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给嫡母敬茶
林氏进府这样的事自然是夏府的大事，此刻熙和院跟棠梨院一样，也是在对着林氏母子三人品头论足。
柳氏靠在加厚的银狐皮靠枕上，略有趣味的看着手指上的紫色豆蔻，旁边坐着夏暮淳，正捧着一杯茶轻点了一下，动作轻柔，长相倒真是像极了柳氏。
“娘，你就真的不在乎那林氏？”
“呵，你爹爹又不是没有纳过妾，那薛氏跟张氏不都是后进府的么，还不是要伏低做，就算是那文氏又如何，我尊称她一句太太，还不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若是我早些认识了你爹爹，哪里还有她的份儿。”
柳氏的语气里满是轻视，不过这声音真的是酥到了骨子里。
“可是，听闻那林氏貌美，她的一双儿女更是不差，之前，棠梨院的那位可是百般阻拦，不愿那林氏回京，不知怎的，怎么突然就同意将她们接回来了呢。虽然哥哥年长，但若是由着那林氏的儿子在父亲面前讨巧卖乖，怕是会影响哥哥的地位呢。”
柳氏的脸色一冷，瞪了夏暮淳一眼，冷哼道：“哼，不用跟我绕这个弯子，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夏之韵跟夏之钰皆是资质平平，你不就是怕夏之遥那蹄子抢了你的风光嘛。”
“娘，我可是为着哥哥才会跟您这些的……”
“哼，你不用怕，你是我的女儿，即便是担着庶女的名声，可待遇绝不会逊色与夏之韵，等我桦儿出人头地之时，我必定要解决掉棠梨院那位，扶正了我的正室位置！”
夏暮淳稍微瞟了一眼柳氏，此刻已经是气得变了脸色，连鬓边的发丝都抖掉了几缕，夏暮淳见目的达到，自然不愿多留，随意了几句便一脸温顺的带着丫鬟绘香的手离开了。
直到出了熙和院的院门才将嘴角的微笑放了下来，眼神中的冰冷之意也是重了一层，绘香极了解这位主子的性子，不由得头更低了几分，不多言语。
“绘香，你去找过芸香了？”
“是，奴婢尊着姐的意思，去打探了，芸香那边倒是留心，那三人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其实，依奴婢来看，姐不必在意，那夏之遥随她生母一般颇有姿色，可到底母家卑微，自是比不上姐的。”
“她如何能上得了台面，不过是个商贾之后，只是，我娘亲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哥哥身上，全然顾不得我，可惜我这个哥哥也是个不出息的，不然怎么能到了这个年纪还如此游手好闲，到底靠不住，我也是要为自己打算打算，听夏之遥年纪与我相仿？”
夏暮淳一边话一边拂着掉落在肩膀上的花瓣，碧绿色的锦缎在光照下有如湖水一般，碧绿又波光粼粼。
“她比您上一岁。”
“过两日便是中秋了，想来拖不过明日了，你去找芸香，把我的话带给她。”
“是！”
绘香答应着低头去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晚膳过后，便来人请林氏三人去正厅相见。
夏之遥跟着林氏不一会便到了正厅，夏子凌吓得有些紧张，夏之遥趁着间隙偷偷地瞄了一眼，夏轲坐在上首，虽是几年不见，变化倒也不大，看着倒是更精神了，同父亲同等坐着一个夫人，身着湖蓝色的对襟袄子，虽有些年纪却也保养得不错，想必就是嫡母文氏了，身后还站了两位妾室打扮的女人。
右侧下首坐着一个穿着打扮极其妖艳的女子，还穿着正红色的披肩，这颜色，完全无视上面那位，想必就是柳氏不假了，长得好看且家庭也好，难免地位高些，左侧依次坐着三个姑娘，年纪都与自己相差不多。
“金陵林氏携子夏子凌、女夏之遥给老爷、太太请安！”
夏之遥跟夏子凌也跟着乖乖跪下，不敢多言。
“恩，起来吧，这一别五年未见，你讲一双儿女养的如此之好，实在是辛苦你了。”
“老爷言重了，照顾夏家子女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能有幸夏家添丁，才是我的福气。”
夏轲看了夏之遥点零头，又看了看夏子凌，越来越激动。
“这……这就是凌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当日还在襁褓当中，如今竟已这么大了，快，上前来让爹爹看看。”
林氏给了夏子凌一个鼓励的眼神，子凌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乖巧的跪下，道：“儿子凌，给父亲、母亲请安！”
“好好好，真是好……”
夏之遥抬头看去，似乎旁边的文氏更加迫切一些，眼神上下扫视着凌儿。
“哎呦，看老爷高胸，这才进京，日后有的是时间相处，老爷放心，我会好生安排的，必不会叫凌儿委屈了。”
“好，那就有劳夫人了。论年纪之遥在暮淳之下，排行第三，凌儿自不必，你们俩快来见过柳姨娘。”
夏之遥与夏子凌这才向右边走了几步，对着柳氏稍微行礼却不跪下。
“柳姨娘安好！”
柳氏的鼻子冷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
“还真是生的好胚子，起来吧，累着了你们，老爷该心疼了。”
夏轲的脸上略出现了一丝不自然，轻咳了两下，道：“你们母亲身后站着的是薛姨娘与张姨娘，左边的是之韵、暮淳、之钰，你们年纪相仿，日后便要多多照顾，之遥初来京都，许多不懂的，你们便多与她，剩下的夫人安排便是。”
“我都安排好了，林氏同薛氏、张氏一同住在后偏院，凌儿自是不能住在后院的，我已经让前院收拾出来一间房，分了厮常晋跟着，之遥住在杏云斋，只是之遥不曾带了奶娘与贴身丫鬟，回头让人牙子看有合适的，买进来便是了。”
夏轲点零头，这后院之事他本不懂，只是听闻还没有丫鬟伺候夏之遥总觉得不妥，又不能随意拨了旁饶丫鬟，正为难之际，夏暮淳倒是先开了口。
“母亲倒也不必费心，我听闻这两日是芸香跟两个丫鬟伺候三妹的，正巧老夫人不喜人多，何不就顺便将芸香并那两个丫鬟指了伺候三妹，也省了人牙子买回来的人还需调教。”
夏轲满意的点了头，倒是柳氏有点不明白夏暮淳意欲何为，只等到敬完了茶便起身走了，不过半晌，夏轲便也找了理由随着柳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