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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太子不声不吭的,手段可阴着呐。别以为仗着点旧功,就没人敢动你们!他如人尚居于储位便能如此,待将来身登大位还不知会怎么样,仔细自己脑袋吧,诸位!”
跟在他后面的人急得眼眶都红了,“董大人,……”
董义成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脚顿,回身随便指了个人:“都被你们气糊涂了!去,到堂偏厅把沈大人请来,就说太子找他有事。”
人忙往堂行去。
周围人见董义成怒气犹盛,便也不敢再问,直待他了院门,才有人小声低叹道:“回潮安倒招惹谁了,来的都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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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脚刚跨进门,中便道:“殿?……”问完才发觉厅没人,不由挑眉,往里面走了几步,探头望了,才笑了笑,“殿既要休息,臣过会儿再来。”
“无碍。”
英寡斜靠在矮塌上,低头侧脸,面容冷峻,手中着张写满了字的纸,垂在旁。
沈知书走过去,“听说殿日动怒,搅得帅司里人心惶惶。”
他却似没听见,只斜眉,将手中的纸递过去。
沈知书接过,目光扫便皱起眉,“?也太不合例……”眼睛上瞥了几瞥,更吃惊:“此人胆子也太大了!”
他还不言,闭了闭眼,方坐起身来。
沈知书神认真起来,撩袍摆,坐在旁的凳子上,又仔仔细细地将手中誊纸上写的东西看了几遍,才拊掌低笑:“好篇策论,若让冲州府衙里的人看看,真得羞死他们!连个女子的见识都不如。”
英寡才抬眼,“太傅已将此人从州试除名。”
沈知书诧然,又看了眼誊纸,“可因此策论针砭潮安北路的吏治不效?”
“太傅怎会如此狭隘之人?”他低声道,“断不能因人而坏了规矩。”
沈知书扬眉:“可当年我娘殿试后犯事,不也我爹力保她功名的么?怎么如倒不惜才了?”
英寡起身,朝他边走来,“怎能样?当年太傅非主事者,且又请母皇最后面相保的。此次太傅主持潮安北路州试,面多少双眼睛看着,安能不除此人功名?”他负手站定,“太傅若不惜才,也便不会遣人将个拿来给我看了。”
沈知书笑道:“么说来,殿有保全此人之心?”
他沉默半晌,眼底闪过丝迟疑,“不知她做篇策论,究竟为民述还为己拓名……若前者,定个狷介之人,往后在朝中少不了要吃苦头,只怕还没尖便会被毁了;若后者,也太没有城府了,求功求名者世间甚多,想要爬得又站得稳,靠手段没用的。”
“殿不想得太多了,”沈知书亦起身,“不过十七八岁的女子,尚未历事,定想什么便写什么了,哪里管得了么多。若此人当真不可多得之才,此番被进士科除名,岂非朝廷大损失?”
英寡抬手,用力按上纸,沉眉不语。
孟廷辉。
个清晨的双眼,么澈亮无杂地望着他。
他转头,又看了看笑着的沈知书。
许自己真的想多了……
他微晗首,声音轻凉:“拿上誊纸去贡院,持我谕,此人栋才不可多得,恩点为此次女子进士科潮安北路解元。”
沈知书倒惊,“解元?殿保她功名便,为何还要点她为路解元?此例开,若往后别的行路也效法此人,该要如何好?”
英寡漠声道:“就要让天人都知道,潮安北路了个孟廷辉。”他双眉稍紧,又道:“且看她在京中礼部试上能否再做论。”
屋外翠满院,机盎然,几只蝴蝶翩跹而舞,微风迎面带香。
州试放榜的日,冲州女学院墙外被人群围了个水不通。
“借过借过,让让,麻烦让让……”
严馥之拽着孟廷辉路冲进人群,踮着脚使劲往前看。
孟廷辉僵着身子,蹙眉道:“晚些来看也样,偏你就急得像什么似的。”
“我急?”严馥之回头,笑得跟儿似的,“我才不急我自己,我替你急!”
孟廷辉无奈撇眸,望向人群外面。
前面忽然传来人小声说话的声音:“来了来了,就她……”
“哪个?”
“就个,啧,茶襦裙的个,后面站着呢,看见了没有?”
“真没看来。”
“事儿还有看不看得来的?听里面人说,本来被除了名的,正巧太子去贡院拜谒沈太傅,瞧见张考卷了,才得以头!”
“话么说,但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啊……”
严馥之的身子忽然震,抓着孟廷辉的手猛地攥紧了,回头激动道:“解元!孟廷辉,你的名字在榜上第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