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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欢快愉悦起来。这一部分很抓眼球,以高难度的旋转与跳跃六次不间断衔接为看点。当时赵西音她们练了很久,起跳的时机,跳跃的高度,旋身时的频率几乎都练得毫厘不差。
这时,苏颖忽然停了下来,打了个手势,是示意乐曲继续。
她下台,站在舞台前方,不苟言笑地盯着六位舞者,她眼神平静得像深海静湖,抠着她们的每一个动作,一时也瞧不出个喜怒。
张一杰与戴云心的助理走过来,助理笑着递去一瓶水:“苏姐,受累。”
苏颖接过,微微点头。
戴云心走前交待过,她人虽不能来,但务必将整场录下来,尤其是赵西音的部分。助理手持相机,没敢怠慢。
张一杰瞧出了苏颖有想法,便笑着说:“指点一下。”
苏颖侧过头,指着左边站位:“她就是戴老师一直推荐的人?”
“对,赵西音。”
周围安安静静的,都察觉出了气氛怪异。苏颖终于露了笑容,笑得目无余子,笑得眼空四海,讥讽道:“戴老师的要求标准似乎是越来越宽容了。”
戴云心的助理一听,心头凉了半截。她之前已经发过一部分视频给远在美国的戴云心。那边时差现在应是深夜,但戴云心没有休息,十分迅速果决地发来回复:
“她今天是怎么了,跳得软绵无力!旋转的时候不够干脆利落,你们没给她吃饭吗?!动作都做不到位,还讲究什么形神兼备!让她自己也看看录像,是不是六个人里最差的!”
与苏颖这一番态度倒是前后呼应,有因有果了。
苏颖是古怪脾气,不如意了直接撂局走人。搁在别人身上那是不讲理,耍威风。但她的气质气势镇得住,好像就该这么做似的。方才的话不轻不重,足够很多人听见。此时大家面面相觑,或探究或可怜的眼神都往赵西音身上瞄。
音乐停,队伍散开,赵西音还站在原地,她脸色发白,缓了十几秒,才慢慢迈开步子。迎着乱七杂八的目光,只有岑月跑了过来,一把扶住她,“赵西瓜,你还好吗?”
赵西音皱了皱眉头,不说话,显然是不太好。
“哎,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请个假呢。”
“我请了,不批呢。”赵西音也是愁眉苦脸,脸色白,唇色也白。
岑月扶她又走了几步,自顾自地说着:“原来你生理期这么疼啊,平常没觉得呀,你是不是……啊!赵西音!!”
肚子钻心一疼,赵西音没站住,直接栽去了地上。
场面一下子慌乱,岑月还没来得及扶住她,孟惟悉已经冲了过来。他单膝跪在地上,两手合成臂弯,将赵西音轻松抱了起来。
张一杰没料到孟惟悉会当着人的面儿亲自这么干,岔神一秒,孟惟悉已冲他一声吼:“愣着干嘛?把车开过来!”
前呼后拥一堆人都挤向了门口。
事情发生不过十来秒,好多人这才反应过来,炸了:“那,那是孟总吧?凡天娱乐新任一把手原来这么年轻啊!”
“赵西音怎么了?今天一点都不在状态,中规中矩不是她平时的水平。”
“她竟然跟老板认识?那就难怪了,原来背后真正有靠山的是她啊。”
而还未离开的苏颖,正被工作人员环绕,她嘴角轻勾,极其不屑。她在圈内二十几年,这种戏码见过太多。博眼球的,争资源的,想上位的猫猫狗狗不计其数。
苏颖冷呵一声,实在没有好印象。
车里。
赵西音其实真不算晕倒,不至于这么严重。疼是真的,但还用不着被谁抱着出去。孟惟悉是关心则乱,到了车里还不想松手。
赵西音推他,他抱得越紧。
两人跟拔河赛似的,对峙,抵抗,一句话没有说,四目相对中各有各的情绪。
赵西音抵着他的胸口,最后急了:“孟惟悉!”
孟惟悉的目光是深秋浓夜,竟然有几分悲凉。他还是松开了手,赵西音逃一般地贴着车门坐。这个动作挺伤他心,孟惟悉别过头看窗外,眼眶差一点就红了。
他忍住情绪,再转回头时,愣了下。
赵西音弯着腰,手肘撑着膝盖,背脊是蜷起来的。她额上的汗一层一层往外涌,没了回答的力气。
孟惟悉神色一沉,直接吩咐:“去医院。”
话落音,袖口被赵西音紧紧揪住。她侧过头,露出半张惨白如纸的脸,颤声说:“月坛西街,和季堂,找季医生。”
——
“这瓶葡萄糖到红线处就给她换第二瓶,记住,她青霉素过敏,务必核对好姓名。”季芙蓉轻声交待一旁的护士,“五分钟后再给她量一次体温。”
药水流经导管,一滴一滴节奏均匀。赵西音把热敷的药包拿出来,哑声说:“季姨,烫。”
季芙蓉摇头道:“还知道烫?我是不是让你听话?”
赵西音扯了扯被子,又把脸挡住了些。过了会儿,她小声问:“我这一年都没怎么疼过了,为什么这一次……”
“因为你手术没做好,伤了底子。女人的身体很难调理的,气血经脉,那都是相通的。你这次看着是跑步跑急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落了病根,不过是个引子而已。”季芙蓉正看着她的超声报告单,稍稍放了心:“只是发炎。”
赵西音说:“你别告诉我爸爸。”
季芙蓉看她一眼,“不行,你这个状态必须要有人照顾。”
赵西音真急了,“您一说他肯定担心。”
十分钟后,季芙蓉看完她的体温才走出病房。孟惟悉守在门边一直没走,“她怎么样?”
季芙蓉说:“没大事,吊几瓶水就好了。”
季医生话不多,但态度很诚恳。还有别的病人要忙,她往办公室去。孟惟悉跟着过去,很有耐心地等她忙完。才继续问:“她身体怎么了?”
季芙蓉合上病例,“不是亲属,不经患者同意,我有义务替她保密。”
孟惟悉怔了怔,“男朋友”三个字到嘴边了,又给生生咽了回去。他不说话,站在门边背脊挺直,没有要走的意思。
半晌,季芙蓉平静说:“女生生理期痛经,不是病,放心吧。”
——
赵西音睡了一觉醒来,已是黄昏落日之时。
拉了一半的窗帘,黄昏映进来,映得墙壁呈橘黄。孟惟悉坐在靠墙的单人沙发座,叠着腿,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一动不动,也不知维持着这个姿势多久,目光里有小火星子在蹦。
赵西音和他对视,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这一眼,生生看出了人生沧海,彼此是对方都渡不上的岸。
赵西音声音有点哑,跟他说:“谢谢。”
孟惟悉挪开眼,稳住情绪才敢说话:“你别跟我说谢谢,说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