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

    年关将近，“钨金”也照例为会员备了礼品，由“公关”们亲自送上门。反正戚守麟留的地址只他在外面的公寓，并不自己常住的地方，而且他也不在。闻堰索性使唤池焱去送就完事儿了。虽然好像不符合“亲自送”的规定，但却正池焱怀。

    如果闻堰在旁，他还不好送呢。

    公寓就闻堰和戚守麟常用来见面上床的个地方。池焱穿着洗熨新的西装，整了整领带，摁了门铃。

    开门的位眉目和善的年女性。“您好，我‘钨金’的小石。来给戚送年礼了。”他径直递上个精致的木盒——里面“钨金”自己品牌的萄酒。“希望戚来年继续莅临我们‘钨金’，为客人提供顶级的服务我们的宗旨和荣幸。”“你好，”年女性被他耿直的打招呼方式逗笑了，接过木盒说，“谢谢你。戚现在不在，我会转达你的问候。”本来程走到这就可以结束了。但池焱嚅嗫了，像了什么决心：“请您等我。”转身跑到楼梯间，很快又返回来，手里还提着大个红袋子，分量似乎不轻。“这个也送个戚的，”他把红袋子提门边靠着玄关放好，“祝戚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送完了礼物，池焱回到车上，像松了气——自己这不的礼物居然也送去了。虽然不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却他觉得能送给戚守麟最好的了。

    指针指向了十点，戚守麟才回到家。“邱姨……”“先生，迎回家。”年女性早已准备好了拖鞋，接过他的公文包。“您想喝热汤还牛奶。”“汤……”戚守麟脱了大衣西装，扯开领带随意丢到边，坐在餐桌边闭着眼睛等着，好像快要睡着了似的。热汤很快就上来了，戚守麟有没地搅着，邱姨站在旁向他汇报：“您各处地址收到的年礼已经整理好了，您准备的年礼也已经送去了。嘱咐不收的如数退回，还有些实在棘手，怕要您亲自处理。”“知了。”“还有……”邱姨想到早个耿直的“小石”，不禁唇角弯了弯，“有个礼物也并不棘手，只恐怕您也要亲自看看。”

    戚守麟蹲着，用手指挑开几层红的塑料袋——里面都个个圆的橙子。橙子堆上面还放着张贺卡。大概文店里卖的块钱或者十块钱张，打开来还会立起几朵纸片小花，小学生生日的时候会互相送的。上面有两行字——“祝戚：身体健康！心想事‘橙’！”还在旁边画了个简单的笑脸，又觉得好像不够敬重似地涂去了，为了补救涂改的痕迹就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像要表现棱角的椭圆状物体。最后标了个箭头给个物体旁边写着个“石”字。

    戚守麟拿了个橙子在手里仔细端详，比鸡蛋大点，扁圆扁圆的。没有什么橙子的香味，外皮也有点灰扑扑的，有些还有像伤痕的小斑点。这和他以前常吃的超市的些光鲜亮丽、香气溢的橙子点儿都不样。“刀。”邱姨把刀递给了戚守麟，但还迟疑地说；“先生，这个橙子看起来……不很好的样子。”戚守麟依旧切开了这个灰扑扑的橙子。外皮倒人意料的薄，果肉只比柠檬果肉深点的颜，几乎没有籽，汁水也来的不多。

    他把瓣放在唇边，轻轻抿——他从没有尝过的味。说来好笑，橙子谁没有吃过，但就这橙子他没吃过。他又切了瓣递给邱姨，邱姨尝了尝，笑：“呀！这橙子怪清甜的！”戚守麟点点头，只这甜味不重，需要在唇齿间反复压榨汁水才能堪堪将其留住。

    “不知这什么品的橙子，还没在市面上见过呢。先生要喜，我就去找找。”

    “不用了。”戚守麟摇摇头。

    邱姨听了，也只点点头并不见怪。给戚守麟做了多年的管家，她自然早就知这位先生有某程度上的心不。比如现在——

    戚守麟片接片地吃着橙子，像在啖什么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