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75

    可否将皇上手诏与霍某视？”

    “急。”孟廷辉面无表，声音依旧轻轻的：“皇上手诏，自当于营将士之前高声宣敕，乃彰天子浩威。我人既已在此无可能会欺你霍将军言。”

    霍德威脸骤变，“孟人！”

    孟廷辉抬睫瞟他眼问道：“潮安北路安抚使董义成有报，柳旗营主帅赵邦、监军胡可肖皆已被乱军死。敢问霍将军有何良计能于乱保全己，而能让乱军上听命于将军人？”

    此话端的是无比讽刺是傻子亦能听得其的浓浓诘责之意。

    就连沈知书在旁听了，脸也是蓦沉。

    霍德威听了更是怒可遏，上前冲她喝道：“你好的胆子，过是持了皇上手诏，便真以为我敢动你分毫？”

    她淡道：“霍将军自然敢。只是霍将军还想想要这营将士性命？”

    霍德威额角青筋暴起，忍了片刻，终是收怒，冷数声，又道：“好，我且告诉你我是如何保全了性命的！当日柳旗县知县高海当众杖杀两名士兵，惹得营上骄兵怨怒，割了他的脑袋还解气，又称言执掌帅印未久的赵将军护将士性命，与潮安北路转运司的人勾结着要削将士们的粮响，赵将军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人枪刺死，营乱乃始！监军胡邦欲止将兵作乱，却被人以枪抵心相胁，令他带头劫城掳民，给朝廷颜瞧瞧，胡监军自是肯屈服，杀红了眼的乱军当众挑心戳死！主帅、监军皆死，乱军自是来霍某做这个领头罪人。霍某起自行伍，多年蒙负天家煌恩乃有日之位，又岂会甘愿做此乱臣！可营乱兵占城掠民，烧杀劫抢之事无人能止，霍某若是亦因顽抗而洒血死，孟人日所入之城便断会是眼这个样子！”

    此番话字字涌气，说到最后，他的双眼都爆满了血丝，人已抖得能自持。

    孟廷辉听着，脸自始自终未变，良久才微微垂睫，展袖道：“霍将军请坐。”

    霍德威咬牙，冷哼声，才走去坐回原位。

    沈知书慢步踱了过来，在她旁的椅子上缓缓坐了来，眉宇间片沉暗，却也无言。

    她知道霍德威言十有八九为真。单看沈知书这安然之态，再想到方才城虽是片岑寂却无乱之象，便也能想到这当是霍德威束之功。

    可这乱臣之行，又岂是单凭此便能抵消冲过了的？

    良久，她才怀掏裱金圣旨，冲霍德威道：“皇上亦知边军之苦，此次我奉旨前来宣敕招抚之谕，望霍将军能念皇上片仁慈之心，万莫再与朝廷作对。”

    霍德威斜望着她，脸仍是黑黜黜。

    廷辉好整以暇回望着他，道：“潮安北路转运使意欲削减柳旗营将兵粮响事并未报与朝府知晓，实乃其自作主张之行，皇上知道后亦是龙颜怒。营兵因服粮司之议而醉酒闹事，此亦是有可原，但知县高海却问将帅、当众杖杀两名士兵，实乃僭越逾矩之举。皇上有言，朝廷命官对尔等平，乃至尔等心生怨怒、聚众为乱，然此非尔等心欲为乱，实是为势所，旦有心归顺，朝廷必当咎尔等之罪，粮响军备皆按先前之制付与尔等，从此往后只增减。”

    霍德威听着她句句说，眉头渐渐舒开来，可脸上愈来愈重，听到最后，看着她的眼神亦变得蛮狠起来，哼道：“孟人以为霍某是三岁的孩童，信骗某！”

    孟廷辉闻言，猛撑案起，声喝道：“你放肆！”

    霍德威本是将疑，可被她这么斥，登时怔，竟慑于她这气势之，半晌都没再吭声。

    她双手展诏书，冷眼盯着霍德威，仍是厉声道：“皇恩浩荡，我以皇上近臣之千里赴此边乱军之，岂有绯服鱼袋之臣信骗尔之事？皇上为抚乱军之心，连夜寝难安，亲手研墨书此诏，字字饮恩，岂有天子手诏在前骗尔之事？”

    霍德威生生愣住，看她道：“这……”

    孟廷辉冷道：“皇上恩谕我皆已代为言明，霍将军若是念君心，自当率军归顺，开城门以弃兵械，朝廷自当厚赏霍将军投诚之心；然霍将军若是执意以为我是诳言，便只踞城在此为所动，但等朝廷兵清剿城乱军！”

    霍德威脸黑阵白阵，只盯着她，开。

    “霍将军。”边沈知书忽然开，声音凉淡却又有力，“孟人入朝及两年便在从品之位，若论朝官品阶，她比我要高，若论皇上宠信，她亦是京官的头等红臣。霍将军如何能信她之言？”

    霍德威眯了眯眼，又冲她道：“你所言果真俱为皇上之言？”

    她却收了诏书，慢慢坐来，再也没看霍德威眼。

    霍德威又望了望沈知书，皱眉沉思片刻，然后站起来，又道：“容我去召城将士们，听此宣敕之诏！”

    孟廷辉抬睫，看着他哗啦拉开门，走去，门又砰然掩上，震碎墙灰。

    然后低低吁气，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