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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难民?

    次日,刚过辰时,赵虞从睡梦中幽幽转醒。

    待等他在睁开眼睛,徐徐从床上坐起,还没来得及伸个懒腰,床榻便传来了静女甜脆的问候声:“少主,您醒了?”

    这冷不防的一声问候,打断了赵虞下意识伸懒腰的动作,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转头,却见静女正坐在内室木桌旁的凳子上

    似乎静女也意识到她突兀的问候惊吓到了眼前的主人,此刻正用双手捂着嘴,用一双明亮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赵虞,似乎是害怕遭到责骂。

    真格的,刚睡醒就被吓一跳,纵使是好脾气的人也难免有火气,但此刻赵虞瞅着静女那畏惧的可爱模样,他也不忍心指责什么,遂微笑着应了一句:“啊,醒了。静女,你坐在这里……做什么呢?”

    见少主没有责骂,静女方才还带着恐惧的双眸顿时弯成了月牙状,她认真地解释道:“等少主醒来呀。昨日少主醒来时,静女却在忙着自己的事,未能伺候少主起身,这是奴的失职,是故今日奴早早就起身做完了所有事,随后在这里等着少主醒来……少主您看,今日奴已经找北院的姐姐编好发髻了。”

    听到这一番贴心话,赵虞纵使此刻仍有些火气也烟消云散了。

    “少主,今日便由静女伺候你起身吧。”

    “……哦。”

    看着静女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双眸都在闪着光彩,赵虞着实不好拒绝,享受了一次衣来伸手的滋味。

    还别,感觉相当不错。

    在静女的伺候下穿好衣服,然后用静女打来的水洗漱了一番,赵虞便照旧带着静女前往北宅。

    每日清晨,待梳洗完毕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向父母问安,祈盼父母身体安泰,这是当代的孝道之一,也是赵虞与其兄长每日要做的第一件事。

    既然是向父母问安,那么其中有鲁阳乡侯,不过这段时间鲁阳乡侯很忙,每日蒙蒙时就不知为了什么时候离开了乡侯府,别此刻还在睡梦中的赵虞,就连赵虞的兄长赵寅,也不一定每日都能见到父亲。

    与静女一起到了北宅,与母亲周氏一同用罢的早饭,周氏便隐晦地询问儿子:“虍儿,你今日有何打算?可曾想过继续在公羊先生那边听课呢?”

    尽管是隐晦的询问,但赵虞还是能够听得出,这位母亲终归还是希望他到公羊先生那边多学学。

    好吧,反正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事做。

    想了想,赵虞最终还是决定暂时做个听话的儿子。

    七月二十五日,即赵虞来到这个家中的第四日,他再次来到了公羊先生的屋子。

    连接两日前来听课,尽管来得迟了些,但仍让公羊先生感到十分意外,教时的口吻也有明显的改善。

    话回来,尽管这位公羊先生授业很仔细,但他所教导的东西,实话赵虞并不是很感兴趣。

    或者,此刻他的内心尚未平静下来,无法真正耐下心去听先生讲解那些儒家经意。

    他之所以勉强自己呆在这里,除了暂时还没想到事情做以外,无非就是不想让周氏感到失望罢了。

    当然,还有那位终日板着脸看似严父的父亲,鲁阳乡侯。

    他很重视这份窃来的亲情。

    然而没过三日,赵虞就感觉没劲了。

    这里所的没劲,并非全然是指公羊先生教授的儒家学术,而是指公羊先生对待他们兄弟俩的差别教育。

    公羊先生对兄弟俩的授业,主要是以儒家思想为主,尤其强调敬爱父母、尊敬师长、兄谦弟恭这方面的品德教育。

    当然,这没什么,关键在于公羊先生时不时有意无意提起“长幼有序”、“嫡承父业”,这让赵虞隐隐有种错觉,仿佛这些道理公羊先生是故意教导他的。

    赵虞自然不傻,联想到母亲周氏对他的偏爱,以及前几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已逐渐摸到了几分。

    白了无非就是三个字:继承权。

    地可鉴,赵虞从未想过要跟旁边那个书呆子似的便宜兄长抢夺什么家产,毕竟他前世就不曾得到过那些,因此这一世纵使作为次子无权继承家财,他也毫不在意,虽然至今都不清楚他鲁阳乡侯府上到底有多少钱,但公羊先生时不时地就用这些大道理来诱导他,赵虞难免也会觉得挺烦的。

    虽然他可以理解公羊先生——毕竟从公羊先生的角度出发,他收了鲁阳乡侯的束修、酬礼,负责教导东家两位公子,理当要肩负起教导两位公子品德,免得日后兄弟阋墙,但理解归理解,公羊先生的差别待遇,还是让赵虞感到不舒服。

    因此在七月二十八日这一,当赵虞与静女从北宅回到东院时,赵虞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枕着双手躺在床榻的边沿,绝口不提去公羊先生那屋的事。

    见此,静女不解问道:“少主今日不去公羊先生那屋么?”

    “不去了。”赵虞随口回答道。

    一听这话,静女不知为何有些着急,连话都略有些结巴:“为、为何啊,少主?”

    “没意思。”

    赵虞闭着眼睛回答道。

    显然静女并不明白赵虞那句“没意思”的真正含义,闻言着急地劝道:“少主,托您的福,静女这几日亦能跟着两位兄弟一同聆听公羊先生的授业,奴以为,公羊先生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少主如果能好好听讲,一定能学到许多了不得的本事。况且,这几日得知少主安安心心在公羊先生这边听课,乡侯与夫人亦颇为欣慰……”

    到最后,她越越慌。

    或许她是觉得,眼前这位少主倘若再一次“学坏”了,她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让她急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见此,赵虞只好宽慰道:“静女,我只是想歇歇。……你知道我现如今对家中的一切都很陌生,我想了解一下,不如你带着我在府内府外走走逛逛……至于公羊先生那边的授课,过几日再去吧。”

    “真、真的么?”

    得知赵虞只是想歇两日了解一下这个家,过几日便会回到公羊先生的课堂,静女揪起的心这才稍稍放松。

    “当然。”

    赵虞故作信誓旦旦。

    然而在他内心嘛,这“过几日”,指不定就是什么时候了。

    毕竟在他看来,在明知公羊先生更看重他便宜兄长赵寅,且对他赵虞的授业带有特殊针对性的情况下,他认为确实没必要硬凑上去。

    与其让他强行扭转自己的兴趣去迎合那位公羊先生,赵虞觉得还不如做点他感兴趣的事,或者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当然,首先他目前还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有些事不好做得太出格,免得府里上下又平生什么风言风语。

    风言风语其实赵虞并不担心,他担心的,只是这些风言风语是否会影响鲁阳乡侯夫妇对他的看法与态度,仅此而已。

    当日,赵虞就在静女的带领下,在鲁阳乡侯府上逛了逛。

    鲁阳乡侯府,这座府邸的院落大致可分为前、后、西、东四个部分。

    据静女介绍,前院基本上是府上的仆从、护卫以及其家眷居住,这些人基本上只听从鲁阳乡侯夫妇的吩咐;东院是兄弟俩的住处,居住在这边的仆从与护卫,基本上都是照顾兄弟俩的。

    后院,也就是北宅,那是鲁阳乡侯与夫人周氏的住处,包括一些伺候夫妇的侍女;最后剩下的西院,基本上是空置的,只作为宾客留宿使用。

    而在前院与后院之间,则有一座颇为讲究的殿楼,这里是府上的重中之重,鲁阳赵氏历代祖宗牌位供奉在东侧,府里的库房设置在西侧,而鲁阳乡侯以往宴请宾客,则是在殿楼的正堂,总而言之,这里是闲人免入的禁区,每日有不少府上的卫士在这边巡逻。

    乍一看,似乎这鲁阳乡侯府还算是蛮有钱的,不比赵虞印象中一些世家差。

    确实值得称赞一句,到底是乡侯府!

    闲逛之余,免不了会碰到府上的仆从与护卫,其中有些人在看到赵虞时,仍难免会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声议论一番。

    看样子,前几日那位神婆,并未能彻底停息府内对赵虞的私议。

    对于这些,静女感到十分气愤,气呼呼地鼓着脸,若非赵虞拦着,不定真会冲过去与那些人理论。

    不过赵虞对垂不在意,毕竟那些人虽然是府上的仆从或护卫,但与他素无交涉,他当然不会去在意对方的看法。

    他真正在意的对象,也就只有那么几人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在逛了一圈后,静女还曾患得患失地询问赵虞,询问赵虞可曾想起什么。

    这个可爱的丫头,注定要失望了。

    临近黄昏时,赵虞与静女来到北宅,准备一家人用饭。

    在用饭前,周氏偷偷将幼子赵虞召到跟前,温柔地问道:“虍儿,为娘听你今日不曾到公羊先生那屋去学习,为何呀?”

    赵虞本就不是在背后闲话的人,闻言故作不好意思地道:“娘,孩儿以为自己能静下心来向公羊先生请教学问,不曾想,孩儿还是高估自己了……”

    这一番话辞,再加上赵虞那挠头的举动,逗得周氏忍俊不禁,她宠溺地用手指点零赵虞的额头,笑着道:“你这孩子,这才几日呀,旧性子就又犯了……”

    赵虞不好意思地道:“娘,不是孩儿,公羊先生那边,确实闷了些……”

    “你这孩子。”

    周氏苦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旋即问道:“那你想做什么呢?”

    赵虞想了想道:“唔,娘,孩儿想学习骑马,然后骑着马到府外去逛逛……听静女,咱家往西南二十余里便是县城,孩儿也想去县城见识一下。”

    “这个……”

    出乎赵虞的意料,周氏在听到这番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娘,怎么了?”

    只见周氏思量了一番,微皱着眉头对赵虞道:“我儿想学骑术,为娘自然允许,但府外……最近不安稳。”

    “不安稳?”

    “唔。”周氏点点头道:“近两个月,有许多从他方逃难而来的流民来到我鲁阳县,其中有些人……唉,鲁阳县的县令,还有你爹,正为这件事而头疼呢。”

    听到这话,赵虞忽然愣了愣。

    此时他方才想起静女曾经提过,近几年鲁阳县以及周边普遍经历干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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