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27

    “这谁啊？看着挺面善，我是不是在哪见到过这位老爷子？”柳鹤年说。

    齐征也凑过来，说：“是挺眼熟的，不过外国人……除非那些特别好看的，其他不都长一个样吗？”

    “是Kehompson。”谢尘宥突然声，他坐直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键盘上，开始给老爷子回信。

    “靠！”齐征先反应过来Ken是哪位，然后瞬间发鸡叫声。

    柳鹤年被吓得一颤，差点扑倒在谢尘宥桌面上，片刻后，他想起年初那会谢尘宥破解老爷子密码的事情——这件事后续他没关注，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给谢尘宥发邮件，那恐怕是老谢已经破解来了。

    谢尘宥没阻拦他看邮件，柳鹤年和齐征便凑在他旁边看完了老爷子的来信，忍不住夸感叹：“两天？你两天就破解开了Unix之父的密码？”

    “投机取巧罢了。”谢尘宥并没有靠逻辑推理，而是用超高性的计算机跑程序运行来的。

    “密码破解程序也很难写好吧！”柳鹤年强调道，要是真如谢尘宥说得那轻巧，最开始得到此文件夹的女士也不会年都没破解开密码了。

    “虽然时隔了八个月，但老爷子亲发邮件赞赏你，老谢还是厉害啊！至老爷子都被你惊动了！”齐征心跳得很快，他程序员面对发明各种计算机语言大时的心情，简直比面对初恋还要激动。

    柳鹤年说：“老爷子要是夸我一句，我现在就去//跑三圈！”

    谢尘宥眉梢眼角倾泻明显的笑意，一边回信一边说：“那恐怕没人会愿意欣赏你的胴/体。”

    柳鹤年梗着脖子：“胡说，等弟弟我哪天定决心植了发，应该还是有愿意欣赏的姑娘的。而且，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老爷子不夸我！”

    齐征瞥了他厚重的肩膀一眼，说：“老爷子这边我觉得你等不到了，但你以等咱谢神变得更强——现在计算机语言更新换代这快，没准哪天咱谢神就提改进新的语言呢？到时谢神把你写进传里，你就流芳百世了。”

    “别，我当不起。”谢尘宥赶紧让他打住。

    “人总是要有梦想的，谢神。”齐征对谢尘宥无比信。

    “谢神，带带弟弟啊。”

    三人在办公室内笑作一团，仿佛又回到年不知愁滋味的年岁，海阔天空的畅想着美丽的未来。

    柳鹤年笑着笑着，唇边的笑容被定格住——他原本并没想过这长远的事情，但齐征一说，他又觉得……谢神恐怕真的会做到。他年九月才满二十五，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去攀登人生高峰，成为这个世界上极数的……制定规则的人。

    到时不管是他，还是征，即便他一起创业，跟谢神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大。

    林温这边，从元旦过后，就开始正式、彻底跟林家两位哥哥划清界限。

    兴许是没看到他卑微求饶的样子，两个步入中年的大哥在拿到三百万后，心里

    仍不畅快，对他不依不饶：“你妈前几天从家里拿去的东西，是老头子买的吧？咱也看不上这个老女人用过的东西，折个价吧。一并还了。”

    林妈妈面色煞白，嘴唇翕动，怯懦着说不话来。那些东西都是丈夫送给她的，即便她不用，卖个几百万也给孩子帮衬帮衬。再说，她己一没工作，二没退休金，身边也得留点钱养老。

    难道真要全给这两个林家的子吗？

    林温样没说话，他看到这两个人时虽然面上一副‘老子不怕你、瞧不起你’的表情，但心里依然控制不住的紧张、畏缩。

    从小到大扎根在骨子里的畏惧并不会随着时间推移而有所松动。

    “还不上吗？找你那个男朋友还啊。”二哥微微躬身，那双眼睛像是淬了毒一样，直勾勾的看到林温心底，他说，“别说没有男朋友。我是亲眼看见了，去年暑期，你在苏格兰度假，就在爱丁堡城堡上，你缠着一个男生背你，在店铺门，你喝一杯Whisky，你坐在他怀里亲吻他。我留有他的照片，虽然只是侧脸，但不难调查他的身……”

    二哥的话还没说完，林温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水，泼在他脸上。

    “你敢去招惹他，你做梦！你去死！！”林温胸腔剧烈起伏，他站起来比两个哥哥都要高一点，那种不由主就要比哥哥矮一头的畏缩气场还在，另一种疯狂从他眼睛里蔓延生长，他拿手机，点开通讯录，屏幕上显示的是林父弥留之际所托付的律师的电话。

    他的指尖、手腕、胳膊都在抖，他几乎是嘶吼着声：“那些钱不是我欠你的，我妈也没有欠你什！你凭什打扰我的生活，凭什打扰他？！我妈和你爸结婚，办了结婚证，这就是受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按理说，他的财产有我妈一半。剩另外一半才算做遗产，我妈和咱几个均等分。就算你爸当年跟你母亲结婚时签署过婚前协议，公司归属于女方，但你爸管理公司这多年，工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些我妈有权利拿到一半！”

    “你他妈做梦！”

    “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两个哥哥坐不住了，暴跳如雷。

    林温恶狠狠的看着他跳脚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快意，从他说到谢尘宥开始——怒气已经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至于你说那别墅是你爸挪用公款买的，有证据吗？沈律师拿到的证据是——那别墅是你爸用攒了十年的工资买的。别说他立遗嘱将别墅留给我妈，就算他不立，他和我妈结婚三十年，我妈也理应分到他十五年工资！”林温俯视着两个哥哥，继续说，“他十九岁娶了刚满二十岁的我妈，结婚后他身体不好，我妈休学在家照顾他，这一照顾就是三十年。我妈耗费了青春，耗费了一个人最美好的三十年，那别墅是我妈应得的。不仅如此，撇除所有股份不谈，他工资折现后还剩一亿头，我妈应该在此基础上再分六千多万。”

    林妈妈诧异的看着林温，就像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她从未想过子有一天，隐隐压过这两个成熟的哥哥一头。因为就连她己，面对这两个孩子时，都忍不住卑怯懦。

    “沈律师前来跟我和母亲谈过两次，劝了很久让我不要放弃应有的权利，但我妈打结婚起，就听到你外婆说什公司就是你家的，我妈不过是个灰不溜秋的麻雀而已，别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林温的喉结都在颤动，他重重的点了屏幕上那个绿色的拨通图标，脸上现一种归于尽的疯狂，说，“从前，我妈觉得亏欠你，我也害怕你，所以我什都不想要，什都不敢拿。我只想安安生生过己的小日子！但你为什还要什步步紧逼？就连结婚期间送我妈的礼物都要一一要回去？！那是我妈三十年的青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咱是一个本上的，咱一切按照法律走！”

    “阿、阿温……”林妈妈喃喃着。

    时，电话被接通，沈律师沉稳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喂，林先生。”

    两个哥哥想来抢林温的手机，但他正年轻，又日日练舞，力气比两个久坐办公室的中年男人强，他高举了手机，声音嘶哑：“沈律师，抱歉再次打扰您，我、我和我母亲，决定接受父亲留给我的遗产。请您尽快为我处理。”

    沈律师大概听到他这边争执不的声音，问：“林先生，我现在就去准备手续。但请问您现在需要帮忙吗？我以报警。”

    “暂时不用，多谢沈律师。”

    “这是我该做的。”

    电话挂断，林温牙齿依然在不住打颤，他色厉内荏的看着面前两个哥哥，呼吸声粗粝的像拉扯风箱一样。

    他说：“除此以外，他还给我留了5%的股份。这股份是我应得的，我在家受你欺负十九年，咱现在一分一厘的算清楚！”

    林老爷子到底当了数十年的老板，他在弥留之际专程找了己合作过多年的、信得过的律师，就是担心两个子欺负弟弟和继母，他的幼子和温柔的妻子都没地说理去。

    ——幸而他生在一个法治社会，一切皆有公道。

    林温的两个哥哥除了谩骂和道德绑架，再说不其他的话。

    林温的脸很烫，两侧的槽牙甚至都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有点痛，但他内心是无比的轻松。他这才发现，己一直以来以为不逾越的高山，原来底子已经烂透了，只要找到着力点轻轻一推，高山应声倒地。

    沈律师不愧是林父合作多年的伙伴，他对林家公司的事情了如指掌，两个哥哥弄虚作假的手段在他这里完全失效。

    林妈妈拿到了夫妻共财产的一半，又分到了应得的遗产——期间当然有不波折，但法律是公平公正的，一切阴险的手段都会被法律死死压制。

    至于林老爷子遗嘱中留给林温的5%的股份，林温在谈判时以删去有关谢尘宥的所有照片为条件，放弃己的继承权。

    沈律师对此颇为遗憾，但这是林温的意愿，他并不做丝毫干涉。

    离开法庭时，沈律师的徒弟问他：“林温先生并没有多钱，5%股份怎说都够他衣食无忧一辈子，他为什要放弃？再说，如果林二先生真的去扰照片上那个人，这是违法的，严重的话还得拘留呢。”

    沈律师迎着刺目的光，笑着说：“或许照片上那个男人对林温先生来说很重要吧，他不想那个人被打扰。”

    “这……这也太……”徒弟身为一个拿着两万多工资的社畜，完全不理解林温这种轻易放弃暴富机会的做法。

    “我跟你意见相，但不妨碍我欣赏林温先生。他像是一个理想家，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回头，永远年轻，永远朝气蓬。”沈律师如是说。

    那些话林温然听不到，他依然住在己的小屋子里。他学着己做饭、打扫卫生，学着去迎合谢尘宥的作息规律——晚上九点半上/床，早上六点起。

    他还按照谢尘宥最早提醒过的话去开阔己跳舞的路子，去磨砺技巧，去努力把己舞蹈方面的天赋发扬开来，而不再一味的迎合市场。

    当然，转型初期都是会坐冷板凳的。

    林温学从之前的一舞被顶流哄抢，到现在的……七个月三支舞，无人问津。问他的都是很低的价格。

    林温并不卖，也不介意这种情况的发生，他依然在看古典舞的视频，偶尔还回去听国学老师的课，努力将这些元素融入到舞蹈中。

    当然，林温每天雷打不动的一点，就是在傍晚班的点去谢尘宥他公司楼转悠。他其实见不到谢尘宥，因为谢尘宥会坐电梯去停车场，根本不曾在大厅内现身。

    但林温觉得这样就足够，他不敢面对谢尘宥，他只要一想起去年看电竞比赛时，谢尘宥丝毫没有波动的神情，他就十分难过。

    他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己说通了‘假替身’的事情，谢尘宥就回到他身边来，但谢尘宥的表现在他脸上甩了狠狠一掌。

    ——谢尘宥不爱他了。

    八月二十日，周五，午六点，林温照例从谢尘宥公司楼慢吞吞往回走。

    路过一个广场时，有一群二十头的青年穿着汉服，手里拿着扇子，戴着罩，在跳时流行的古典舞蹈。

    林温驻足看了会，发现他舞蹈根底不错，但动作设计精华都在摆拍上，稍微有点华而不实。他正准备抬脚就走，却被一个摄像的女孩拦住，女孩子有些羞怯，说：“你好，我是舞蹈学院的，我兰亭社团在拍一个宣传短篇，周围还缺两个撑伞走过的路人，请问你否抽一点时间——服化道我都有，拍完后我请你去学校吃食堂，好吗？”

    女孩子说着，拿了学生证，证身份。林温原本对这些敬谢不敏，但他突然想到了谢尘宥——有次他和谢尘宥门吃饭，也是这被拦住，也是有人请他帮忙，好像是拉一个帷幕还是什，谢尘宥直接上手帮了。

    他看着面冷，但却最是好心。

    等林温从回忆中走，已经坐在椅子上，女生开始给他

    脸上扑粉。

    她说：“只画眉眼部分，半张脸带罩，也不担心被其他人认来。先生，你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是学生吗？”

    林温说：“毕业很多年了。”

    女生惊讶：“啊？皮肤底子很好……我很快就画好，我天本来有两个撑伞走的镜头，但他路上堵车，估计一小时都到不了，再晚的话就拍不到晚霞了，多谢帅哥帮忙！”

    正说着，一个男生走到后台来，他见到林温后，立刻认了来——这不是他的学长还是谁？

    林温对这个男生印象不深，但男生很来熟，甚至还请他跳一段舞：“学长在咱学校当年是神话一般的存在，毕业后编的每一支舞都有娱乐圈大佬在跳，要不即兴来一段？”

    林温己想拒绝，但他不知道谢尘宥面对这种情况会不会拒绝，犹豫之，男生已经招呼其他人散开一点了。

    林温：“……”他赶鸭子上架似的拿着伞，戴着罩，听着不甚熟悉的伴奏，在绚烂的晚霞，即兴起舞。

    经过七个月的练习，林温的古典舞已经很对味，将其优美和柔韧在此刻完美的展现来。

    林温毕竟是舞蹈学院身，不惧舞台、不惧旁人观看。但跳完后，他没有加任何人好友的意思，换衣服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