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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0节

    毕竟他昨晚才说过会回屋睡,可天都亮了,人还在这。

    与梦中渐渐远去的身影不同,她是真真切切地站在那的。

    只是光影交错,显得有些缥缈。

    他从榻上一跃而下,三两步到她眼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数回。

    盯得久了,云渺渺不免感到尴尬,还以为自己今日穿戴有何不妥,遂低头整了整衣领,细细端看了一番。

    “您看什么?”她忍不住问他。

    重黎还没从方才的梦中缓过神来,背后沁出一层冷汗,起初那几年,一合眼就是她坠崖的画面,梦醒后就去不周山的废墟中翻找,翻不动了,索性坐在坍塌的山石上,一连几日地发呆。

    梦得多了,便不敢再梦,索性也不睡了。

    此后千年如云烟,他没有再做过梦,那片烈火汹汹的不周山也就渐渐淡忘在识海深处。

    怎么又梦见了

    “尊上?”云渺渺看着他满面凝重,许久不言,狐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重黎吞咽了一下,先探了探她的额头。

    恍惚的声音,听着甚是古怪。

    但眼下她没心思细问,看了眼他睡乱的长发,发冠早就掉了,青丝散在肩头,衣领也没理好,有种欲拒还迎的慵懒诱人。

    她别开了脸,从他身侧擦了过去。

    “您先收拾一下,我得下山一趟。”

    “下山?”他皱了皱眉,“下山作甚?”

    这才什么时辰,山下那帮弟子没了她这个掌门什么都做不了了不成?

    她面色发沉,叹了口气:“云霆携同应燃等一众朝廷命官请见于我,孟逢君将他们带到上清阁了。”

    “这人是个刺儿头吧,还有完没完了?”他还是头一回觉得一介凡人竟能如此脸厚心大,三番五次找上门来。

    “这次只怕不是为我的事。”传音纸鹤虽未细说,但听孟逢君那欲言又止的口气,多半来者不善,且云霆这回明言,要见阿湛,“此事我去处理,您就别下山了。”

    若是被人看穿身份,无异于雪上加霜。

    她快步出门,步清风和镜鸾已然等在院外,身边还带着一脸不安的司湛。

    低语几句后,御剑而去。

    重黎站在门边沉思片刻,也悄悄跟在了后头。

    他们抵达风华台之时,上清阁中已然聚了不少人。

    站在前头的自然是云霆和手握兵权的应燃。

    “阿鸾,你先带阿湛去后头等着,没我的话,莫要出来。”云渺渺压低了声音。

    镜鸾心领神会地牵着司湛离开了此处。

    阁中,此时孟逢君似是正与他们理论,面色沉得厉害,见云渺渺和步清风赶来,当即上前。

    “你们可算来了,这宰辅简直是存心找茬”看在少阳仙府多年的教养,孟逢君强忍着没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这帮老东西。

    “辛苦你了。”云渺渺示意她到后头去,迎着云霆审视的目光上前,“云大人今日又想做什么?是之前的话未曾听清,还需我当众重复一遍吗?”

    云霆眸中怒起,稍加斟酌,竟又忍了下去,意味深长地冲她一笑:“云掌门言过了,昨日肺腑之言,老夫都记在心里,还未曾谢过云掌门一语点醒梦中人,险些铸成大错。”

    “云掌门之言,确实值得我等深思,为臣之心不可失,忠义之道不可无,老夫效忠于楚家数十载,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都应替陛下守住江山社稷,守住天家骨血。”

    云渺渺沉眸收拳,紧盯着那双老谋深算的眼:“云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云霆朝她身后张看,眉头微蹙:“云掌门前几日收的那个小徒弟,今日怎么没带出来?”

    云渺渺心头一沉。

    老狐狸,果然来了。

    “小徒不懂事,犯了些错,还在映华宫认罚,不便随我出门,云大人这一路不是瞧见过几回,今日见不见,又有何妨?”

    云霆莞尔,取出了那半枚鱼形玉佩,道:“云掌门可见过这枚玉佩?”

    “没见过。”

    毫不犹豫的答复令云霆颇有些下不来台,干咳一声,复又道:“这玉佩是犬子昨日在河滩上捡到的,说是您那小徒儿落下的,云掌门可知,此玉非同小可,乃先帝赐予太子加冠之物,乃宫中巧匠雕琢数月才成,天下仅此一枚,半枚在太子府,另外半枚曾给了太子府中一宠妾。”

    “宠妾?”云渺渺暗自冷笑。

    苏绵锦算什么宠妾,被软禁于北若城直至疯魔饲妖,都没有任何名分,青楼女子都不见过得如此悲惨,他曾是太子府的门客,此事自然也插手过,怎会不晓得苏绵锦过的是什么日子。

    还真有脸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提此事?

    云霆见她不言,自是不满于此,继续道:“那女子豢养于别苑,曾为殿下诞下一子,算算年纪,今年应有十一岁,与云掌门膝下之徒甚是相仿,云掌门不会打算告诉老夫,这世上还有如此巧合吧?”

    “云大人今日连同诸位聚集于此,仅凭半块玉佩便敢于当庭质问天虞山掌门,是否过于放肆了?”她沉声道。

    “若云掌门问心无愧,何不将那少年带到此处与老夫对质一番,若是误会,老夫愿向云掌门道歉,且从今往后觉得不纠缠于云掌门,如何?”云霆微微一笑,“云掌门敢否?”

    “你什么意思!”孟逢君气不过,正欲上前争辩,却被云渺渺拉住了。

    她暗暗摇头,将人拦在身后,直视云霆,正色道:“云大人,此乃天虞山,并非你可一手遮天的朝云城,小徒也不是那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他入天虞山一日,便是我的弟子,不是拿来同大人做赌注的。”

    闻言,云霆冷笑:“所以云掌门这是心虚了?”

    “我为何要心虚。”云渺渺眉头紧锁,断然不肯退让半步。

    云霆道:“此玉本是太子信物,持有此玉之人,便是太子遗孤,是天家血脉,我等君王怎可落入仙门?云掌门若是迟迟不肯将人交还,老夫和应将军也只能认为天虞山大逆不道,软禁皇孙了。”

    “你!什么叫交还?阿湛又不是你的东西!”孟逢君听着这话就来气,尽管他的话也令她颇感意外,她一度以为阿湛只是从北若城侥幸逃出来的难民孩童罢了,怎么还与皇家扯上了干系?

    伴随着争执,上清阁中一片嘈杂,此时躲在二楼偷听的司湛正被镜鸾按在身旁,远远望着身陷众之矢地的云渺渺等人,不免有些难受,小声问镜鸾:“那些人很想见我吗?”

    镜鸾看了他一眼:“那你想见他们吗?”

    司湛看向那一众官吏,踟蹰片刻,摇了摇头。

    “那就不见。”镜鸾扣住他的腕,斩钉截铁道,“有主上在,你不想,便不用见。”

    第六百三十四章 :毅然回绝

    云渺渺听着耳边各执一词的喧嚣,孟逢君握着剑的手都气得发抖,以她的性子,能忍到此时已是颇为不易了。

    再吵下去,不仅没个结果,怕不是要惊动尚在养伤的长琴和端华。

    “云大人。”她的声音清清朗朗,掷地有声,回响在偌大的上清阁中,四下霎时静了下来,“大人要给我等安个什么罪名都请便,但是莫要忘了,天虞山乃仙门中流砥柱,我师父在位时,曾得四海敬重。”

    “我虽是临危受命,却也是个名正言顺的掌门,您的主意都打到掌门弟子头上了,难道要我拱手让人?说得难听些,您这是得寸进尺。”

    “我本不愿闹得人心惶惶,但诸位着实不识好歹,我便直说了,如今人间妖兽横行,胡来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诸位的处境,莫说玉佩的来历究竟是真是假,即便那枚玉佩真是阿湛的,他也已是我门下弟子,要不要站出来与云大人对质,由得诸位随口一句戏言?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没死呢。”

    她掌中金光攒动,不染呼之欲出。

    众人就算没有亲眼见识,也听闻过她手中法器的厉害,惊恐地退至两侧。

    云霆面色铁青,在确信她到底是虚晃一招,稳住局面还是来真的之前,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那双凌厉的桃花眼,他忽然有些后悔,若晓得她今日竟敢如此忤逆不孝,威逼于他,他当年离开白辛城之前就不该心软,应当掐死她永绝后患!

    他眼中的恨意已不屑于隐藏,像是随时会扑上来将她撕成碎片的恶兽。

    云渺渺却在此时置若罔闻般背过身去,高声道:“诸位一朝失主,心中焦躁不安,情有可原,今日之举天虞山不予追究,拥立新君事关重大,仅凭半枚玉佩便草草定下着实不妥,我等在山中并非闲来无事,人间危在旦夕,指望仙门相援,得以活命的无辜之人不计其数,若无确凿证据,还是莫要像今日这般横生枝节了,告辞。”

    说罢,她便带着步清风和孟逢君大步而去,任凭云霆的目光如芒在背,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你方才还挺客气啊。”孟逢君看着她始终心平气和的样子,自己倒是气得不行。

    云渺渺瞥了她一眼,道:“老实说,我若不是掌门,鞭子早抽过去了。”

    踟蹰半响,她吞吞吐吐地问:“阿湛不会真是皇子吧?”

    方才说得那般理直气壮,这会儿静下来倒是觉得有些没底。

    步清风也颇为犹豫,他不曾跟去朝云城,阿湛的事只是耳闻,对于这个师侄,的确是个乖巧懂事的,但其来历却不甚清楚。

    “渺渺,到底怎么回事?那玉佩真是阿湛的?”

    云渺渺神色凝重,终是点了点头。

    步清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云宰辅的话”

    岂不是真的?她收个徒弟还收出麻烦了?

    “师兄。”云渺渺郑重地看着他,“此事容后再议,先回映华宫细议那些妖兽的事。”

    “那阿湛”

    “阿鸾会平安带他回去的。”

    折返途中,云渺渺忽然瞥见山头树后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微微皱眉,对步清风和孟逢君道:“你二人先去,我稍后便回。”

    步清风稍作迟疑,点了点头,与孟逢君一同飞上主峰。

    云渺渺绕了半圈,另一边接近树下,看着还在张望的那人,清了清嗓子。

    重黎蓦然回头,瞧见她已至身前,略一吃惊,旋即又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板着脸揣起了手。

    这副凶巴巴的嘴脸与方才云霆看向她那冰冷刺骨的一眼相较,此时倒显得没什么了。

    “您怎么还是跟来了?”虽是意料之中,还是深感无奈。

    “本尊爱去哪去哪,要你管?”他没好气地别开了脸。

    她不由叹了口气,无言以对,忽然感到一阵胸闷,侧过身低低地咳了数声。

    重黎顿时警觉,也不挨着那树干了,上前抓住她的肩。

    昨晚的烧才退,落下根儿了?

    她摆了摆手:“风有些大,呛了一下。”

    他皱了皱眉,嗤笑一声:“真够没用的。”

    她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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