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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102

    “好。”

    成斐起身撩了帐子出去,不一会儿便折回了营房,又喂着她吃了些点心,暮色将至时,岑帆进来道:“大人,郡丞到了。”

    成斐应了一声,朝坐在地席上的苏阆伸出手:“来。”

    苏阆与他十指交握,才想扶着他站起身,身形却撑不住地一晃,搭在肩上的披风便滑了下去,里面的中衣露出了一点,成斐眉心一跳,往她身前移了一步,牢牢挡住帐前岑帆的视线,伸手将落到一半的披风往上一捞,利索的系紧带子,戴上兜帽,将她上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稍一俯身,一手托腰,一手捞住她的膝弯,直接将其横抱在怀中,往帐外走去。

    苏阆一惊,忙伸手去推,压低声音轻斥:“喂…跟前还有人呢!”

    成斐只道:“快走了。”便大步出了营房。

    岑帆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半晌猛地回过神来,慌忙也撩帐出了。

    外头营道里也有不少巡兵和兵士,看到这一幕,都张开了嘴巴,成斐只做不觉,抱着苏阆往马车的方向走,岑帆边朝路边兵士使眼色:“看什么看,前天晚上没见过?眼珠子都收了收了!”边快步跟了上去。

    第74章

    王军调回, 军中营帐又多了起来,连营道都窄了许多,沿路可闻巡兵列队而过之声, 苏阆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次扎状况看不真切,然听着这声音, 心下也安宁了不少,成斐走了许久, 直到马车所在的拐角空地处才停下来, 郡丞正站在车旁引颈而待, 见成斐抱着苏阆过来,先是一愣,旋即提起衣摆迎了上来, 俯身作揖:“下官见过成大人,苏副尉。”

    苏阆转过头,顺着没被挡住的视角望去,只能看见郡丞下半截的衣裳, 笑道:“郡丞大人折煞我,我的品级可比大人低多了。”

    郡丞还保持着躬身而立的姿势,听她此言, 忙道:“若非副尉领兵死守,开河只怕早已沦陷,副尉和苏家军是整个开河郡的恩人,便是要下官三跪九叩的来接, 下官也绝无二话。”

    苏阆听他说的这样郑重,一时不知如何接茬,有点儿讪讪的,扯扯成斐的衣襟,轻声道:“快走吧。”

    成斐朝郡丞点头示意,抱着她进了马车。

    车厢里头极宽敞,铺着厚厚的软垫被衾,行驶起来也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想是顾及她身上的伤费了不少功夫,苏阆被成斐揽着斜躺在车里,闭着眼舒服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成斐紧了紧揽着她的胳膊:“若还困,就先歇一会儿,到了我叫醒你。”

    马车轻轻摇晃,一路下来确实容易让人犯困,苏阆点点头,敛下心神趴在他怀中,不一会儿,攥着他衣襟的手渐渐松了,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竟又睡熟了,成斐望着她的睡颜,眸色越发柔软怜惜起来。

    不过几个月,她比来时瘦了不知多少,抱起来身上的骨头都能硌手,还落了一身的伤,怎能不叫他心疼。

    阿棠,我会给你挣一个太平,待战后归朝,你可要好好的,养成之前那般,等着,做我的新嫁娘。

    成斐捞过她露在外面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重新掩进了披风。

    . . .

    暮色很快沉将下来,泓学院的学生们皆歇了课,从夫子那里各自回房了,张承允做完课业,看了眼窗外暗沉沉的天,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与他住一个房间学生陈义抬起头,见他又要出门,笑道:“承允兄,又去大人书房里寻书挑灯夜读?”

    张承允停住,回身含笑应道:“幸得老师准允,不敢辜负。”

    陈义叼着笔,摇首轻叹一声:“我是没有承允兄这样好的运气,哎,你若寻着什么好书,也顺便让我插个空瞧瞧呗。”

    张承允脸上浮出些许为难的神色:“这…老师虽准了我自由出入书房,我却不敢擅作主张把书卷拿出来,实在对不住。”

    那厢略一皱眉,却也没有强求,道:“好罢好罢,不过还有个事想求承允兄,先前我从藏书阁寻了本,很是精妙有趣,奈何却是个残本,最后缺了两页,承允兄可否帮我找找大人书房中有没有,有的话帮忙抄下来给我,可好?”

    只是央他抄两页,这个却不好再推脱了。

    张承允思量片刻,和声应了:“自然,若是有的话,我今晚便写来给陈兄。”

    云中滑出浅浅的一轮月弧,路边已经点起了灯,周遭景色还是有些朦朦胧胧的,张承允一路穿过回廊走到书房前,掏出钥匙打开门锁,进了房中。

    先前成斐在时一直找不着空子,没成想才寻着他便领兵离开了,无异于是老天白给的一个好机会。

    张承允闭紧门窗,确定没人可以进来,才掌起灯,从怀中掏出了那本书。

    案角摆着一方松木墨匣,打开来,几条墨方整整齐齐的码在里头。

    张承允拿出自己的书卷,翻到成斐曾经做注的那一页,又拿起墨方放到鼻息前,细细甄辨了下二者气味,没分出什么不同,才放下心来,摆开笔墨纸砚,依着成斐的口吻和笔迹在集稿上写了两句,又提起笔来,双眉紧锁。

    要把文字写出成斐的味道风骨,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每在集稿上写一个字都要仔细斟酌,外头敲过二更时,才不过注完前三页。

    张承允边看着泛黄的书页空白处新填上的小字,便抬手去研墨,捏着墨方的手却好像被什么尖锐的物什刺痛了一下,本能的脱了手,墨方滑落到砚台里,溅起一点墨汁,他抬手去瞧,指肚上却仍干干静静的,什么都没有。

    张承允狐疑了一瞬,掏出帕子将染了墨汁的墨方擦干净,细细的瞧,墨方亦是光滑圆润,没有不妥。

    许是捏的久了,手酸的缘故。

    张承允来不及多想,将集稿又翻过一页,继续提起了笔。

    夜色越发浓稠,烛身也短了下去,幽黄的光直刺的他眼疼,眼看着时近三更,熄灯的时辰将至,不得不停了,又想起之前应过旁人的事来,又转身去书架上轻车熟路的抽出那本,翻至最后,提笔便抄。

    自成斐走后,他每日都要到这里来一趟,这间房中每个物件摆放位置都摸的烂熟于心,奈何同朝事有关的案牍公文之类一样都没有留下,虽是遗憾,今晚倒还方便了他。

    张承允快速写完,将东西都尽数收拾好,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中烛火未熄,想是陈义又拖拉了课业,现下正在赶功,张承允敛住心绪,推门走近,将抄好的纸递给他:“陈兄。”

    陈义此刻正紧赶慢赶的落下最后一笔,而后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才伸手接过,道了声谢,打开来扫了几眼,目光却一顿,抬头去看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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