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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31

    ,果真比孤伶伶的单人寝要热乎踏实,世间上没有比此更舒坦安心的事了吧?

    唐琬不知,整夜里她都往赵士程怀里挤,因为暖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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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第24回 省亲

    赵太夫人委实是一位大方体贴的太婆婆。自唐琬康复以来,她没停止过为孙媳妇绸缪。

    先是安排唐琬到灵江寺还神,让尘海住持过目,更求得一签不错的“梅开二度”,然后召集赵府上下为她的大病痊愈设排晚膳,收纳祝福,再到昨日,主动许她今天回娘家省亲,令唐琬感激得几要落泪。

    “女人出嫁,恰当回娘家并非恶事,何需感怀。”赵太夫人的声线如往常沉稳,“唐府只得你一个女儿,又是同县,不远不偏,你与士程一道回去好了。”

    “谢过太婆婆!”

    除此,赵太夫人命婢女奉上好些药材,说是赠予亲家两老。范氏得知唐琬要回娘家,亦遣人送来好些礼品,托她向唐家两老问候。简单收拾过后,唐琬与赵士程乘坐复轿,往唐府去。

    赵唐两府相隔不远,不需两刻钟,赵府人马就抵达唐府大门。

    若论肉身,唐琬上一回经过娘家大门,得追溯至四年前她二嫁之时,媒婆牵着她跨出门槛,从此不是唐府人。若论魂魄,上一回于此徘徊,便当属她尾随探望病唐琬的赵士程时,更于此碰见陆游。

    二嫁那一回,她记忆不清,尾随赵士程那一回,则历历在目。

    跨过大门门槛时,特意瞧了瞧守门的两家仆,仍是当时赶拦陆游闯唐府的那两张脸孔呢。宛如昨日的事,实则已过四年。不晓得唐府后门,那位当年悄悄给陆游打开方便之门的小厮,还健在不健在?

    回想那日,小狐仙家应她所求,“捉弄”了陆游一翻,唐琬就忍不住掩嘴失笑。

    “你又偷着乐了。”赵士程的口吻略带不满,似是怪她不把高兴的事端出来供夫君分享一般,“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不过想起小时候的趣事。回到娘家,追忆自是分外多呀。”

    “那你更得好好说与我听。”

    “是,夫君。”唐琬假意欠欠身,作颔首垂眉乖巧状,教赵士程又气又好笑。

    纵然唐府是绍兴城内,继赵府第二快得知唐琬起死回生的神奇事,纵然唐府两老于女儿起死回生的第二天就慌忙赶至赵府详探内情,纵然他们亦受赵府所托,对躺床休养的唐琬进行底细“查究”,前前后后,爹娘与女儿见过不下三回。但此时,当女儿活生生笑盈盈,脸色红润精神抖擞,腰板有力地现身于自家唐府时,珍宝失而复得之感,排山倒海地扑过来,唐两老尤其唐夫人,终究忍不住,失声痛哭。

    唐琬轻拍伏在自身肩膀上的娘亲,有如当初娘亲在陆府别院哄她那般,不厌其烦地柔声安抚唐夫人。

    “女儿如今甚好,娘亲莫伤怀了。”

    “娘亲可是亲眼看过你……一动不动地躺石床上……如何叫唤都没回应呀,岂能不难过……”唐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应话。

    唐琬轻叹口气,她自是清楚当日的凄凉,“女儿此刻朝气蓬勃坐你跟前,莫再念不吉利的话了。”

    对,着实不吉利!唐夫人被一言惊醒,连忙啐着“呸”了几声。唐琬伸手为娘亲拭干眼泪,唐夫人静静坐着,任由女儿整理,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光景,仿佛唐琬成了娘亲,唐夫人当了女儿。

    光是瞧,岂能满足。唐夫人握上女儿的手,反复揣着,又轻捏她的脸蛋手臂腰间,感叹道:“琬儿长肉了。”

    “难道是坏事么?”被娘亲如此拿捏,唐琬觉痒,不禁“咯咯”发笑。

    “好事好事!”唐夫人随着女儿笑了,“娘亲瞧你不但长肉了,还长心眼了。”

    “算是吧,算是长全了。”

    “那德甫待你可好?”

    “娘亲安心,他待我向来极好。”

    “知道就好!你出事那日,德甫可是难过透了。有此夫君,琬儿定要珍惜!”

    “女儿明白。”

    “那……”唐夫人试探地低声问:“你可晓得陆务观回绍兴了?”

    唐琬微讶,“知道的,娘亲何以提起他?”唐夫人算是唐府里最讨厌陆游的人了。

    “他可有去寻你?”唐夫人追问。

    “有的。”瞧见娘亲瞬间惊异得瞪大了眼睛,唐琬连忙解释:“他纯粹来探望,没有别意,士程亦知晓此事。娘亲莫忧!”

    “当真?”

    “千真万确,娘亲待会可问士程作证。”

    唐夫人盯着女儿,没有马上应话。一会,她叹了口气,“琬儿,过去的事,能放下便是极好。毕竟人生之中,兜兜转转会经历许些人。此世上亦无十全十美之事,但求问心无愧,与最亲密的人活得快乐,便已安好。”

    唐琬听出弦外之音,“娘亲想议何事?不妨直说。”

    “你呀,在沈园乱书什么?幸好城内认得你笔迹的不多,万一让闲人发现你与那陆务观藕断丝连寄情于诗……该不成了话柄笑话,笑死至临安城了?若是赵府知晓了,又多丢脸!若是德甫知晓了,会多伤心!他可是你如今最亲密的枕边人呀!”

    唐琬急辩:“娘亲,女儿如今与务观已无纠缠。”

    “此事并非嘴上说了就是,得心从。”想当初,女儿为陆务观流过多少泪,能说断就断?

    “心从了,真的。”唐琬握着娘亲的手,反复保证。

    唐夫人盯着女儿的眼睛,清澈透亮,光明磊落,不似有隐瞒,方吁了口气,“那就好。说来也气,那陆务观算几个意思?休妻的是他,先另娶的亦是他,却装模作样在墙上乱画乱写,招人注目!你亦不乖,跟着瞎闹瞎起哄!”

    娘亲一席话,提醒了唐琬,“女儿正打算遣人去把那阙词给擦掉。”

    “好主意!娘亲替你办!”

    “只擦女儿的好了,莫乱擦务观的。”

    “当然!你以为谁都能让咱们唐府效劳?得看人!”

    两母女聊着聊着,气氛越渐轻松。忽地,唐夫人记起什么,神神秘秘地问女儿:“对了,德甫如今可与你同/房了?”女儿病危时,她去探望,得知赵士程搬到书房睡。那时人都病得五颜六色了,睡哪已经不打紧,但现今女儿骨子棒棒的,夫君是否睡身旁就相当紧要了。

    话题来得太快,唐琬的脸一刷而红,舌头打结了。

    这数日,赵士程夜夜与她共眠,虽没行夫妻之实,但已让唐琬渐觉与他亲密熟悉了许多。

    记得那日早上醒来,她一睁眼,便见赵士程敞开的寝衣襟内那片结实的胸/膛,鼻息间全是赵士程那男子汉的气味,羞得唐琬由脸到心,都火烫火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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