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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7节

    这会儿若是问起育遗谷的事,好像有些不识时务。

    “明日是腊八节,我的粥总是煮不好,晚上喝排骨汤吧。”

    骤然放得轻软的声音,比起平日勉强顺从的刻意,倒是更亲近了些。

    一句再平淡不过的家常话,她好些年没说过了,而在重黎听来,却像是跨了千年万载那般漫长的年月,以至于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默然良久,他淡淡地笑了笑。

    整整一夜,既没有吹毛求疵地找茬,也没有横眉冷对的怒视,云渺渺好一阵不习惯,看看桑桑,它也正百思不得其解。

    这祖宗难得消停一日,倒也算件好事,若是早知道一碗排骨汤,就能捋顺了毛,她前几日费那些劲儿做甚?

    “见鬼了,这么老实”桑桑望着窗下的人影,暗暗嘀咕。

    云渺渺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就这么想喝排骨汤么?

    诚然她炖这汤,意在趁他吃得满意之时,从他口中套个话儿,为此,前几日让桑桑从霓旌院子里折回的八苦草,倒能派上些用场。

    八苦草磨出汁,有着麻沸散的功效,两口之内,便能令人神志不清。

    虽说不知对魔尊这等道行的能起多少作用,但只要能逮到一处破绽,打听到解开此藤的法子,倒也不枉她费心安排这一出了。

    只是不知师父那边,可有察觉到帝台棋的蹊跷

    她拢了拢被子,静静望着还在看那瓶斛朱花的重黎,似是在犹豫什么,眉头紧锁,已经好一会儿纹丝不动了。

    犹豫良久,她谨慎地问了句:“听霓旌说,我的佩剑被放在了锁天塔,可是真的?”

    案前的人终于抬起了眼,平静地望着她:“怎么,你想拿回来?”

    她顿了顿:“那是我的佩剑,跟随我十年了,不在眼前,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他呵了一声:“你的剑就在锁天塔第一层,塔外有禁制,跑不了,不过凭你眼下的修为,进了锁天塔,怕是没命出来。”

    “第一层不关些小妖怪?”她不紧不慢地问。

    “第一层的妖物,法力虽不值一提,但这数百年前前后后也丢进去不少,倘若蜂拥而上,转眼啃得你骨头渣都不剩。”他板着脸,冷漠地告诫。

    “哦”她点了点头,默默将这些线索都记了下来,暗暗瞄了架子上的玄色外袍一眼。

    从塔外召剑看来是无望了,若带着魔尊的气息走进第一层,不晓得能不能暂且震慑那些妖物。

    重黎望着她无言地背过身去,似是打消了这个不要命的念头,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转而将瓶中的斛朱花倒出一些,搁在案头的素宣上,暗红的干花散发着阵阵馨香,他抬手落下一道禁制,将其阻隔在这边,凝神细看。

    这香气,的确与霓旌说的一样,香而不艳,清而不冷,独独嗅之,宁神静气,乃是极为稀罕的仙草。

    却万万不能与月上白混在一处。

    他昨日暗中探过她的灵根,虽及时解了毒,但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侵入她的灵台中,魂胎暂且无碍,但再晚些发现,就难说了。

    若是无心之失,不知该感慨送药之人手笔之大,还是说她运气太差。

    亦或是,早就知晓她怀有魂胎,且在服用加了月上白的安胎药,分明是想在他眼皮子底下要她死

    他望着榻上已经没有动静的人,握着斛朱的手陡然收紧,将其碾成了渣滓。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受不起的礼

    梼杌被杀转眼过去半月,令丘神火已熄,海水渐渐褪去,一片焦土的山野,也终将归于宁静,有朝一日,草木复苏。

    然天虞山中各大仙门仍聚一堂,并没有轻易将此事揭过的打算。

    其中,苏门山与中皇山的掌门对此事尤为重视,再三要求彻查那道上古封印,以弄清梼杌出世的缘由,却遭长潋回绝,一意孤行封锁了整座令丘山。

    泰逢封山那一日,诸多仙门弟子总算见识到了这位温柔平和了千儿八百年的天虞山掌门再现了当年所向披靡的战神风姿,除去对其此举甚是不解,倒是千载难逢地开了回眼界。

    梼杌的尸体,被长潋亲自带回主峰映华宫,任何人不得靠近,故而也不知究竟暗藏了什么样的秘辛。

    越是如此,众仙门越是意难平,暗地里颇有微词,觉得长潋此次着实过分,这天下又不知只有天虞山一个门派,他们为何就不能探听一二?凭何只许天虞山独享这头上古凶兽?

    在诸多猜测中,幸而有端华和长琴坐镇,挡下了不少闲言碎语。

    诚然就连他二人都不得接近梼杌的尸首,但掌门有令,便没什么可怀疑的。

    一切,自有定夺。

    这段时日,倒也发生了不少事。

    清醒过来的孟逢君、言寒轻等人,依旧想不起当日在令丘山遭遇了什么,听闻“钟黎”的真实身份以及他绑走了云渺渺的前后经过,谁都没想到,最先动怒的,居然是平日里欺负云渺渺欺负得最凶的孟逢君。

    她与余念归,难得消停了几日,竟也能联起手来,探查魔界的入口和云渺渺的消息。

    只可惜这么久了,还是一无所获。

    而余念归沾染的邪气,也让端华长老瞧过了,怪的是这回什么都没探出来,若不是有步清风等人出面作证,怕是以为她信口胡诌。

    邪气似乎已经消失,虽有些莫名其妙,但总不能无中生有,再行祛除,此事便暂且搁置一边。

    令丘山一事尚未明晰,山下又传来帝都朝云附近接连有人暴毙家中,山野间,尸状古怪,猝然而逝,毫无征兆,以致朝云城人心惶惶。

    东海也传来了厉鬼夜哭,却不知从何而起的可怖传闻,四海之内,怪事频发,属实教人难以安心。

    而这节骨眼上,被奉为主心骨的长潋,却足有十日不曾离开主峰,谴走了步清风后,整座映华宫都隐没在云雾间,天地万籁,皆归于沉寂。

    无人敢上去搅扰,只能站在悬瀑下遥遥观望,暗自揣测掌门用意。

    可无论山下如何众说纷纭,似乎都与山顶的人无关,那儿清风月明,似在尘世之外,立于九天,不可亵渎。

    层层云幕后,是空旷的浮昙台,白衣落落的仙人正立于其中央,合眼凝神,周身衣袍滚滚翻飞,灵气涤荡,溢向四面八方,探查着微乎其微的那一点蛛丝马迹。

    他已在此处探查了十日,从三日前,他的一道灵识忽然感应到暗藏在帝台棋中那缕发丝,气息微弱,似在天地夹缝之间,令人难以捉摸。

    略有进展,又稍纵即逝,如此反复数回,乃至数十回之后,便是他也感到了一丝烦躁,释放的灵气也愈发凶悍。

    忽然,一阵锥心的痛楚毫无征兆地卷涌而来,瞬息间便断了他的心念,数十道灵识无处依凭,当即反噬,他一口浊血喷出,眼前一片混沌。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小心”,他的胳膊被人猛地拽住,强定心神,才发现自己险些从浮昙台跌下去。

    回头望去,雕花冠,金缕衣,眉间一点朱砂痣,端的是昳丽风华,少年无双,看着他温和一笑。

    “想不到昆仑战神长潋上仙,也会有头昏眼花的一日。”

    他缓了口气儿,稳住了步子,眼前的人方才松开手,退后半步,含笑行礼。

    “中皇山钟离阙,见过上仙。”

    这一礼恭恭敬敬,可谓礼数周祥,可便是再周祥,也掩盖不了他一个中皇山弟子,擅闯天虞山主峰的妄为之罪。

    然而等了许久,既没有听到一句斥责,也不曾被当场丢回山下,四下平静如常,连卧在青松下的孟极兽也只是悠闲地甩了甩尾巴,乖顺地望着他们。

    沉默良久,他有些绷不住了。

    “长潋上仙喜欢看人这么一直低着头吗?”

    闻言,眼前的人微微一动,目光落在他头顶,袖下的手无声地收紧。

    “小仙福薄,这些年也折去不少寿了,帝君这一礼,属实受不起,还望见谅。”有些漠然的口吻,却一语中的。

    他浑身一僵,而后,缓缓直起了身,敛起了温顺与恭从的那双眼,透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如寒夜中乍现的天光,骤然明亮。

    “几时认出来的?这法术,本君可是素来很有自信的。”

    长潋目不斜视:“一个人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气息和眼神,也是藏不住的,令丘山中谷,是您引其他人过去的吧?以您的身份,要来天虞山,何须扮作他人?”

    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手中短笛一晃神间,便现出了障眼法之下的真实模样。

    银蓝的折扇,雕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丝绦轻摇,颇为飘逸。

    “令丘的事,实属无奈,当日妖兽众多,若是不斩除梼杌,后果不堪设想。本君倒也不算是扮作他,这少年十年前因根基不稳却强行开光,最终体虚而亡。

    本君恰好对中皇山有些兴趣,便分了一缕神识栖身于此,出入人间,倒也方便许多,今日本想上来瞧瞧你又在琢磨什么,倒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他的目光在他周身逡巡,将他身后的渗出的血痕,都瞧了个清楚,目光渐渐沉了下来,郑重地发问。

    “长潋,封在不周山那东西不见了,你可知晓?”

    不容辩驳的质问,已经不知有几千年不曾见他动怒的样子,而今在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上再度重现,依旧令人几度喘不上气来。

    沉默良久,强忍着鞭笞一般痛楚的长潋终是平静地道出一句实话。

    “帝君所料不错,不周山那东西,有一半,如今就封在我体内。”

    钟离阙是哪一位,大家认出来了吗?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可有见过他下跪的样子

    方圆数丈的浮昙台这瞬息间,仿佛忽然归于寂夜,风声,草木声,尽数泯然。

    眼前的锦衣少年笑意尽敛,目光凝重地盯着这位早已声名四海的男子。

    “你好大的胆子!那东西害死过多少人,便是在不周山搭上那数千生灵性命,才勉强将其封印,你怎么敢怎么有自信再将其取出来!你可知若是有一分差池,凭这一桩罪,本君能将你挫骨扬灰!”

    如此凌厉的斥责,长潋数千年都不曾听过了,心无怒意,倒是有些感慨。

    “帝君所言,我何尝不知,何尝不惧,若有法子,我断然不会冒此大险。”他抬起眼,目光凝重,“不周山的封印,我每隔十年必会去看上一次,那道封印牺牲了诸多神灵,以四灵为柱石,本该固若金汤,千年万载,永世不破但事实却并非如此,那道封印,是有破绽的。”

    闻言,司幽脸色一僵:“那道封印酆都无事时,本君也会前去一探,数千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何来纰漏?”

    “我起初也如帝君所想,相信封印稳固,但八年前,我再去时,根基之处,的确有一处漏洞。”他笃定道,“帝君与我是亲眼见过当年尸横遍野的惨况的,此物若是从不周山底逃出,亦或是此事公之于众,必会引发天下恐慌。

    当初四灵与诸仙神镇压不周山大乱,动用了父神留下的天罚,以身殉阵,此法并无错处,本该万无一失,可此次天虞山弟子下山找寻长生之血,吾徒清风在西海三危山被困于虚梦千年中,长达十日。

    敢问帝君,虚梦千年,当今世上,可还有人会?”

    司幽略一迟疑,道:“虚梦千年乃是上古禁术,上古之神诞世之初便无欲无情,所谓慈悲,是相对于芸芸众生的分量,此法虽残忍,但的确也为平定四海贡献良多。

    不过最后到底还是被束之高阁,早已失传,便是本君也仅仅知晓还有这么一种迫真的幻术罢了。此术竟会出现在三危山”

    他顿了顿,狐疑地看向长潋。

    “你怀疑有人凭禁术作乱?”

    “不仅如此。”长潋有些踟蹰,“虚梦千年,传闻由父神帝俊所创,实则起于九川妖术离娄,虽说此术早已被明令禁止,通晓此术的仙神也尽数死于不周山浩劫中但这也仅仅是我们认为如此罢了,这世上,可还有一位九川后裔不是吗?”

    此话一出,司幽蓦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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