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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分卷阅读69

    黎旦旦每天注视着他,都只会给这人贴上仅此唯一的标签,冲着他想:“我的人。”

    我的人。

    这个标签直接势覆盖了其他所有。

    于是顺理成章,沃修揽收猫时期的记忆,也只继承了“我的人”这一默认观点,什“铲屎官”和“猫家长”,都是他之后凭着人的思维,去给崖会泉重新添的。

    结婚一桩大事,就这被他一不留神漏了过去,还是得靠着看别人填写的关系信息才骤然惊觉,发现己忽略了个很不得了的东西。

    崖会泉盘点完己对猫费过的苦心,期望疑似过早进叛逆期的黎旦旦好好反省,赶快弄明白猫该站哪的队——全然没有在文化博览中心里跟人说“我这里没队给你站”的气势。

    好不容易,猫最后就还是又“喵”了一声。

    猫说:“哎。”

    崖会泉松开着的猫爪,把猫重新好好抱进怀里,即刻单方面冲百里宣布胜利,并随后发动装聋作哑技,无论电子家再如何举例举证,他都装没听见,径直带黎旦旦上楼了。

    和百里抬杠斗嘴,对崖会泉来说是另一另类的放松方式。

    “你经常听见我跟百里斗嘴,会不会觉得这行为很怪?”崖会泉在照例屏蔽了百里的夜间卧室里跟猫说话,他坐在临窗的一把椅子上,把黎旦旦安置在横起的手臂间。

    猫的尾松松打了个旋,慢慢绕住他手腕。

    他好像也不是真的想要和猫聊天,讲话有点有一句没一句的意思,顾地起了个之后,中间停顿的间歇很长。

    百里斗嘴让心情继续回转50%,压力释放过半,崖会泉靠猫来继续缓解剩的精神疲劳,一些杂七杂八的念便趁他精神松懈,和着白天的繁杂信息一起涌进了脑子里,让他想了些有的没的东西。

    “但够让我随便说话的对象不多。”崖会泉在好一会后才又说,他开始用手指梳理起猫后背上烘烘的绒,嘴短暂浮现一点笑影,又很快掩去,“抛开身份,职阶,还有其他令别人不得不我打道的东西不提,我确实不太好相,外面的传闻客观来说,有一多半都是对的,我己也得承认这个,所以一般人持不了和我一直说话。”

    猫绕着手腕的尾一动,就像是在人手腕上安抚地挲。

    “百里算一个。”崖会泉说,“然后是你,还有……”

    崖会泉有个很小的停顿。

    然后他又说:“不,没有了。”

    猫就把脑袋抬起来,静静望向人。

    崖会泉低那双蓝眼睛对视。

    也不知猫是从人脸上看了什,黎旦旦好像认为他需要更多的安,很快,人看见猫了原本揣着的前爪,将上身灵活直起。

    黎旦旦蓦地靠近时,于条件反射,崖会泉把往上抬了一——猫毫不客气地踩着他的胸朝上来了。

    但这份闪躲在猫的灵巧捷显然没多大用。

    黎旦旦好像从咙里“咕噜”了一声,听着竟有点像在嘀咕,又像猫在为人无谓的条件反笑。

    崖会泉的脸很快被一个漉漉的小东西挨了一,带着温热的呼吸。

    崖会泉:“……”

    生平第一回 被偷袭到脸,罪犯还是己的猫,人愣了起码有两分钟,等他再低头,就发现,黎旦旦顾蹭完他,一点也没有不打招呼就擅亲人脸的觉。

    猫已然又把上身矮了回去,重新懒洋洋趴回人手臂。

    偷亲犯好整以暇极了,把受害人衬得格外措手不及。

    “……你从哪学的?”崖会泉又过了一阵才声,他收紧手臂,没留意己声音都柔和来,神情里渐渐露一点好笑和无奈,“我记得叛逆期与青春期应该是一块来,你这是无师通学会叛逆之后,又觉醒了青春期的新技?”

    猫把蓝眼睛眯了起来,看起来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崖会泉继续给猫捋起背,他手指在那片温绒中反复顺过去。

    猫意识到人似乎不知不觉已又安静了半天,对方梳理发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了来时,轻轻一耸后背,便感觉暂歇的指尖在发间擦过。

    人的手指与手腕都十分松弛。

    就着靠在椅子里的姿势,崖会泉居然睡着了。

    那张椅子远没有楼小客厅的沙发舒适,也不像光房里的那些椅子尽是实木质地,但都铺着蓬松柔的垫子——非常固冷,像是崖将军懒得考虑房屋布置,直接把会议室的属椅拎了一把放进卧室。

    压根不是以‘舒适度’为第一考虑要素制造的椅子,坐着就直教人难以放松,会意识随着属靠背坐得板正,靠着睡觉当然就不太行,完全不贴合人体,崖会泉只肩背顶着后面的属面睡了一小会,他肩膀微微挪动,像是人在睡梦里想要从不舒适的环境里挣脱开,这使他慢慢向一,脑袋眼看就要椅背横沿那有限的面积,快从一侧掉去了。

    他的怀里不知道什时候空了,猫不见踪影。

    赶在他的脑袋真的去之前,一只手迅速从旁伸了过来,小心承托住他的头。

    于是他的侧脸不偏不倚。

    刚刚好蹭在对方掌心。

    第60章 夜灯光 “再稍微等我一。”

    百里上回来为房间做检查时, 曾向他的主人提过申请,询问崖会泉要不要考虑重开他在夜间的监控权限,好把主卧重新纳入AI的夜间全面探测范围里, 这样,万一回又有令人犹疑不定的情况发生,便有24小时无休的电子家实时录影,以为人提供分辨虚幻与现实的有效证据。

    但崖会泉把百里的提议否决了。

    那时候, 崖会泉已断定那个意识朦胧间感到的拥抱是错觉,他告诉百里没必要,既然以人工智的扫描力都扫不什,全屋安全监控也没有发觉潜入迹象,他在家里一向会松懈一点,在进入己心默认的“

    安全区”后会动放松, 不想在有的安逸空间里也疑神疑鬼, 神经紧绷。

    “但是。”百里试着提异议, 电子家说, “您的反应和搜查指令都告诉我,您其实很在意‘在己房间感受到了另一人存在’这件事,并且, 假如这件事并非错觉,是真实发生, 我读取分析了您的微表情, 发现您也并不认为那是一件坏事。”

    “……”崖会泉就顿了一,他视线扫向距离最近的小家电。“你的运算系统坏了吗?从哪得来的结论?”

    “我的运算系统没有损坏,爷。”百里先认真为己的性正名,他再才有理有据地说,“我检测到您在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时, 心情指数维持在恒定水平,您的表情只显示您有一些困惑,当您提及‘拥抱’关键词,您的心率有5%至10%的起伏变化,表情仍维持在困惑状态,根据我对您的了解,这说明您对己的经历实际上并不抵,仅是在疑惑的真实性是如何发生。”

    “……”崖会泉说,“那是你的扫描系统和数据库一起坏了,你一个人工智,怎也会神志不清,谁给了你你了解我的错觉?”

    “我认为这不是错觉。”百里一点也没接收到人想要就此打住的意思,很不会看人眼色的AI持说,“我还从中得一个结论,即是——假如这位‘未知访客’真的存在,真的在夜这个实为特殊的时间点造访过我家,您还欢迎他,愿意主动发邀请函请他来家。”

    “……”

    人好像终于被己的AI给哽住了,主权限过高的人工智逮着主人老底就是一通扒拉,扒得主人足足沉默了一壶咖啡煮好的时间那久。

    百里还又问:“所以,您愿意重新开放我的权限,让我试着帮您捕捉这位‘受欢迎先生’的踪迹,看看他还会不会又到访一次吗?”

    崖会泉在咖啡煮沸的细微咕嘟声里沉默,咖啡机检测到己肚里的饮品已筹备好,顾把顶盖掀开一角,混合着大量芳香因子的雾气即刻涌来。

    白雾将人的眉目氤氲了片刻,然后他说:“用讲童话故事的语气说话,我都说了确定那是错觉,他要是真的再来一回,那你大概以准备一替我家去申个奖,报名年的‘星历纪元超然现象’评选——你白天就够吵了,不准开,继续跟之前一样到了晚上动撤卧室,维持夜间屏蔽不变。”

    电子家违背不了主人指令,崖会泉将意思说得明白又决,百里便也只叹一气,再被旁旁听的黎旦旦安似的拿垫拍了一把。

    AI保持指令不变,照例在夜间对主卧闭上眼。

    于是这晚,当带着笑的低语在房间里响起,这个家里没有第二人听见。

    “你让百里错过了一次申奖机会。”

    “受欢迎先生”真的再次现,他音量音调都压得很轻,一点模糊尾音散落进空气,像是他正有悄悄话要跟空气耳语。

    他悄无声息现身睡着的人身,还正贡献

    了己的手臂与一侧身体,一边伸手护着对方快偏椅背的头,一边给崖会泉样歪斜的肩膀挡了挡,接过了对方一部分重量。

    崖会泉是神松懈不小心睡着的,他坐的位置邻近处有一盏落地灯,卧室的大灯照明早关了,此刻房间里唯一的光,便是靠这盏色温偏的落地灯提供的。

    落地灯以己为顶点,打一片扇形的柔和光,又刚好把窗边的椅子连椅上的人笼罩进去,沃修站在一旁看了片刻,觉得这片光像是一层滤镜,带着某种古老的胶片质感,让被笼在其中的人都柔和了不只一分。

    当然,有位先生本不知道什是“胶片”,没见过这种一千年前就够进博物馆,被古董收藏家高价买回去收藏的东西。

    “天了什事?”

    沃修继续用那说悄悄话一样的声音问眼前已经睡着的人,他托崖会泉脸颊的手每一处关节都尽量放松,让带着薄茧的掌心尽令人舒适,长手指还顺着这人畅的侧脸线条一路延展去,虚虚一并托住颌,减对方颈部的悬空,充当着带体温的小颈枕。

    睡着的崖会泉不会回答沃修问题,他合着眼,在己内心默认安全的地方是真的毫无戒心。

    还好沃修无人应声,己就也把话题进行去——本来他也没指望此时的崖会泉答话。

    他低头静静看了崖会泉的睡脸一会,又言语:“跟遗迹相关的文化会会让你有点心情复杂,非必要的喧闹场合会让你情绪明显变差,但总的来说,应该都还不至于把你变成这样。”

    “这样”,指的这人天回家后主动跟百里找架吵的行为,还有刚刚那番深夜省似的话。

    崖会泉诚然够正视身的短板与缺陷,但他也样傲,他日常对于己客观存在的缺点,态度应该是更坦然且强的——我是有这个病,所以?有又怎样?

    然而方才,崖会泉抱着猫,边说话边走神似的反思起己的性格缺陷,那一瞬间,尽管他己都没意识到,他的情绪像夜色里缓缓凝结的霜花,是带着一点晦暗与凉意往落的。

    他不太高兴,也有点低落。

    “谁刺到你了?”沃修想。

    沃修飞快在心里拉了一选项单,发现剩余的选项实在不多,只指向那场被崖会泉故意推迟了的私人会谈。

    那位星盟文研院的宁副院长,好像是想要找崖会泉聊……陈年往事?

    后面这个字像具备某种特殊力量,让想起的沃修眸光也沉去须臾,但很快他又回过神,因为托在掌心里的人有了一点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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