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穿书之福运绵绵 第189节
如今的京都,大大小小的权利都在皇太孙一系的东宫人马手上。所以皇太孙在乾元帝驾崩后,登基为新君,没有一点的悬念。
泰和宫内,皇太孙司马瞻还是跪在皇祖父的龙榻之前。
乾元帝的最后弥留之际,司马瞻听的清楚,在皇祖父的嘴里念叨着许多人。有皇祖母,有父王,有秦王叔父,有晋王叔父,同样有宁王叔父。
最后乾元帝交代的事情,只是让各地藩王不必进京都奔丧。他的身后事从简。
可这些圣旨里,同样有血腥的一面。那便是乾元帝下的圣旨里,还有殉葬后妃的旨意。
开国帝王的威仪,为皇太孙扫平诸后患的举动。诸藩王不进京都,由着皇太孙平平安安的登上大宝。
那么,在此等情况下,皇太孙司马瞻当然是听从皇祖父的旨意。诸后宫的嫔妃娘娘们皆要殉葬,陪着死去的皇帝一起去地下。
京都。一片肃穆。
国丧期间,禁喜乐,禁酒宴。满京都的百姓都得为皇帝的死而哀悼。
司徒家。杜绵绵知道乾元帝驾崩的消息,她更知道的便是皇帝遗命,诸后妃殉葬帝王。
“最是无情帝王家。”杜绵绵拿着小剪子,她是剪下一枝白荷花。她是如此无声的念叨一句。对于帝王家的狠,如何猜测都不会错。
杜绵绵的目光是望向皇宫的方向。那些嫔妃在皇帝活着时,享受荣华富贵。如今皇帝死了,她们殉葬。想必这些女子在进宫前,就已经有那一种死亡的觉悟。
皇家内廷,本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可那些宫女里提拔起来的殉葬秀女呢?
那些才是无辜人。明明没有被皇帝临幸,一个一个还是活生生的小姑娘,却也是在皇家的一道旨意,也是得殉葬。当然,这些秀女的家人不会吵,更不会闹。皇家给出好处。这些秀女的娘家人会得到一个从七品的官位。
秀女有爹娘的,朝廷恩养。无爹娘的,兄弟受官位。这些被殉葬的秀女娘家人,只会叩谢天恩。
可杜绵绵在知道这些事情后,她却是觉得骨头里发冷。
杜绵绵想到便是这一个时代啊,哪怕在许多文人的口中,也道皇帝暴君。可更多的人还是觉得皇帝是明君。至少天下太平,至少百姓瞧着皇帝杀贪官污吏杀的多。杀出一片青天来。
至于那些弱女子的一些事情。那只是不忍言中的不起眼的一点。毕竟,这是一个买卖奴仆合法的时候。奴隶能合法,阶级又森严。
“封建时代里哪有什么温情脉脉。翻开史书,一页一页全是吃人二字。”杜绵绵最后无声的呢喃一回。
若是有的选,最好别穿越。因为这是一个挺坏的时代。人上人也不一定长久。朱家被抄家,被夺爵,都算得好收场。
那时候还是忠勇侯府真没多少能耐了。第一代忠勇侯又是拿命拼出来的爵位。至少皇帝没下死手。
在乾元帝的晚期,多少武勋人家的下场比着忠勇侯府更惨烈。诛族,女眷落入教坊司成官奴的。
杜绵绵已经听太多。如今听着皇宫里提拔宫女成秀女,再成殉葬之人。也不过是让杜绵绵更知道想在这一个时代活得好。那真是步步在刀尖上跳舞。因为不知道哪一把刀,在哪一个瞬间真可能杀了人。
“唉。”杜绵绵看着手中的白荷花,她是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没本事的人去多管闲,从来没好收场。谁让她只是一介凡人庸人,改变不了这样一个时代。
封建时代,土地才是活命的根。
这样一个时代里,土地能养活的人有数。有人上人,自然就会有人下人。杜绵绵想到更多的还是她的儿女,她盼着他们平平安安。
好歹依着杜绵绵的理解,每一个封建皇朝的开国初期,总有所谓的百年盛世太平。想是她与儿女的一辈子,都会活在这等太平盛世里。那么,也不必奢求更多。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好歹活在一个太平年景里,有一口饭吃。搁司徒家的家境里,还是有锦衣穿,有美食享。再奢求更多,就容易出贪念。
杜绵绵从来宽慰自己的便是知足者常乐。她自己就做一个知足者便好。
乾元三十七年,夏末。
宁藩的宁王不得圣旨,不能回京都。哪怕宁王一再上奏章请表,可登基的新君不同意。还是下圣旨,明言是驾崩的高皇帝,乾元帝的遗言。
不许诸王进京都奔丧。于是,宁王在自己不能进京都的情况下。他把宁藩的次子、三子也是打发来京都。宁王诸子,皆入京都替父哭灵。
宁王的举动,也是在向新君示弱。诸子进京都,何尝不是宁王在向新君送人质。
宁王的做法,算是起一个头。其它分封的诸藩王见此,也是一一差儿子进京都来哭灵。
一时间京都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诸藩的王世子,王孙公子们。
泰和宫。
新君上位,司马瞻给自己圈了一个新的年号,永庆。
次年将会改年号。乾元三十七年依然延用旧的年号乾元。
初登大宝,新君降恩。次年,便是开恩科。这是给天下士子的福利。同时,新君的后宫自然是一一升位。
杜绵绵是从四品的恭人,她自然也是随着其它的官家女眷一样的进宫拜会过皇后娘娘余氏。
初入皇宫时。杜绵绵是头一回见到真正的古代皇宫。一步一步之间,不是那等博物馆的感觉。而是真正的皇宫。那等皇家威仪,俱是一一体现。
那是生杀予夺的大权。那是皇权的至高无上。
杜绵绵只是一个小小的恭人。她拜见皇后娘娘时,只是一众人里不起眼的一个。到是随后,司徒家接到宫中的传召。
杜绵绵在此时才是知道,传召她的是宫里的淑妃娘娘。育有二皇子的淑妃娘娘,自然便是赵文秀。这一位曾经被忠勇侯府收留的表姑娘。
杜绵绵得着宫里的传召,她当然不敢怠慢。
在准备进宫的那一日,杜绵绵是穿着朝服。她进宫后,皇后娘娘自然没见着。只是给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外,得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接见。还朝着皇宫的寝宫方向是磕了头,算是问过安。
在淑妃的寝宫中。杜绵绵见到贵为妃位娘娘的赵文秀。居移体,养贵气。在杜绵绵的眼中,此时的淑妃完全没有一点以前赵家表姑娘的模样。
此时在杜绵绵眼中的是一位高贵的妃娘娘。
“臣妇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杜绵绵恭敬的行礼问安。
“恭人请起。”淑妃很客气。杜绵绵可不敢当真。她是恭敬的谢过话后,方是起身。
“赐坐。”淑妃吩咐一声。
旁边的宫人请一个手势。杜绵绵再谢过话,才是恭敬的落坐。只敢着坐着半个身位。杜绵绵这时候态度是恭敬的很。一切恭听吩咐的模样。
赵文秀瞧着杜绵绵的态度,她是捂嘴轻笑一声。她道:“许久未见。舅母这般太客套了。”
第117章
“娘娘跟前, 臣妇拜服。此非是客套,实是被娘娘的高贵摄服。”杜绵绵捡着好话巴结。赵文秀听后,她是捂嘴轻笑出声。赵文秀说道:“舅母这话说的,谬赞了, 本宫受不住。”
“娘娘是一宫主位, 膝下又育有二皇子。臣妇之言,句句实话。娘娘自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尊贵之人。”杜绵绵在皇宫里, 面前是如今贵位淑妃的赵文秀。对方代表的是皇权的威严, 杜绵绵当然是捡着好话就讲。
在杜绵绵的吹捧下,或者是露骨的巴结下。赵文秀还是挺受用的。二人也是说着一些闲言碎语。一直到赵文秀提出召见杜绵绵的来意。杜绵绵才是愰然大悟。
“本宫今日召见舅母, 也是替中宫娘娘说一桩事儿。此是好事。就是要舅母操劳一回。”赵文秀笑着提一话。
“臣妇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臣妇荣幸。娘娘但有吩咐,您尽管吩咐就是。”杜绵绵一个小小恭人。对方是后宫的淑妃。如今口中提到的还是中宫的皇后娘娘。
皇后是国母,皇后让办的事儿,哪有人敢拒绝。那不是茅房里点灯,找屎(死)吗?
“中宫娘娘与本宫暗示一回, 道是宁王府的嫡长孙与皇宫里的大皇子、二皇子皆是堂兄弟,又是同一年出生。如今大皇子、二皇子皆要准备正式进学。想是身边的同窗当是同宗兄弟为好。”赵秀文这话不是暗示, 已经是明示。
乾元三十七年,宁王世子司马睦和司徒滢滢夫妻所出的嫡长子司马暻今年秋,将满七岁。这一位嫡长孙如今在宁藩。
杜绵绵听着赵淑妃的意思,是替中宫传个话。想让司马暻来京都进学。说是进学, 杜绵绵怎么听着都像是跟他爹一样的人质。
“娘娘抬爱。”杜绵绵赶紧回一话。
“只是暻哥儿乃是宁藩的嫡长孙, 虽是臣妇的外孙。可宁藩之家事,岂是臣妇能插手?娘娘, 您是高看臣妇。”杜绵绵赶紧福礼, 她是连连赔罪。
“舅母, 您是误会了。”赵淑妃见着杜绵绵行礼认罚的模样,她赶紧说道:“您是长辈,您先落坐。且听我慢慢讲。”
赵淑妃这般讲话,杜绵绵才是重新落坐。只是这一回,她表现出来的态度更是忐忑不安。有几分不安是真的,也是表现在脸上。有几分就是装出来的。
杜绵绵最清楚,这等宁藩的事情,她一个小小的恭人,她哪有说话的资格。从来没得一个做外祖母的去当女婿家的主。
“宁王府的世子妃已经去宁藩孝顺长辈,宁王府的世子所出子嗣,亦是去宁藩孝顺长辈。此是孝道,自当如此。只是中宫娘娘觉得宁王府留下余侧妃一个女眷在京都侍候宁王府的世子爷,也是有些薄待世子和世子妃。”
赵淑妃捂嘴偷笑一回,她说道:“当初世子、世子妃会一人留在京都,一人去往宁藩。皇后娘娘在中间起着一起子作用。皇后娘娘怕直接降旨,会让宁藩误会。皇后娘娘是美意,是想着大皇子、二皇子与堂兄弟结一份友谊。”
“这不,我就是说合的人。”赵淑妃此时把事情讲清楚。
“舅母您就是传一个话。事情成不成的,哪能怪到舅母的头上。”赵淑妃表露自己的态度。杜绵绵一听后,她是装着愰然大悟的样子。
实则杜绵绵已经听懂了,宁王世子身边如今一个余侧妃侍候着。余侧妃的娘家,自然便是皇后余氏的娘家。这两个余氏是堂姐妹。
现在的皇后娘娘余氏膝下有大皇子,瞧着和二皇子的生母赵淑妃还是关系颇不错的样子。当然,这是赵淑妃故意的。赵淑妃一直在巴结皇后。
皇后膝下有子,又是嫡长子。早前皇帝司马瞻的膝下有三子,已经夭折一子。如今就一嫡子一庶子。
如今的情况下,皇帝往后肯定还会选秀,皇家不会缺皇子。二皇子的生母想巴结上来,母子二人都是伏低做小的态度。
皇后暂时就是默认了这赵淑妃的示好。至于皇后心头如何想?端凭着皇后给自己儿子寻同窗时,就是寻到堂兄弟宁藩的嫡长孙司马暻的身上。就能看出来皇后也在早早做一些准备。
“娘娘吩咐,臣妇下去后一定赶紧寄书信去宁藩。至于事情成不成的,臣妇在此先向娘娘请罪。此事臣妇做不得半分主。”杜绵绵的态度挺谦卑。
“舅母做足本份就好。”赵淑妃笑着回一话。
这一回的召见,赵淑妃在杜绵绵告退时,还是赐了一回礼物。宫里赏的,杜绵绵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
杜绵绵拿着宫里的赏,她是回到家后,就是写一封书信。然后,待丈夫司徒弘光下差后,她把自己写的书信让丈夫瞧过一回。杜绵绵趁此时,也把宫中得到的消息讲一回。
夫妻二人一商量,自然是一样的态度。此事肯定得通知宁藩的女儿。至于宁藩最后的决断如何?那不是夫妻二人能做主的事情。且观后续的进度便是。
乾元三十七年。
夏末。
宁藩的司徒滢滢接到爹娘的书信。这事情是宫里提出来的,司徒滢滢当然不敢含糊,她是拿着亲娘的书信去寻婆母宁王妃。
宁王妃见过亲家母写来的信后,她对儿媳问道:“睦儿媳妇,你是什么想法?”
“儿媳全听父王和母妃的意思。”司徒滢滢只是一个儿媳妇,宁藩的事情由不得她做主。至于问司徒滢滢内心的想法,她挺复杂的。
宁王妃沉默片刻后,她说道:“此事我与王爷商量一回。暂时先缓一缓。”宁王妃也不能私自拿主意,她还得与宁王商量一回。
“儿媳听母妃的吩咐。”司徒滢滢回一话。
宁藩最后什么结果,那不必多提。在新君登基后,在新一任中宫透过人传递善意后。宁藩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宁王已经差着三个儿子进京都。此时再把嫡长孙也送去,就显得巴结过甚。宁王好歹也是新君的亲王叔。还是诸藩王里,唯一的一位嫡皇子出身。
宁王最后的做法自然是光明正大的上奏章,把此事摆在明面上。
京都皇城,泰和宫。
待着新君司马瞻看到王叔宁王的奏章,又是得着暗卫禀明,此是皇后之意示下后。司马瞻是沉默良久。最后,司马瞻去了一趟中宫处。
皇后对于新君的到来,她是开心的。她哪怕是中宫,哪怕膝下有嫡长子。可到底做为中宫皇后,她身上的担子就是加重起来。更担忧着往后宫中越来越多的秀女,越来越多的美人儿。
如今自然乐得与皇帝培养一些默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