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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个都再言语。

    谁知沈知书怒气犹然未泯，转身指着曹字雄冲众人道：“之前岷山遭袭，曹通判令宋之瑞领青州大营军马北上抗敌，救岷山大营于旦夕之间，却北戬大军于境外，此举在你们眼当是大功件，然此报传至京，皇上连个赏字都没有！北戬犯我大平之境，已是辱我国威君面，却退北戬大军过是臣子之责，未能侵其寸土寸壤，谁敢邀功于上？然而倘因你我着慎而致大军败没，则是大罪！”

    他抑了抑怒，又继续道：“狄念奉诏宣抚北三路、经略北面兵事，其统驭之严尔等可曾知之寸微？他庞幕纵是被我斩，待带着残粮渣至狄念军前，亦是保了这条命！建康、临淮路押粮尚未过这等谬误，我安何以如此慎？日便要让尔等明白，有我沈知书在安转运司日，便没有敢短他狄念大军粮甲分！”

    第百十七章 何以恋卿（上）

    往日里这北境上短粮缺甲事儿时而有之，寻常官员们并未将此事视与死同重，日听沈知书如此铿锵之言，时都哑然作声，再没人敢替庞幕开脱。但他这服奏便斩使司官员之举，又着实令人股粟胆寒。人皆以为就算是他，也当顾忌孟廷辉三分，怎会随随便便就论处当初孟廷辉亲手迁来安人，谁知竟都盘算错了。才知沈知书这皇上亲臣名头是白领，平日里纵是温文尔雅举止风，但该狠绝时候亦会手软。

    沈知书睨他们眼，又道：“我知你们当正有人琢磨着该要如何拟折子参劾我，若晚些我替你们拟道，你们只连名签发京便是，也免了你们要费劲心思审词度句。”

    姜云忙退步道：“官们敢。只是庞幕所守之三万石粮草遭火吞焚，而西面奉清路所计之粮甲尚未运来，我青州带官居仓眼亦凑这么多粮草，倘从别处另筹，恐能及时押抵北面军前。”

    沈知书冷着脸，“眼才知此间利害？”见姜云低头，他才又道：“狄念宣抚司札子前日才至，你们亦都阅过。岷山战折兵甚多，狄念调庆州、汾州营兵马至岷山，欲于十日后营向北——到时候我军倘无粮草，谁来负这个罪责？”

    姜云尴尬至极，只能默声，由他讽责。

    曹字雄此时才终于开，对沈知书道：“大人既已如此说了，可见是有什么办法了。”

    沈知书沉眉片刻，方道：“算得什么办法，眼还知能能筹得来。你且派人去远近诸州官仓筹粮，莫论能能凑足三万石，先只往北面运去。”

    曹字雄头，深叹气，“青州大营之前北援岷山，损兵之数未补，此事还需大人再报与宣抚司知。”

    沈知书站起身来，眉头紧皱，“建康路寇阻道，临淮路边禁军难以大调，倘是宣抚司有法，此番也会连庆州兵马都调往北面；你且去与宋之瑞说，让他再等些日子，待西面几路兵马奉朝廷之令调来北境之后，我必即刻给他大营补兵添马。”

    见曹字雄头，他便又横眉扫堂站着数人，再无多言，披过外袍走了去。

    严馥之回府之时，沈知书已在严府前院小厅等了她大半日。天已近暮，院前紫茉莉夜来泛香，淡淡清甜之味直熏心，令人刹然间有些许恍惚。

    婢女内朝沈知书禀了禀，又将案上早已凉透茶换了盅，方退了去。过了阵儿，沈知书听得屋外又有脚步声响起，步步轻慢拖萎，但立即站起身来，转身对向门。袭红裙如儿般漫进厅来。映目便是双明眸，上两朵晃得人眼珠玉耳坠儿，直叫这厅都因她而明亮了三分。

    “府上人找来时我正与人约了在听戏，时好走开。”严馥之走两步到他身旁，伸手揭案上茶盖，端起来饮了，“沈大人回要来可得提前告知我声，免得又像这次样苦等半天。”

    沈知书脸沉。北面战火纷飞，但青州城大人家们仍以为这战事与己无关，纸醉金迷日子也依旧在过，似是什么事儿也耽误了他们享乐。

    她捧着茶盅站了会儿，才抬眼看他，“日太阳可是从西边来？你竟会来找我。”

    沈知书僵了僵，直截了当道：“我有事求你。”

    “想来也应是如此。”她撩裙，直坐了去，神有些意兴阑珊。

    自打他去年奉诏回京述职、又以转运使职重回安，他人已有近半年时间没有见过面。她自然是会去找他，而他也未主动登门造第来访过。日他说来求她，她竟也觉惊讶，倒令他有些怔迟起来。

    厅静了许久，严馥之才又淡淡开：“我何德何能，有什么事儿能帮上沈大人？”

    这声沈大人登时让他回了神。

    沈知书轻轻皱眉，仍是直接道：“找你借粮。”

    她面无惊，语气平静道：“要多少？”

    他怔了，没料到她连为什么都问，迟疑道：“三万石。”

    “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