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第十九章 此生此世怨难消
慧见听到这里,心头巨震:“原来……原来他的恶名竟是这么来的,却不知之后又是怎样。”
只听连天恨道:“不过,这一战,老子也受了重伤,虽然留下一条命,却整整花了好几年才恢复。那时,那个畜生已经在江湖中闯出了名堂,他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竟然将用毒之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还自创了门户。老子当然不管这些,径直找上门去。论武功,那畜生当时仍不及我,一番恶斗,他再次被我打伤,可我也中了他的毒,差点没了命。那畜生伺机逃走,故技重施,暗中通知赣南四大帮会围剿老子。哼,老子岂会重蹈覆辙?他找人,老子也会找人,老子先是劫了这四大帮会旗下的钱庄和镖银,接着用他们的钱雇了翠梨轩、枫晚亭、瀚海楼这三大杀手组织的精英杀手,跟着老子将这四个帮会杀了个一干二净。也就是这一次,老子依稀知道了些事。原来,殛天盟被灭也是有主谋的,主谋就是这赣南四大帮会的扶植者——寒山世家。其实想想也知道,中原的江湖武林中,除了七大门派,四大世家和梦辰阁之外,能聚集起南方十二武林世家与三十六个门派帮会的,在当时也只有寒山世家了。而他们的家主又与卫无虑有些嫌隙,伺机报复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些手下势力因此担心雷电门也会卷入其中,这才与那畜生勾结,做下那等恶事,这里面的缘由论起来也与寒山世家有关。老子当年本想找寒山世家讨个公道,呵呵,偏生遇到一人阻拦,那人与老子打赌,只要他胜了,老子便不得再找寒山世家的麻烦。哼,那人武功了得,又是有备而来,老子一时不慎输了,也只好愿赌服输。可是,老子没想到,卫无虑的儿子后来为他父亲报仇,竟将寒山世家夷为平地。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天恢恢疏而不漏。只可惜,卫无虑之子终究不能为这江湖所容。唉,当年在少林寺后山听到他的死讯,老子难过了好几日,想一想,他倒是和老子蛮像的,都是身负血海深仇,都是为世人不容。”说到这里,连天恨又是连叹了好几声。
慧见想起一事,问道:“前辈,就您所言,您那位自立门户的仇人在江湖中走动了多年,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敢问他姓甚名谁?”
“什么,我没提到他的名字吗?”连天恨稍稍愣了愣,这才恨恨地道,“那畜生的名字对江湖人来说应该是如雷贯耳了!”
“他是……”
“无灭门门主沈独寒。”
“是他!”慧见失声惊呼。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实在太过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江湖上恶名昭彰的无灭老魔竟然出自雷电门,更不会想到他竟是连天恨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这是真的,此人勾结外人残害同门,甚至连有着养育、授业之恩的舅父都不放过,心肠之恶毒当真令人发指。武林中的前辈一直盛传,沈老魔头的毒药毒,心肠更毒,看来绝非空穴来风。他那四弟子“毒手郎君”邵天华,慧见曾在苗疆见过,感觉还是个仁义之辈,没想到其师竟如此可怕。想到这里,慧见心中就直打怵,他战战兢兢地问道:“前辈,那后来你又去找那无灭门主寻仇了吗?”
连天恨切齿道:“我和他有血海深仇,自然要去找他。那畜生的毒药厉害无比,老子吃过两次亏,不得不在解毒的本事上花些心思。那畜生也没闲着,他知道武功不如老子,就勤练武功。也算老天不长眼,竟让这畜生走了狗屎运,练出一身毒武双修的本领。不但能使武功中蕴藏剧毒,更能借剧毒激发体内的潜力,使功力大增。我在后来的十多年里又找了那畜生几次,头两次他还是打不过我,可是后来就能凭自身武功和我打个难解难分。偏生他又不停地研制出新的毒药,这么一来,竟是老子落了下风。不仅如此,和老子有仇的那些江湖势力,差不多年年找老子麻烦,老子虽然不怕,但也烦得很,少不得东躲西藏,不能时常找那畜生算账。终于在十五年前,老子和那畜生在衡阳相遇,仇人相见又有什么好说的?自然又是一场激斗。唉,几年不见,那畜生的‘五蕴毒功’竟然又精进了不少,拳掌所到之处,草木皆枯。老子和他打了三百多个回合,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仿若喝醉了一般,体内气息也开始紊乱。原来,那畜生新近又研制出一种奇毒,叫做‘醉千秋’,深中此毒之人只要运转内息,便会如酒醉一般全身不听使唤。此刻若停止运功,就会昏睡上十天十夜。若继续调运内力,毒素就会渐渐侵入五脏六腑,轻则全身残废,重则不出三日,必定丧命。那畜生以往用毒都是趁我不备将毒药洒出,或者将毒药涂在衣服上,可是这一次,他用了我意想不到方法,竟然是自己将毒药吞服下去,然后用内力从汗毛孔中逼出来。他毒武双修,又有解药,这么做自然不妨,可我与他打斗半天,早就在不知不觉间中了毒。老子见势不妙,唯有设法脱身。不料,刚逃出衡阳城,就在城外遇到了闻讯赶来的少林僧众。老子那时候别说身中奇毒,就算在平时,也没法以一人之力挑战少林六大高僧,更何况只是圆慧一人,老子就必败无疑。可惜,毒已经侵入脏腑,老子想跑也跑不了了。就这么周旋了有一阵子,老子实在撑不住了,失手被擒。最终,武功被废了,自己也被关在少林寺后山十五年。时至今日,只怕大多数江湖中人还以为老子是既没打过少林高手,又没跑得了呢!”
慧见听得有些过意不去,忙道:“诸位师长当年多有得罪,前辈还请海涵。啊呀,僧,僧在此先给先生配个不是。”说着,急忙起身要给连天恨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