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33

    过少难缠的刁民，因是此时听人说有女子来讨债便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又是哪个想来举状的女子找的借。

    待到了府衙前堂，却见个狐裘翠裙女子拢着双袖，整以暇坐在凳上，双眼睛明亮如星，盯着他路走进来。

    胡越林站在边，手里着张薄薄的纸，脸微有尴尬。

    她见沈知书走近，这才起身，浅浅躬身，“民女严馥之，见过知州沈人。”

    那“知州”字还咬得颇重，倒有些讽刺的语气在里面。

    沈知书站定，此时看清了她的面庞，觉时怔然，想起她正是那日在冲州府严家的博风楼里见过的那位女子——

    严馥之更是眯了眼，尖略微抬起，嘴角勾，笑：“沈人，别来无恙。”

    当初在女学里她是暗里见了他的，自知他的身份，因是此时也见慌乱，倒是他仍旧副恍恍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半天吐字。

    胡越林慢走两步过来，贴近他耳朵，低声：“公子，这是冲州府严家的小姐……”

    沈知书蓦然挑眉，打量她的目光立时变了。

    严馥之。

    难怪那日在博风楼里她能那么放肆妄为，那可是她家的酒楼，她有什么人敢得罪？

    严家在安北路商贾圈里的名号他是自打来了青州后才略闻，可纵是知之详，也明白严家此次是为了北境的互市而特意在青州上丘门以南开了家新铺子，而那铺子里的奇玩古、石彩雕更是多胜数，时间引得青州城中人人侧目，而本的商贾们更是将其视为对手。

    他脑中想通，脸便也淡来，笑着：“沈某当日知是严小姐，多有得罪，甚是惭愧。只是知沈某欠了严家什么债，引得严小姐亲自登衙来讨？”

    严馥之眸子撇，望向胡越林手中的那张薄纸。

    胡越林已经呈了过去，声音低得只有他人才能听见：“想来是府衙里的那些人干的。”

    沈知书飞快扫，眉头微皱，转瞬即明，却问她：“这些人并非是沈某指使的，严家讨债怕是找错人了。”

    严馥之冷笑：“昨日他们可是说，那彩雕是奉了王奇人的授命，买了来送给沈人的，而沈人若是高兴，定还会命人送至京中，呈至皇上、太子座以供赏玩。这债我问沈人来讨，倒要向谁讨去？”

    沈知书脸本是黯着，听了她这话后却忽然转亮，上前半步，低声问：“你方才说，是谁的授命？”

    “通判王奇王人，”她扬眉，“怎么？”

    沈知书凝眸片刻，忽然微笑，“甚。”随即转身，望向胡越林，“去把那彩雕拿来，还给严小姐。”

    胡越林脸亦是怪异，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回府去了。

    严馥之瞧着奇怪，知他心中在想什么，更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就把东西还给她——

    倒与她从前在冲州府接触过的那些官吏们甚为同。

    沈知书走到旁，撩袍座，又冲她：“严小姐请坐。”

    她低眼，想了想，便走过去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了来，“沈人倒是个快人，只是我们意人历来讲究个本利，东西虽是要还给我，可这利息我仍旧是要讨讨的，否则严家铺子岂是白受了这冤枉气？”

    “说。”沈知书仍是笑，语气更是快，“只要严小姐肯答应沈某件事儿，任是多少利息，沈某都愿付。”

    严馥之只觉稀奇，“何事？”

    里面胡越林已捧了木盒走来，放在了她身旁的案几上。

    沈知书瞥眼胡越林，又看着严馥之，偏过头压低了声音：“严小姐肯否写份呈状子，就说是青州通判王奇以皇上欲赏石彩雕之名，在青州行豪夺渔取于民之行。”

    严馥之愣，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样，时知如何是。

    沈知书嘴角弯弯，又：“这些俱都是属实之事，并非是让严小姐造……”

    她蹙眉，“可那些话只是听衙官们说的，我怎能肯定那些都是王人的意思？”

    沈知书眼底微凛，缓缓：“严小姐若是肯写这份呈状子，沈某需小姐开讨利，自会让人免了青州严家铺子将来在互市时要向官府缴的所有赋税，严小姐以为如何？”

    严馥之垂眸沉思，语，可却显然是被他说的话劝动了。

    倘是能免将来互市中所有要缴的赋税，那可是笔小数目……而有他沈知书做官府面撑台，她严家在青州商贾圈的名望就更是令人可小觑了。

    沈知书等着她，紧慢开：“沈某记得严家在京中也是有人为朝官的，严小姐的堂兄严桥封在宗正寺多年未得擢拔，沈某与宗正少卿孙数然恰是挚交……”

    严馥之抬眼，笑着打断他：“沈人莫须多言，明日我便遣人把呈状子送来给人。”

    沈知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