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分卷阅读10

    云髻，正施然迈槛而入。

    章九 京城（）

    迤逦昼永，如风撩岸、百叶激颤，她这入，时间将里面在座众人目光都引了去。

    堂掌柜亲自来相迎，脸上堆满了笑：“沈人，不说傍晚才来吗？我这儿还没给人准备好呢……”又转过头去唤人：“赶紧去后灶催催！”

    女子轻轻笑，道：“家母日子不豫，没有去禅院，所以我就早来了。掌柜不必急，我在这儿等等也无碍。”然后便走到旁桌边，撩裙落座，等人将东西拿来。

    直眉眼，樱薄小嘴，肤不甚白，眉宇间虽隐隐透着股英气，可却仍然极了。

    孟廷辉看得有些失神，觉得眼前女子面孔有丝熟悉之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心中暗道，倒也只有这等家世众人儿，才能得上那个万民瞩目皇太子。

    旁女举子里有人细声细气道：“听说她上个月才入兵部职方司，而且皇上开了特恩，颇有其母当年之风。如沈家对子女均在朝为官，当真门皆荣。”

    “虽说都沈人，这位沈人可比她哥哥会官多了，”旁边人接，听声音像京畿诸路，想来对朝中之事颇有了解，“据传袖善舞，八面玲珑，连府六部老臣们都对她赞不绝。”

    ……

    孟廷辉抿抿唇，眼底突然黑了些，转回座，重新拿起筷子，慢悠悠拨了拨盘里剩根菜。

    那名女子在门静静坐了半晌，忽然偏过头来朝这边望了望。

    这望，先前低声议论那些人登时都闭了嘴，没过会儿，便都纷纷起上楼去了。

    孟廷辉垂眸，复又抬眼，看向那女子，微微笑，然后起走过去。

    “沈人。”

    她立在桌旁，轻声道，彬彬有礼。

    沈知礼眼睫动了动，目光迎上她，“阁？”

    孟廷辉稍低头，声音依旧轻轻：“在孟廷辉，此番上京赴女子进士科礼部试。在久闻沈人才名，方才听人闲言乃知人在此，因不忍失缘，冒昧之处还望人见谅。”

    沈知礼眼中忽然亮了，“安北路那个孟廷辉？”

    孟廷辉轻轻头，“正在。”

    沈知礼指了指侧，笑道：“坐。”

    她便依言坐，然后从袖中摸张薄帖，轻轻搁在桌角，“都说沈人善为词赋，在不才，日见京中盛况，方才于房中亦了两首小赋，还望沈人指。”

    沈知礼想了想，才伸手拈过帖子，却不打开来看，只在指间把玩着，良久才道：“我先前听闻你在安北路州试事情时，以为你定个狷介之人，不屑这投帖问路事情，何曾想我却错了。”她看着孟廷辉，将帖子原封不动推了回去，“只可惜我与此次礼部试没有丝毫关系，孟姑娘投错人了。”

    孟廷辉面不变，只轻声道：“只怕在若真狷介之人，沈人反倒瞧不上了。不过两首小赋罢了，沈人戒心甚重。”

    沈知礼定定盯了她许久，红唇忽扬，连笑了好声才道：“好个孟廷辉。”她复又将帖子拿过来，边翻开看，边继续道：“若换了旁人，只怕早就被我方才那席话给吓退了。你说得没错，朝中从来不乏狷介之士，可砭清激浊之人在官场上从来都不讨喜。连站都站不稳，空有肚子经世之才又有何用？可怜这道理竟没多少人明白。”

    孟廷辉依旧轻声道：“谢沈人。”

    沈知礼阅毕，叹道：“孟姑娘果然好文采。”抬眼笑了笑，“也别叫我沈人了，我双名知礼、复字乐焉，孟姑娘以后叫我乐焉便好。以孟姑娘之才，此次进士科金榜题名又有何难，到时孟姑娘与我同朝为臣，还望能够相互扶持才好。”

    孟廷辉连忙起，“不敢。”

    沈知礼还欲再说什么，就见有人从楼后小步快跑而来，手中拎了两个油纸包，对掌柜道：“掌柜，都包好了。”

    她便也站起来，笑向孟廷辉道：“家中有事，我不便久留，待会试放榜之日，与孟姑娘在礼部院外再会。”

    孟廷辉头，抬手轻揖了，宽袖垂落腰侧，边角微卷。

    当初未得沈太傅青睐虽憾事，可如能够稍稍攀附沈知礼，想必也能有些用处。

    她独自望着楼前细柳许久，才终眯眸，转上楼。

    ·

    沈宅外榴香，云轻散，清静得紧。

    门小厮看见沈知礼从马车上来，忙去迎：“小姐回来了。”又接过沈知礼手中东西，跟在后面进门。

    沈知礼拢拢耳旁碎发，嘱咐道：“这些东西都公子吃，会儿见着老爷可别说我买，只说别人听见公子日回京，送来府上。”

    小厮默然，跟在后面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