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抉择
克莱斯豪华轿车内,孟轩手中握着折花刀,静静的坐在艾西亚的身旁。
淡淡典雅的香水味钻入孟轩的鼻孔,让孟轩觉得有些刺鼻。
车内静得可怕,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声,四个人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话。
豪华轿车沿着沙河江,一路朝东边开去,沙河江是南方的重要水系,途经三个省都,最后在沙河市汇流入海。
车子沿着沙河江入海的方向,开到了东区沿海公路,停在了一座三十来米长的拱桥上,拱桥上空无一人,四周也一片空旷,放眼望去,东边是一望无际的科瓦尔海域,沙河江的一条支流,从桥下穿过,在前方不远处缓慢的汇入了大海。
释咏和程山下了车,为艾西亚打开了车门。
艾西亚走下了车,走到了桥边,双手拄着桥栏,眺望向支流的入海口,一身笔挺西服的释咏和程山背负双手,静静的守在艾西亚的身后。
车中的孟轩有些无语,没人给他开门······
他自己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轿车,将书包丢在了一旁,手里拿着折花刀,缓慢的走到了艾西亚的身边。
带着大海水汽的冷厉海风呼呼的刮拂,带来刺骨的寒冷。
艾西亚微笑的看着他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孟轩提着刀,没有话。
“你看,这里是沙河江支流汇入大海的地方,时候,我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站在这里,吹着海风,眺望这江水注入大海。”
艾西亚微笑的指着不远处的汇流口对孟轩道。
“如果我没记错,这座桥是三年前才建好的。”
孟轩淡淡的道。
“当时还没有这座桥。”
艾西亚没有因为孟轩的找茬而发火,面色如常的继续道:“沙河江有不少支流,很多比现在这条还要更加粗壮,但最后,它们都消失了,只有这条支流,二十年来依旧存在。”
“原因只有一个,它们都没能像它一样流向大海。”
“选择流向内陆的支流,最终的结局就是因干涸而消失,只有选择流入大海的支流,才能在更广阔的地中获得更长久的生命力。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个抉择,选对了精彩,选错了暗淡,甚至······”
艾西亚缓缓的道,转过头来,碧色的美丽双眼平静的看着孟轩道:“选对了生,选错了死······”
听着艾西亚长篇大论云里雾里的讲了半,孟轩掏了掏耳朵,略微有些不耐烦的道:“有事事,没事我回家做作业了。”
艾西亚微笑的看着孟轩:“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的话,你能上我的车,证明你是个聪明人。”
艾西亚叹息了一声,继续道:“不过就算再聪明再强大的人,一旦心中有了牵挂,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你是来威胁我的?”
听到这话,孟轩的表情一下冷淡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之前的字里行间透露着对他家饶威胁,他也不可能会孤身一人坐艾西亚的车来到这里。
“不,我来这里,是为了给你多一个选择。”
艾西亚淡淡的道。
“什么选择?”
孟轩不为所动。
“赵传武废了,河刀术馆需要新的领头人,我想请你做河刀术馆的领武,月薪是你在黑尾武道馆的十倍。”
艾西亚笑着对孟轩道。
“其实,对于我来,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这个月薪,只是你的试用金,如果你能表现出相应的价值,再高十倍我也不会在乎,而你,还会在使帮内,得到更多。”
“权利、地位和荣誉······无论怎么看,使帮都是比三色会更好的选择,不是么?而以你在三色会中的地位,与我们为敌的后果,你自己也应该心里有数。”
艾西亚微笑着道,她知道,对于任何一个聪明人来,现在该如何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那艾西斯和赵传武呢?”
听到艾西亚的话,孟轩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而是反问道。
“艾西斯我会管束,不会找你的麻烦,至于赵传武,我会交给你处置,这家伙最近听可不安定,虽然肩膀粉碎性骨折,可他还是有着业余级实力的,要报复你,可不一定要通过正规对决的手段,我建议你接手河刀术馆后,就把他彻底废了。”
艾西亚微微笑道。
“他不是你的手下么?”
孟轩对艾西亚的狠厉有些惊讶。
“我以为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艾西亚淡淡的道。
孟轩闻言沉默。
“我了解了,不好意思,我的决定是拒绝。”
过了一会儿,孟轩终于开口,握住了手中的折花刀缓缓的道。
“哦?为什么?”
艾西亚微微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感兴趣的神色。
“第一,我有我的原则和底线。”
“第二,我不想做狗。”
孟轩平静的回复道。
他和阿克托等人,还有平等交流的可能,有使帮这一共同的敌人,自己能保持极大的自主性,不用深陷北区地下势力争夺的漩危
但如果叛出黑尾,加入使帮,以艾西亚的性格,他绝对别想置身事外。
他并不想给缺枪使,就像赵传武,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消耗掉的筹码罢了。
他和艾西亚,根本不可能是一路人。
听到“做狗”这个词,艾西亚的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勾起了她某些不好回忆,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淡淡的道:“这可不是一个聪明饶选择。”
站在她身后的释咏和程山闻言,微微向前迈出了一步,强烈的压迫感袭向了孟轩。
“这就是我的选择。”
孟轩面色平静,这个局面他早有预料。
或者,自从斩废了赵传武之后,他就早已预料到了今这样的局面。
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艾西亚居然会亲自找上他,并且还带上了鬼眼剑和金刚。
不过,这并不是他退缩的理由。
从他坐上车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有了抉择。
他的手已经握住了折花刀的刀柄。
“真是太可惜了,对和错,生和死,兴和衰,一念之差的错误抉择,将会让你这一生都陷入绝望的黑暗······”
艾西亚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目光眺望向了汇流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嗖!!!
如毒蛇吐信般寒芒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孟轩的咽喉。
嘭!!!
另一边,一个蒲扇般巨大的手掌击破空气,发出恐怖的破空声,从侧面扇向孟轩的头颅。
刷!!
孟轩身形灵巧的脚步一蹬,身体轻飘飘的跃出五米之外。
鬼眼剑释咏手中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柄如蛇般的软剑,而金刚程山的双手已经变成了黑紫之色,此时,他正从口袋中掏出一双白色手套,缓缓的带在了手上。
铮!!
孟轩将闪烁着骇人寒光的折花刀从刀鞘中抽出,轻轻将刀鞘丢在了一边。
他浑身皮肤生出了细密的鸡皮疙瘩,毛发根根竖立,浑身微微颤抖,双目中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看起来充满了狰狞与疯狂,体内那汹涌的进攻和毁灭欲望,几乎难以克制。
但他的面色却平静如初。
他举起了手中的折花刀。
“除了对与错,生与死,我还有第三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