一直推他后背,两人一起走到宴雪涛眼跟前。铁老三一伙人有那些保镖和村镇领导处理,只是宴雪涛需要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去慢慢说,”宴若愚并没有敷衍,而是真的——“饿。”
宴雪涛:“……”
宴老爷子二话不说,在两个保镖和秘书的陪伴下往车停得方向走去,宴若愚跟在后面,稀奇地问裴小赵:“他脸都这么臭了,怎么没念大道理给我听。”
裴小赵欲言又止,扯了好几下嘴角才开口:“老爷子可能以为您龙虎精神,野战到垃圾仓。他现在估计没心思教育您,更想自己静静。”
“???”宴若愚,“……”
姜诺拢了拢头发,无所适从且尴尬。宴若愚不打算放他走,半强迫地将他一同带上车。
回虎山庄园后宴若愚一头扎进浴室,要不是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叫,他能再洗半小时。穿上睡裤擦着头发出来后,餐桌上已经摆有精致的吃食,是他惯吃的通心粉、牛肉和煮蔬菜。
宴若愚是左撇子,右手拿叉,再饿也吃得慢条斯理,宴雪涛就坐在他对面,眼睛从报纸那头抬起来,提醒道:“家里有外人,把衣服穿上。”
宴若愚猜裴小赵已经在他洗澡的时候跟宴雪涛解释过姜诺是男的,便没在意:“他又不是女的,再说了,我得穿高领才能把纹身全遮住,我还怕他把我看光了不成。”
他继续吃,并提醒宴雪涛:“爷爷你报纸拿反了。”
宴雪涛咳了两声,把报纸转过来。
“小赵都跟我说了,你今天是见义勇为,不错,不错。”
宴若愚用餐刀切牛肉,正经道:“那个铁老三的放贷公司肯定有猫腻,猖狂得狠,他们要是愿意挖,说不定能拔出好大一顶保护伞。”
“我会让他们留意。年底了,是该办些案子树典型。”
宴若愚知道分寸,不再深聊。他嘴挑,没几口就嫌腻,厨师给他上了碗奶油南瓜汤,卖相特漂亮,可宴若愚鼻子耸了耸就把碗推开:“你放芹菜了?”
只滴了两滴芹菜汁提鲜的厨师顿时紧张,看看宴老爷子又看向宴若愚,检讨道:“是我疏忽,只知道您不吃豌豆扁豆黄豆绿豆各种豆,甲鱼鲍鱼鲶鱼各种丑鱼,香菜大蒜味精——”
“行了行了行了行了。”宴若愚连忙打断。厨师说马上做新的,宴若愚摸了摸瓷碗温热的外壁,眼前突然晃过姜诺租房里的那些食材,说,“算了。”
宴若愚让厨师再给他烤几片面包,宴雪涛稀奇地把报纸直接放下,看杂技表演似得目不转睛,盯得他蘸南瓜汤吃面包。
宴若愚被看得后背发毛,问:“怎么了?”
“你小子居然也会将就。”宴雪涛可不是在埋汰,而是真的吃惊。宴若愚无言以对,继续吃东西,裴小赵的声音越来越近,和洗完澡的姜诺一同下楼。宴若愚没急着看过去,但宴雪涛的笑很舒心,他迷惑地瞥过去,就一眼,目光也定住了。
姜诺换了衣服,灰棉圆领工装裤,全是宴若愚长个后不合身压箱底的衣服。宴若愚从小对潮流走向就很敏锐,但在穿搭上不会过于刻意,平日里穿姜诺现在这一身再趿个人字拖就出门了,随便的路人只会觉得他挺帅,不会联想到他是个明星。
而这一身若是再给他穿,那就是街头篮球男孩,走在路上全程扬下巴绝对中二,给姜诺穿,就把人衬得内敛而白净。岭安方言里有个词叫“粉面淡翠”,意思是哪怕不是粉黛也白嫩,姜诺只要肯打扮,比那些宴若愚见过真人的女明星状态都要好。
“我就说嘛,你穿老板以前的衣服肯定合身,你还不乐意。”裴小赵乘姜诺手足无措,终于找到机会把他手里换下的衣服接过来,毫不商量地往花园外的洗衣房走,转身的同时暗暗给宴若愚比了个“OK”。
宴若愚会意,招呼姜诺坐过来。姜诺左边是宴若愚,右边是宴雪涛,他并没有紧张,但也谈不上游刃有余。
“介绍一下,”宴若愚手掌的方向指向姜诺,“我的新制作人,NoA。”
姜诺眨眼,再睁开,后背跟着挺得更直。
“NoA,”宴雪涛琢磨这个名字,立下马威道,“没听说过。”
“诶呀您就别不懂装懂了,上次那个Hugo您就听说过了?”宴若愚拆台小能手,不跟宴雪涛打太极,“他之后会跟着我做歌,准备明年夏天参加比赛用。”
合着宴若愚自己都规划好了,只是通知宴雪涛一声。
“嗯,挺好的,有计划就好,”宴雪涛点点头,又加了句,“我就是希望你开心,若愚。”
“知道了,我开心,开心的不得了。”宴若愚没说几句就不耐烦,呼出的气有些颤,继续吃面包蘸南瓜汤。宴雪涛日理万机,宴若愚要是没突然从垃圾仓里钻出来,他现在正继续和村镇领导共议城中村的开发,又老生常谈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并没有把姜诺特别放在眼里,两人也没有对话。老爷子走了,姜诺才开口,规规矩矩地先来一句“今天谢谢你了”,然后否认:“我不是NoA。”
宴若愚拿面包蘸南瓜汤的手没停:“别装了,铁老三他们都告诉我了,给姜善混音编曲的就是你。”
“我……”
宴若愚机敏地狭眼:“狡辩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我过完年21岁不是1岁,这个年纪不好骗的,姐姐。”
宴若愚故意把“姐姐”那两个字咬得很重,姜诺听了,原本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抽回来放在腿上,像是赧然害羞了。这反应有意思,宴若愚就又这般叫他:“姐姐,你要不是NoA,读大学都有寝室了,为什么还三天两头往姜善屋里跑啊。”
“你说这样的话,和那些小弟流氓有什么差别?”姜诺明显较真了。宴若愚“切——”了一声,嘀咕“没劲”,没再开玩笑。
“帮我做十二首歌。”
“我真的不想做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宴若愚毫不气馁,心平气和地反问道:“是什么歌都不想做,还是只想给姜善做歌?”
姜诺扯了扯头皮,试图跟宴若愚说得实际一点:“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听了姜善的歌,觉得好,所以想找我来给你混音编曲,但是——”
他组织语言的能力其实并不差,只是句与句之间的停顿比较多,显然是打着腹稿斟酌,说得也慢,“你不是姜善,我也不是以前的我,我和姜善认识很多年,对彼此都很了解,能互相帮对方抓住灵感,但我和你……”
他垂眸思忖,意识到自己概括不出来后笑了一下,觉得这两天又戏剧又离奇,“我未必能做出你想要的效果,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让你失望。”
“你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