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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5节

    留下这么一句教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她便化作一道流光,乘风而去。

    长潋和镜鸾在云渺宫等了五日,心神不宁,打算去寻之时,远远瞧见一道荼白的身影沿着昆仑冗长的石阶,一步步朝云渺宫走来,细雪落在她发上,岁月仿佛都在这一幕中被拉长。

    她握着寸情剑,剑的另一头,被一个墨衣少年握在手中,就这么隔着一步距离,像是牵着个惴惴不安的小兽,穿过随风荡漾的朝雾花海,停了下来。

    “这是云渺宫。”她低下头看了那少年一眼,“从今往后,你便是昆仑弟子了,阿黎。”

    第三百七十九章 :长生之血的下落

    昏暗的石窟中灯火幽微,白石灯倾翻在地,灯油漫开,只剩一截灯芯忽明忽暗地摇曳,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石床旁,伸出的手苍白枯瘦,似乎只剩一层皮裹着白骨,缓缓地撩起了枯藤,望着趴在尸体旁昏睡不醒的云渺渺,俯下身,轻轻抚过她的脸,浊气渐渐褪去,露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

    右边眼角下一道寸长的疤痕,经年累月,非但没有淡去,反倒随着愈发苍白的面色显得更为狰狞。

    凝视着这两张脸,他眼中的戾气愈发可怖。

    “看看你这幅样子,还想救苍生?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说什么万死可矣,不也只有一条命!”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尸体上,先前无论如何都化不尽的白霜,在那一滴血的作用下,缓缓散去。

    那具死僵了数千年的尸身,居然有了一丝生气,错觉一般,却教人心头震颤。

    果然是同一个元神。

    他潜入天虞山,一步步将她逼入剑冢,还有这虚梦千年,那十一人的灵气根本不足以支撑,仅仅用来掩藏这座洞窟都有些捉襟见肘,该说不愧是上神之躯吗,便是死了,血肉也有着不可估量的吸引力。

    酆都那位能将其藏得这样好,应是费了不少心思。

    他耗费了艰难囤积的千年修为,才重现了当年的大劫之后的不周山刻在他脑海里,数千年挥之不去的惨况。

    唯一不同的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鞭的人,已经躺在了这儿。

    躯壳,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

    元灵,在一个资质欠缺的凡人小姑娘体内。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被他找到破绽了

    长生之血,举世无双的宝物。

    传闻中,父神早已将其交托与最为信赖的朱雀上神,这么多年,就连其他三位上神都不得而知。

    千年万年,关于长生之血就只有虚无缥缈的传说,寥寥几句,说得也模棱两可。

    有人猜测过,长生之血是一件神秘的法器,能颠覆天道,逆转生死。

    也有某一人,某一处的血的说法,但都不能肯定,唯有亲眼见到,才会恍然大悟。

    但无论它究竟是什么,在这么诸多传言中,独独不变的就是那句颠覆天道,逆转生死。

    为了这一句,他如不可见光的鬼魅,苟延残喘了数千年。

    接近了原本的身躯,记忆也随之相通,他费尽周折,为的就是这一刻。

    无人知晓下落的长生之血,若是原主呢?

    便是再守口如瓶,神志不清的时候,也不可能万无一失。

    缕缕浊气从他掌心凝起,缓缓注入云渺渺脑中,在她的灵识中探寻。

    受这具尸身影响,她眼下的“梦”,亦是朱雀生前的记忆。

    诞生于上古,名扬于鸿蒙,震世于经年,消弭于虚无。

    谁能想到呢,这便是曾庇护四海,威震八方的天之四灵的下场。

    连这样的下场,都是早已注定好的。

    多么可笑

    尽管早已有所准备,但当亲身体会她记忆中关于昆仑,关于那座云渺宫,乃至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时,还是忍不住怒上心头,周身浊气翻涌,颤抖到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紧随着藏在这具尚未腐朽的躯壳中的记忆溯源而上,穿过无数恍若隔世的片段,渐渐深入,而后,终于见到了立于昆仑之巅的父神帝俊。

    那道身影仿佛星月加身,耀耀不可逼,庄严肃穆,迎着风雪,依旧巍然不动。

    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的,是一身白衣的女子,朱砂色的丝绦随风如练,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不见喜悲。

    记忆的长流中,帝俊的声音有些虚渺,只能勉强听清。

    “陵光啊,这些年难为你了。”

    白衣女子淡淡地合了合眼,神色恭顺:“父神言重,这是吾等应做的。”

    帝俊看着她,叹了口气:“你这性子啊,就是太漠然了些,若是有情根,便能切身感悟这世间悲喜愁欢了吧”

    她皱了皱眉,似是有些困惑:“父神此言,孩儿不解。既为神灵,有护世之力便可,为何要体悟世间七情六欲,岂非多此一举?”

    帝俊无奈地笑笑:“多此一举吗以你的角度来看,或许确然如此,正因这般,为父才敢将长生之血托付与你。”

    “父神放心,只要孩儿还活着,长生之血便绝不会落入奸邪之手,如若有一日孩儿不得不死,也必将长生之血托付给值得信任之人。”

    听着她斩钉截铁的答复,帝俊倒是有了几分兴致。

    “哦?你也会有值得信任之人吗?为父可真想见见啊”

    “父神”她叹息道,“您莫要再拿孩儿开玩笑了。”

    见她面露窘色,帝俊不由大笑,且缓和片刻,他的目光落在渺远的茫茫群山之间,意味深长地问:“陵光啊,世间分六界,你可晓得为父最中意哪一界吗?”

    她愣了愣:“诸神所在的仙神界吗?”

    帝俊笑了笑,并未赞同:“这种地方你倒是颇有自信,脸都不红一下。”

    她愕然:“脸红?”

    什么是脸红?为何要脸红?

    沉思许久,依旧不得其解,而后她继续道:“酆都冥界吗?毕竟那儿的主君,是您的”

    后半句,被风声倾吞。

    寻常的风雪自是没有这样大的本事,能阻碍神灵之言,能做到此事的,普天之大也不过眼前人。

    帝俊清了清嗓子:“也太坦率了你虽说酆都为父也是满意的,但可惜,最得为父属意的并非冥界,而是人间。”

    闻言,她僵了僵,似是不得其解。

    “凡人生来便带着七情六欲之孽,又无自保之力,生死如蜉蝣,不过瞬息间,何以得父神青睐有加?”

    帝君微微一笑:“正因如此凡人有着数不清的缺陷,染上了贪嗔痴恨,便会有悲喜愁欢,有时互相憎恨,有时又心存嫉妒,寿命不过区区数十载,而后忘却今生种种,又一次重新开始。

    诞生在天道之中的所有生灵中,唯有凡人,脆弱如蝼蚁也唯有凡人,会将这短暂的一生,拼尽全力地活完,那转瞬即逝的年岁在我们眼中不过弹指一挥,这其中的意义,却是我们也无法切身体会到的。

    这长生之血,为父原本便是打算交由你保管,为的是护住人间这一捧火,生生不息,永世不灭。”

    她似是被问住了:“可是父神,长生之血并非兵刃,如何才能致用?”

    帝俊凝视着她,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眸中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

    “待你不再是无心无情的上神,而是真正心怀苍生,以情看待这世间之日,自会知晓,眼下还早了些。”

    她面露狐疑:“长生之血早已与我融为一体,我将它”

    说到此处,声音却戛然而止,昆仑山,漫天飞雪,父神和朱雀一切都陷入了扭曲!

    还差一点!说啊!说出来啊!

    暗藏在浊气中的容颜因急切而变得狰狞可怖,恨不得劈开这梦境,揪着朱雀的衣领凶狠地逼问她说出长生之血的下落!

    许是过于焦虑,连周围浮动的气息都被抛诸脑后。

    梦中的画面尽数归于虚无之时,他的手腕也被流窜着金光的藤鞭紧紧拴住!

    他心头一紧,低头看去,却见原本趴在石床边昏睡不醒的云渺渺竟然挣脱了他的控制,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

    而金藤的另一头,此刻正握在她手中。

    第三百八十章 :奔逃

    一双波澜不惊的眼正死死盯着他,心头一紧不过瞬间,细看之下,却发现她眸中无神,目光涣散,竟还不曾恢复全部的意识,全靠着一股子要命的固执扯住了他的手腕。

    不染对邪气的素来是十分厌恶的,便是没有她的命令,缠上这条胳膊的时候,也毫不留情,金光如电,刺得他难以言喻地痛起来!

    “嘶!”他下意识地往回一缩,却无法将其挣脱,咬牙看向云渺渺,“死了还如此麻烦,嘁!”

    趁着她还未清醒过来,他索性抬手将她摁在了石床上,紧紧掐住她的咽喉。

    浊气深入皮肉,撕裂般的痛楚迫使她从浑浑噩噩中回过神来,一睁眼,便直直对上黑雾中一双血红的眼,狰狞如厉鬼,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顿时回想起自己的处境,且不论方才究竟是如何昏睡过去的,这座洞窟果然是个陷阱!

    方卓呢

    她咬紧牙关,使劲按住了紧紧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扭头看向石壁旁,方卓还靠在那儿,与她昏迷之前并无差别。

    人活着,这一趟便没有白费。

    她艰难地转过头,直视着藏于黑雾中厉鬼般的男人,利用方卓,在这儿安排一座石窟这一切,显然是为她而设的。

    这邪祟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咬紧牙关,奋力扣住他的腕,借不染卸去他一半力道,为自己争得喘息的机会,心中默念剑诀,召霄明出鞘,一剑刺入黑雾中!

    虽未刺中要害,却迫使他匆忙退开,回到手中的剑锋上沾染了一抹血色,浊气飘忽,竟真的伤到了他。

    剑锋不住铮鸣,似是极为厌恶那血中暗藏的浊气,凛凛剑气,几乎要炸裂开来。

    那双血红的眼中陡然迸发出骇人的杀气,朝着她冲了过来!涌动的浓雾之中,闪过一抹寒光!

    她这些年修为不得精进,但其他的可没落下分毫,察觉到雾中藏有利器之后,当即挥出不染,劈头盖脸便是狠狠一鞭!

    他堪堪避开,她立即将不染往回一收,在空中的打出一道残影,当日重黎教她的招式,这会儿倒是正巧派上了用场。

    裹挟着电光火石的一鞭,似是令他猝不及防,匆忙闪避,还是免不了挨上一记。

    只听得一声凌厉的鞭响,在他右脸上抽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与右眼下的陈年旧疤所现的痕迹,竟如出一辙!

    这两道伤相隔太近,正因如此,两相对比才能立即察觉到如此相似,云渺渺不由吃了一惊。

    便是这么一晃神工夫,教他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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