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樊队的疑问
樊队刚刚说的这个信息无疑是爆炸性的,而且很显然从樊队这么充足的证据和资料下,他早就调查过了师傅白崇,只是因为肖从云的资料无法被调取,所以才无法证实师傅的身份,现在我说出来,基本上师傅认识肖从云,就只能是共同服役了。
于是另一个问题就产生了,师傅当时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我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师傅在看到尸体的时候脱口而出就说了“是老肖”这三个字,从当时的情景来看,也的确是惊到了,那么是不是因为就是太过于震惊,所以才说出了这三个字,而当时我就在旁边,师傅知道必须要和我解释,所以才有了这个假的说辞?
樊队说完,让杜成康继续,但是却将我叫了出去。
当只有我和樊队两个人的时候,樊队问我:“对于你师父白崇,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脑子里还有些空白的样子,我说:“可能师傅只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为什么认识肖从云,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樊队问我:“那你有没有觉得,你师父可能是凶手?”
我惊讶地看着樊队,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从我和师傅相处的这么长时间来看,师傅并不是这样的人,我说:“不会的。”
樊队却说:“可是如果你将你师父带入嫌疑人来推断案情,你会发现,似乎他和凶手很契合。”
我看着樊队还想说什么,却觉得有些无力,我说:“樊队,你不是说凡事都讲究物证优先吗,现在我们并没有我师傅是凶手的直接证据。”
樊队却看着我,他说:“你还是没明白我要和你说什么。”
我疑惑了一下地看着樊队,樊队说:“有些时候,假象也是会害死人的。就比如一个凶杀案,如果凶手制造了足够的假象,让所有的可疑点都指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然后再利用一些证据上的偏差,于是一个虚假的凶手就出现了,那么这是我们要的真相吗?”
我摇头,樊队继续说:“那么我们要如何保证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却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我沉默没说话,樊队说:“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每一个无辜的人不受上海,但也不放过一个凶手,所以,无论对谁,都不应该情感为先,先入为主是会危害更多的无辜的人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原来樊队是想要说这个,我点头说:“明白了。”
樊队说:“何阳,你还年轻,我借调你到我的队伍里也有我迫不得已的地方,而现在我还不能和你说具体的原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无论是谁,一旦他有了嫌疑,就应该被怀疑。同样,无论是谁,一旦他是无辜的,就不应该继续用主观偏向去否认真相。对待每个人都应该一视同仁,这才是我们的本职,人是复杂的生物,有时候你看到的人只是他的一面,而可能还有更多的面孔藏在下面。”
我说:“我知道错了,樊队。”
樊队说:“我调查你,不和你说就是因为怕你知道之后会有反常的反应,从而影响了调查的真实性。”
我说:“我能明白,樊队。”
樊队说到这里的时候,于是就将话题继续深入,他问我:“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让你回答我,因为在你身上,我的确发现了一件让我想不通的事。”
我愣了一下,问樊队:“是什么事?”
樊队说:“你还记得此前你和我说的,关于那个六岁的小女孩失踪了七个小时又自己回来的案件吗?”
我说:“记得。”
樊队说:“你门当时是如何确定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就是这对夫妇的女儿的?”
我愣了一下,我说:“我和师傅都看过女孩的照片,而且当时……”
不知道怎么的,我感觉忽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樊队看着我,他说:“这个案件,似乎是一个很小的案件,但是却处处透着诡异,你们找遍了所有地方,却并没有找到这个女孩,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个女孩当时就在这栋楼里的某一户里面呢?”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还不知道樊队想要说什么,樊队继续说:“一个六岁的女孩,并不可能独自跑很远而且没有任何目击者,这是其一。其二,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这个真正失踪的女孩从并不是后来自己回来的这一个,会是什么结果?”
我说:“可是这对父母明明……”
樊队说:“焦虑,恐惧和欣喜都是可以伪装的,如果这对父母和李浩宗的案件一样,就是自导自演的呢,李浩宗不也是用伪装骗过了你们不是吗?”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不光是说不出话,而是脊背一阵发凉,我们日常生活当中,卡胺四一些寻常的事情,背后的真相却令人发抖,我本以为这不过是非常简单的孩童走失,却没想到被樊队挖出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细节来。
樊队说:“他们几乎是第二天就搬走了,我们假设两种可能,第一,这个女孩就是之前失踪的女孩,那么为什么这对父母第二天就带着孩子搬走了,他们发现了什么如此紧急,是女孩失踪的真相?第二,如果这个女孩已经不是之前失踪的女孩了,那么还是一样的问题,他们为什么也要搬走?”
我根本没想到这么多,我试探着问樊队:“樊队,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索,或者觉得这个女孩失踪又自己走回来的案件,和现在我们调查的案件有关?”
樊队点头,他说:“你们在查访寻找这个失踪女孩的时候,留下了几张照片在出警记录里,我看到了这张照片。”
说完樊队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来了一张照片推到我跟前,我看见是我和师傅在走访这个小区内的住户查找女孩下落时候拍的。因为是抓拍图片稍稍有些凌乱,其中就有一个只有一双消退的照片,而正是这双脚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这双脚和我之前看见的在医院看到的那双脚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双鞋,和我在客房衣柜里发现的那双,也是一样的。
我马上看到了问题所在,猛地抬头看着樊队,我用惊讶的语气说:“当天凶手也在那栋楼里!”
樊队说:“是不是凶手我们并不能肯定,但是很显然这个女孩的失踪并没有这么简单,而且你不也说女孩回来之后根本不说去了哪里,这不像一个六岁女孩的智商能做出来的事,说明的确是有幕后的人在教她,或者在威胁她。”
我看着照片,当时这个嫌疑人就从我身后走了过去,樊队问我对这个人有印象没有,我却回忆不起来,我说:“或许问我师傅,他能记起来什么。”
樊队却没有说话,也就是说默认否定了我的这个提议,于是樊队说:“何阳,这个频繁出现的嫌疑人,应该是一个频繁出现在你身边,但却并没有引起你的注意的人,这个人熟悉你的工作,甚至熟悉你的作息规律,所以我才觉得很奇怪,如果他是你的熟人,不可能他出现在身边你不会留意到他,但是如果不是你的熟人,他又是如何入戏详细地掌握的你的这些情况的?”
原来,说了这么多,这才是樊队觉得想不通的问题,而且不单是樊队,现在这个问题被提出来,我也想不通。
我说了一句:“没道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