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54

    大人实是知，我与魏少卿是同乡，又是同年举进士为官的，孟大人以为他在此案上处处助我是因视我为心腹之人，可他其实是怕我将此事说去，而我原也想坐待他保，谁曾想太子竟会又让孟大人参审……”

    孟廷辉把住供纸，冷言打断他道：“王大人怕是知，我夜被人掌括触石以致脑侧受伤，近几日来耳朵直都。王大人方才说了些什么，我是个字也没听清。至于这青州大营月头银罪，恕我难替王大人抹去，而王大人既已画押在上，就别怪我明日呈至司堂前以供潘、刘、薛位大人断案。”

    王奇几能信她会翻脸说这些话，脸煞然作白，“你……”血涌上喉头，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你日对人苛酷如此，日必将得死！”

    她也未怒，竟是微：“说起来，我十年前便该‘得死’了，谁知上天眷顾，竟让我被人救了。如这条命活来也并非是要为自己谋福，便是将来必将‘得死’又有何惧？”

    王奇再也说字，急急喘着，隔了半扇牢门怨恨望着她，身子忽而抽搐了两，横倒在，吐白沫，醒人事。

    孟廷辉蹙眉，抬手招来狱吏处理，又叮嘱道定罪之前万可让他事，随后又将身后案上的纸尽数收了，然后才慢慢走台狱。

    外面夜风清凉，伴着末夏初特有的水香味道，将她身上的牢狱暗气扫而光，裙摆翩然，发丝低绕，眼角眉梢间的冷厉之也减了分。

    因知黄波正守着车驾在远处等她，由是便也多逗留，直了御史台，往外走去。

    待至门时，忽闻右侧有人叫她：“孟大人。”

    孟廷辉转头看过去，见人正是曹京，由有些惊喜，上前道：“怎么，夜是曹大人在台值事？”

    曹京微微了，点头，道：“当初从门省谏厅迁调御史台颇为匆忙，也没同孟大人打声招呼。”他将她打量番，见她气还，似放心了些，又道：“听闻孟大人行已有钦赐马车，还望将来能够在太子人前多替我言几句。”

    她脸略红，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忽而想起日黄波所说曹京是奉了太子谕令才左迁侍御史职的，又念及他日前才上的封参劾古钦结党臣的弹章，由敛了，轻声问道：“曹大人现如是转而亲附太子了？”

    曹京面有尴尬，副置可否的神，又似有难言之隐，许久都没接话，待到里面有人唤他进去，才对她了，“有事先行，次找机会叙。”

    孟廷辉却赶紧拦住他，道：“我是要探你私事，只过你连古相都参了折，想必东党边也会再拉拢你，往后你除了亲附太子怕也没别的路可走。”她顿顿，见周近处无人，才又压低了声音道：“夜刚巧有事想请你帮忙，若你肯为，我保你月便能升官。”

    曹京止住步子，眉微锁，“何事？”

    她声音愈发轻了，“太仆寺少卿魏明先隐匿母丧、报朝廷。”

    曹京大惊，“当真？”

    孟廷辉点头，又道：“此事我会先传去让翰林院的老臣们知道，待翰林院清议声起，你便以侍御史纠劾百官谬误之责写封弹章呈上去，到时御史台群吏必将群起而附之，愁魏明先被革职。”

    曹京仍是惊然已，半晌才道：“翰林院的人多也是东党的，你如何能让他们肯对魏明先发起斥议之？”

    她低眉淡，“曹大人是是忘了，我亦是翰林院身。”她敛袖揖，“怎么才能让翰林院的人开，曹大人必过虑，只消到时见机拟弹章呈上去便是。”

    曹京也是揖，目光犹然失。

    孟廷辉欲走，却又回头补了句：“飞黄腾达之机便在此回，曹大人会和自己的官运过去罢？”

    曹京这才回过神来，慢慢点了头，目光在她脸上盘旋去，中道：“孟大人，在此番可是信你了，倘若能真如孟大人所计，在将来在朝中便跟着孟大人行事了。”

    孟廷辉冲他，再多言，返身朝御史台外阶前行去。

    黄波遥遥看见她的身影，便斥马驾车迎了上去，“孟大人怎么去了这么久，官就差冲进御史台找人了！”

    她撩裙上车，脸上略有歉意，微道：“还得麻烦黄侍卫，再陪我去趟翰林院。”

    章十 涌（上）

    弯月半褪，天边曦光初现，翰林院外片素静。

    未几，侍都知前来开院锁，里面的学士承旨们零星走，皆是满面倦容。

    方怀最后才来，对捧诏欲回禁中的侍都知低声说了几言，才掩了门往街外行去。

    街角暗处，辆马车停着，待他走过之时，车厢前帘忽然动，里面传声轻唤：“方大人。”

    方怀侧头，看清帘后之人，脸由僵，皱眉言，竟是继续向前走去，可未走两步，便被人拦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