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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才戴住。
更何况,十八娘怕头油不够分量,将这乌沉石用蜂蜜花粉蒸了,甜得发腻,才塞进去。
至于仆妇拆开发现孔雀肚子是中空的?那更是一点都不怕了,因为很多大的发簪,本来就是中空或者镂空的,不然戴上一天,还不把脖子给扭了。
沈琴见十八娘没有露出什么马脚,这才放了心,戳着她的额头说道:“你就是太胆子大了,虽然解气,可是若火烧到了你自己头上,那可就不好了。”
十八娘笑了笑,若真出了事,她自然也有应对的法子。
马车经过南街的时候,窗外飘来烤红薯的香味。十八娘对西屏说道,“你去帮我买些烤红薯,然后看看有没有出新鲜的藕,想吃了。”
西屏点点头,下了马车。
沈琴笑道:“你这个好吃鬼,促狭鬼。”
今天冲沈琴的水,就是荷塘里的泥水,十八娘吃什么不好,偏要吃藕,简直就是在嘲讽沈琴。
十八娘没有说话,西屏下马车,可是要去干一件大事情呢!
果不其然,那西屏下了马车,不去买烤红薯,也不去买藕,转身去了一个小巷子,又进了一个暗门。不一会儿,从里头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乞丐,脸黑得像锅底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扔在乞丐堆里,都让人认不出来。
只见她走到了一堆小乞丐里头,笑道:“你们猜我今儿得了什么好东西了!”
小乞丐们正在那里捉着虱子,无聊得很,其中一人问道:“馒头?”
西屏摇了摇头,神秘的说道:“一整只烧鸡!”
她说着还抹了抹自己泛着油光的嘴,看大家不信,急了,从兜里舀出一个爪子说道:“瞅见没,瞅见没,我没有骗你们吧。今儿朝华王宴客,可让我走了大运呐。”
小乞丐摇了摇头,“吹吧你,朝华王再好,那不也是狗眼看人低的,还能给你鸡吃。你莫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说到边儿了。我看见一个老和尚,去了朝华王府……”她欲言又止,一旁的乞丐来了兴趣:“怎么着,朝华王荤素不忌,连大师都收了?”
“呸呸呸!那是高僧高僧,给荣阳公主算命的。朝华王亲自来迎接的,那老和尚却不进门,只看了一眼,转身就走。朝华王就问了,我儿命如何?那高僧说,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敢说。”
“别卖关子了,快说呀!”小乞丐们急了。
西屏压低声音,说道:“朝华王硬要他说,老和尚拗不过,就说了,贵不可言,武氏女主天下!朝华王什么表情我没瞅见。等老和尚走了,我刚准备走,你说怎地,那个小侧门开了,一个婆子说主家有喜,就塞给我一只烧鸡呐。”
小乞丐恍然大悟:“原来荣阳公主姓武啊!那她爹不是皇上,是个姓武的呀!”
一群乞丐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秘密,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其中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回过神来,好奇的问道:“武氏女主天下是什么,是说荣阳公主要当皇后吗?”
西屏摇了摇头,“我又没有读过书,哪里就知道这些狗不不通的话了,就这一句,还是跟那老和尚学的呢。不说咯,吃饱喝足睡觉去咯。”
说完,她站起身来,七弯八拐的,绕着长安城兜了个大圈子,感觉没有人跟踪,就又回到暗巷里,换了衣服。一个清清爽爽的大家丫头又出门了,先去买了烤红薯,又去了爹娘那,拖了好大一车藕,都是从十八娘庄子上拖过来的,一早就等着了。
等西屏回府之后。
那街头的小乞丐们已经把这新奇事传开了,有人来打听,这话是从哪里传来的啊!
小乞丐们你看我我看你,唾了那人一口,“咱们哥们长得跟一个妈生的似的,几年都没洗脸了,鬼知道是谁咯。反正就事儿是真的,错不了。”
那人一脚往后跳,愣哼了一声,严厉的说道:“你最好没说谎,黑羽卫办事,小心你的脑袋。”
明明没有挂黑羽啊,竟然也是黑羽卫?小乞丐吓得直哆嗦,拔腿就跑掉了。
张问天转身就回了府,提笔就来:朝华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十八娘在寻梅院里,喝着甜甜的藕汤,这新藕就是好,带着一股子的清香,吃在口里,又十分的软糯。
“给各方都送点去,别忘记给我的好妹妹沈玉多送点儿带泥的。阿姐多吃些,莲藕补气血,最合适你吃了。我一会让厨娘做些藕盒,再做些糖藕,没事的时候可以吃着玩了,对了,藕粉也不错。”
沈琴心里高兴,也多喝了一些。
十八娘拿着勺子,轻轻的搅动着碗里的汤。
李子期都知道,武归就是朝华的亲妹妹。那么和朝华一起打天下的赵义呢,自然也是知道的。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武氏女,主天下,贵不可言。
这武氏女,根本就不是荣阳公主,而是朝华。
想来,今日荣阳所说的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故事,已经传到赵义的耳朵里了吧,因为担心朝臣们不关心小娘的游戏,她可是让沈玉大闹了一场呢。
荣阳性子单纯,不谙世事,又是从哪里听来武则天的事情呢?是谁在她的耳旁叨叨着女子也能做皇帝呢?
这事儿,就会成为赵义心中的一根刺,让他日不能忘,夜不能寐。
第五十四章 短命之妻
十八娘一觉好眠,第二日一大早,就坐上马车去了长安城附近的胭脂河。
这河的上游多是青楼楚馆,花娘和小倌里在河中洗面,红红的胭脂染红了河面,所以浑称胭脂河,连先头的名字,都无人记得了。
胭脂河夜里灯火通明,满河的画舫顺着歌姬的妙声,全是一派风流景象。而在这清晨,却是不着人影。河边停着一条乌篷小船。十八娘看了看,带着西屏,轻轻一跃,便上了船。
自从那夜在屋顶上饮酒之后,十八娘便接受了李子期这个不知所图的新帮手,这是他们约定后的第一次会面,互通有无。
李子期穿着一件黑色长袍,长长的微卷头发用一根发绳束着垂在脑后。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正看着手中的匕首。
“事情办得何如了?”十八娘也不寒暄,径直的坐在他的对面,轻声问道。
李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