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12

    的人还少么？”

    他抬手打断她：“休要再多言。”展眉平了平气，才走回案边，对她道：“来看看我作的画。”

    沈知礼依言闭嘴，走了过去。

    案上画卷铺，画上浓浓，细柳亭轩，燕飞莺鸣，慢水远行……

    他低眼，伸手取过笔，调了淡朱，递给她，另手了画上桃树空空的枝丫，微道：“还差几朵桃花。乐焉可还会画桃花？”

    她心底猛地震，面上却依然平静，“相爷当年亲手教的，乐焉如何能忘？”

    持笔微颤，闻得他声在侧，心头愈浮。

    淡淡地描了桃花，却未松笔，转而顿腕，笔锋落向宣纸角的空白处，数字迅成——

    “恨迟，夜来得个消息。

    心暗动，枉寄，事只知。”

    章十 殿试（）

    古钦看着她收笔清墨，目光不由又转回那些字上，琢磨了片刻方道：“乐焉是有意人了？”

    语气微微透着些迟疑。

    沈知礼垂袖，轻声道：“是啊。”

    他怔然，继而又问：“哪家的公子？”

    她却不再言语，只顾低了头看桌上那画卷。

    古钦转身踱了几步，眉头皱起，“前几日皇上与书几位老臣还说起太子册妃事，你……”

    沈知礼的脸骤然间垮了来，打断他道：“承蒙皇上和相爷看得起乐焉。可相爷不想想，太子岂是在这事儿上能听人摆布的？与其此时同我说这些，不如去问问太子是如何想的。”

    他未料到她会是如此反应，脸微有不豫：“你与太子从小道大，众人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冷：“相爷也是自我幼时便看我大的，照此说来，我同相爷之间又将如何？”

    “胡闹！”古钦面作怒，“此话岂是能随胡说的？”

    沈知礼袖骤落，背身往门走去，眼眶已不自觉地红透了，抑了抑，才僵着声音开道：“日来找相爷，该说的话都已说完了，久留也是不便，望相爷生保重。”

    听不得他再说字，她便夺门而。

    指间上犹存了他握笔的温度，掌心依稀裹着朱墨香气。

    地碎草漫裙，空有桃，无人应。

    ·

    乾德十年月十八日，女子进士科礼部试开考，京城南雀门太学以北、礼部贡院以东的七条街尽行宵禁令，日不得过车马，夜不得过行人。

    日后考生院，礼部试权知贡举古钦着有关大臣们按例锁院判卷，朝书诸事皆由右相徐亭料理。

    月日，女子进士科礼部试放榜，安北路解元孟廷辉高登榜首，判为此次礼部试会元。

    这消息不到半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举众闻之哗然，谁都没想到先前那个在州试上“撞了大运”的孟廷辉竟能在礼部试上再夺头筹。

    时间众说纷纭，有说她是女文曲现世的，也有说她是鸿运当头的，但不说什么，几乎人人都在翘首以望半个月后的殿试——

    这个孟廷辉，她能不能够连殿试的头筹也并拔了，成为大平王朝有史以来第个元及第的女进士？

    ·

    时已入夜，礼部贡院外甚是冷清，内院里灯烛暖暖，透过窗纸，可见仍有不少官员们在屋子里忙碌着。

    古钦边叫人封卷入册，边问身旁鸿舻寺的官吏道：“这大半个月来我被锁在贡院里，竟不知书门省所议的殿试策论题目是什么？已经呈给皇上去阅了没有？”

    鸿舻寺的官吏摇了摇头，“昨日还没有，日不知呈上去了没有。”

    古钦面露狐疑之：“还没有？往年这时候都已定题、着大学士封题置案了，怎么年这么慢？”

    周围的人都摇头，以示不知。

    门外忽然传来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夜来扰，不知古相肯否让我进去？”

    古钦回头，看清来人，慌忙上前几步，弯腰欲行大礼，道：“不知殿会来，臣有失远迎。”

    英寡伸手着扶起他，“我也是时兴起。方才从六部来，车过街角时看见贡院里还亮着灯，想来古相正在封卷，所以来看看。”

    古钦赶紧让开来，“殿上座。”

    他却不坐，只是走去案前扫了两眼，转头问道：“想借此次礼部试头名孟廷辉的策论卷阅，不知可否？”

    古钦脸微僵，半晌低声道：“殿恕罪，此事不合例。”

    英寡侧头望了旁的鸿舻寺官员几眼，又看向古钦：“古相还不知，此次殿试皇上已有旨意，让我替她升殿主持。”

    古钦先是怔，随后大惊失，连连道：“这……这……”半天才又吐几个字：“……臣确是不知此事。”

    心却如翻江倒海般地滚过了数个念头。

    能为皇上亲试进士者历来都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