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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75

    子,赠明珠戒指。凡此种种,不消细说。

    且说那王大公子因见玉山被唤出门去,在主屋房内坐立不安,横竖挣着要望个究竟,索性被秦、明二人劝住,方未生出甚么离奇事端。而那琵琶伎回转以后,看他一副心急火燎,便将此间诸事细细说了,听得他喜出望外。王进忙拉过那琵琶伎的手来,三步并两步走到里间,诚惶诚恐的打听葛氏言语。

    玉山见他那样子,抿嘴笑道:“她问我,余家那等声势,为何却愿意帮你。”

    王进又问:“那你是怎回的?”

    “我,与她说……”他言及此处,忽然顿了顿,耳尖泛起一点红晕,轻声道:“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王进闻言,心中慨然一叹,暗忖这琵琶伎的好,究竟是一生一世也体会不完。遂张开胳膊,将玉山抱了个满怀,贴在那人耳边道:

    “你说好的,不许反悔。”

    “浑鬼,谁像你似的,成天赌咒发誓,嘴里没一句真话。”

    玉山啐他一口,却又软了腔,顺下眼道:

    “我听夫人宽恕,心头一冲,便把我那身世本名也说将出来。夫人听了,约是忖我孤苦伶仃,别无倚靠,恐我离了你,要生出好歹来。这才教我拜了牌位,入了族谱。否则,你家门槛就这样低,我一个下九流乐伎也跨得进来?”

    “哎哎哎,甚么叫下九流。你这样说,那我成什么了,下九流的姘头?”

    那琵琶伎听罢,忙“呸”了一声,怒道:

    “天打杀的东西,荤油蒙心了乱说话!”

    王进恐他真恼了,忙蝎蝎螯螯的赔不是,又拿那拜年话颠来倒去的哄他,半晌才让那琵琶伎“哧”的一笑。玉山见他仍抱着自己,抬手一搡他,道:

    “好了,等着润之他们看笑话呢,且回去了。”

    那王大公子闻言却不放他,抓着他那腰带,横竖要他亲一口才愿松手。玉山将他嫌弃得无可不可,一叠声骂“下流货色”,但仍在他腮上轻吻了一下。

    王进却因这浅浅的,堪称蜻蜓点水的一吻,乐得上天入地,坐在榻上半晌,那嘴角都是翘的。秦澍见他那样子,心中一片惊疑不定,忙向明玉打眼色。那明维德是个玲珑心的,见状便看了一眼玉山,岂料竟和那琵琶伎撞了个正着,两厢尴尬,只得默然饮茶。

    如此,众人在堂上心思各异的坐了一会子,便听门房来报,言老斥国公回转。此言一出,四人纷纷便振作精神,齐整衣冠,冒着冰霜细雪,迎将出去。

    只听门前黄骠马一声长嘶,身后是伞盖蔽日,屏风障目。那老斥国公沉着脸色,翻身下马,因见众人站在门前,便扬手道:“里面说话。”

    他四人忙不迭点头跟上,却因见他眉头紧锁,知难免事与愿违,心中顿时忐忑难安起来。却又碍着斥国公威仪,纵有千般疑问,万般揣摩,也只得悉数收入心底。

    少一时,众人复又在堂上坐定。那老斥国公坐在上首,命人奉上茶来,便屏退旁人,皱眉道:

    “此去宫中,见了圣上,也呈了匣子,但……”

    “但如何?”

    “圣上看也未看,便要我退下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一沉,面上喜色也顿时一扫而空。暗道倘若那皇帝看后无动于衷,还自罢了,不过是他等力有不逮,另谋出路就是。但倘若那皇帝看也未看,便当真是无心处事,无力决断。如此一来,京城中仍是余家的天下,甚至较往日风头更劲。且遑论何远之事如何,便是要参那余敏一本,也是不能够的。

    那老斥国见众人沉默不语,也是又哀又怒,沉声道:

    “从前宫里人与我说,圣上如何追念贵妃,我大抵是不信的。谁知今日入宫,当真见圣上茶饭不思,饮食不想,郁郁憔悴,凄凄惶惶。人都言,国不可一日无君,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天下且该何去何从?”

    玉山听他宽慰,暗道一声折煞,忙向他赔罪说:

    “斥国公莫要自责,也是我等托大,一时意气用事……”

    秦、明等人闻言,虽心中寒凉刺骨,却皆勉力支持,附和着要他宽心。

    那老斥国公因见众人这等有情有义,蓦然间感慨万千,长叹一声,道:

    “若这京城内外,文武百官,都如在座一般忠肝义胆。那国祚昌隆,千秋延绵,便不是痴话一句。可惜……可惜这世道,凭空折耗了多少少年意气,消磨了多少热血心肠。”

    众人听他称赞,登时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们何尝不知,在偌大权势面前,这些微薄的挣扎好似蚍蜉撼树;在滚滚红尘轮中,这些渺小的悲愤好似螳臂当车。但若无人去作那蚍蜉,无人去作那螳螂,蝇营狗苟只为权势红尘,便徒三光而永寂,虽万古而长夜。

    那琵琶伎沉吟片刻,忽对众人说:

    “眼下动不得余府,便只好自子疏入狱一事入手,查明此间因果,拿下罗织陷害之人。再反推余敏用心歹毒,设计忠良,恳请圣上严惩不怠。”

    众人闻言,纷纷称好,正要让他详说计划。却见那琵琶伎倏然变了脸色,似想到些计较。他眉头一蹙,蓦的站起身来,一面向那老斥国公辞行,一面便要众人速回锦园。王进与秦、明二人不解,忙问他缘故,他道:

    “余敏在宫中眼线众多,恐怕此事已曝,要来兴师问罪了。”

    他三人听罢,暗忖轻慢不得,便纷纷告辞策马,往锦园而去。

    而那琵琶伎果然所料非虚,众人前脚刚到锦园坐定,后脚就有辜玉清率人围堵。那锦园门房远远见好一队官兵人马,声势浩大,似往此间而来,惊得魂飞魄荡,一连差人报信。

    琳琅阁中,小雀那丫头穿一袭水红罗绡面羊毛里袄子,慌慌张张的打帘进来,因见玉山与王进俱安坐桌前,便说:

    “主人,王大公子,我先前往膳房传菜,正遇上下人回话。说京兆府牧围了园子,好些穿靴的,戴帽的,要来拿人呢!”

    那琵琶伎闻言冷笑一声,心道“来得好快”,遂命小雀定下神来,要她将东面众人聚到一处,不要慌乱。吩咐完毕,又转身整了整貂裘,从架上取下那王大公子的狐肷裘,与他细细穿了,方出将门去。岂不料,未走出三两步,便与盈珠撞了个正着。

    那盈珠骇得脸色苍白,双手战战,一路小跑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她因见玉山兀自气定神闲,便忙对他说:

    “玉山,我怎听京兆府要拿人,可是错了?”

    “错不了的,你速去西面,将一干人等好生安顿,莫要多嘴多舌。至于京兆府,我自有办法料理。”

    盈珠听他字字句句,不似有假,忙不迭点头应承,虽心中七上八下,却也只得依言照做。

    玉山因见她首肯,遂放下几分心来,又从怀里摸出块明珠镂花金牌,塞进那王大公子手里,与他细细交代:

    “辜玉清认得我,因而不便去见他。你且与他理论着,若他要强闯,便把这金牌与他看,骇不死他的!”

    王进闻言,心中狐疑,便掌不住多看了两眼。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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