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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头,眼里忽然有泪水,她知道她妈在干什么,这是交代后事了。
妈妈亲亲她的手,女儿的手还是跟小时候样,小小白白的:“接妈妈来上海住,妈妈很兴,就是工作太忙了。”
西棠赶紧说:“妈,我以后多陪。”
她妈妈挥挥手:“倪小姐也跟我说了,现在的工作机会特别多,妈妈肯定全力支持,乖乖,妈妈担心的工作,妈妈担心的是以后没有人给心人大事,自己给耽误了。”
西棠心理上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扁扁嘴,副要哭模样,但还是忍住了:“妈,瞎想什么呢。”
她妈妈跟她说:“如果以后谈婚论嫁了,之前做过的手术情况,要跟对方说,要欺瞒人。”
她妈妈她气嘟嘟的小脸:“也要怨,慢慢等,会有珍惜的人。”
“丘伯伯上次来,说有个外孙女,想来上海考舞蹈学院,小姑娘挺喜欢,想让介绍艺考的老师。”
西棠答应了。
西棠知道丘伯伯来看过她妈妈。
会儿她在北京拍戏,听护工说,丘伯伯在病房坐了午,留了些水果,也就回去了。
从杭州到上海往返奔波,他也是七十岁的人了。
听说他的妻比他年五岁,头年走了。
西棠记得小时候,她懂事儿的时候,还很喜欢丘伯伯,他抱着她满屋的绕,中年男人的手臂健有力,她上小学的时候,丘伯伯给她带了个粉色的米老鼠的小书包,她直背到了年级,书包的肩带都磨了。
母亲始终担心她的终身大事,有天午后又重提起来。
“我也是说定就是谢医,只是妈妈希望嫁个好人家。”
“好人是会有的。”
“妈妈知道是个好孩,跟倪小姐是好朋友,要互相扶持。”
西棠正忙着给她妈妈削苹果,闻言嘴说道:“凯她结婚的,婚主义者。”
“结结婚,都要有个伴儿,妈妈担心孤单。”
“只要喜欢,对方头婚婚,有没有孩都没关系,但要听妈妈的话,男方定要是身世清白,明媒正娶。”
西棠乖巧的点点头,认真答应了声:“好。”
谢振邦常常到这边的病房来。
西棠每次都问:“我妈有没有机会做移植手术?”
谢振邦每次都带着歉意答:“现在情况很稳定,别太担心。”
每次谈论这个事情,西棠眼里全是泪。
她拼了命的赚钱,就是想给她妈享福的。
她的钱已经足够了。
只是知道妈妈还能等多久。
秋天的北京,山上的枫树银杏金灿灿黄,山沟里的酸枣也成熟了,颗颗鲜红澄亮挂在枝头。
积毅把车停在了石景山路半山的停车坪,刚车来,看到赵平津的车也刚好到了。
积毅等到他停了车,走过去敲了敲他车门:“舟。”
赵平津瞧见是他,了车问了句:“哪个厅?”
积毅支烟了:“东礼堂吧。”
两个人并肩往追悼会的大厅里走,路上都是黑色正装神色肃穆的客人,积毅压低了声音:“小最近在哪儿去了,神龙见首见尾啊。”
上个月中原集团召开董事局会议,党组书记任满换届,这段时间赵平津应酬都少了,除了工作,外头的人都见,连积毅他们几个都见着他,以往他们几个逢周末节假日,都凑块儿玩儿,如方朗佲要陪孩,赵平津待见陆晓江,哥几个竟是很久没聚了。
赵平津缓缓答了句:“我还能在哪儿,天天跟孙似的上班。”
儿两个人情绪都。
这石景山区他们来得也少,但大分都是严肃的治丧场合,功勋卓著的老头驾鹤西去,随后骨灰葬进隔的烈士公墓,这也是他们从小到大经历的活的分,但天来却是为了公事,赵平津情绪太好,上回他来,是他伯父走,隔了过两年多,这回躺在告别厅里走的是他们发小儿,癌症走的,英年早逝,才十岁,是赵品冬读初中时候的恋对象,积毅与方朗佲的同班同学,赵品冬特打回来越洋电话,要赵平津定席,替她送他程。
赵平津在灵堂前鞠躬,上了香,问候了悲痛欲绝的死者父母,走了告别厅,在殡仪馆的走道上,很多校友上来跟他寒暄。
他概见,秘书挡住了要上来的人。
积毅跟他在车前吸烟。
“公司拆壳,留百多万,大都分都给员工发工资了。”
“人走,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没了。”
“我们这届这拨人,去了大约十多个,世界各都有。”
“留在北京的,走了两个吧,十岁左右的,有近十多个人查了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