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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变了脸色,忙低下头连连道不敢。
沈姝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多言,洗漱之后便歇下了。
她之所以不希望琥珀等人在她面前提及周姨娘,是因为在她看来周姨娘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而江妈妈等人却可能因为这样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对她说出诸如她该向谢长宁争宠了,又或者把周姨娘叫到面前来立规矩,更甚者会跟她说该怎么对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使手段之类的话,这些话只会让她觉得恶心烦躁,不会有丝毫愉悦。
从穿过来知道有周姨娘这号人的时候,沈姝就没想过要对她怎么样,只要对方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别把手伸到她这边来,就可以相安无事。
事实也证明,周姨娘是个聪明的,这段时间以来都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曾跑到她面前来找存在感。沈姝以为,日子能就这么平稳的过下去,她需要操心的只有三个孩子,以及可能到来的大灾,她万万没想到,就是她有些欣赏的周姨娘,很快就闹了幺蛾子。
事情是这样的。
谢长宁之前在书房说过,让周姨娘好好养着身子,待他得了空闲便去看她。话虽是这么说的,但真等他忙完了得了空闲,估计还有大几个月的时间,非得把周姨娘等得花都谢了不可。
好在周姨娘没能把花给等谢了,因为谢长宁在接连忙了几天终于把手上的事告一段落之后,特意抽了时间去西院看她了。
对于谢长宁的行踪,周姨娘比沈姝上心多了,自然知道他这段时间有多忙,于是对于他能忙里抽闲来看自己感到十分的欢喜。她穿了一件桃红色交领襦裙,戴一支掐金丝镶红宝石簪子,本就漂亮的脸上,更添几分明艳。
“大爷近日里在忙什么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瞧得人心疼。”周姨娘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情意流露。
谢长宁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下巴枕在她头顶,一手轻抚她的发丝,安慰道,“爷好着呢,你不必挂怀,倒是你自己,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切莫再忧心操劳,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争取再给爷生个大胖小子。”
周姨娘闻言,面上笑意更浓,娇嗔道,“瞧大爷这话说的,到时候若是个姐儿怎么办?”
谢长宁亦笑道,“是个姐儿也好,爷一样疼她宠她。”
两人紧着这个未出生的孩子聊了一会儿,周姨娘忽然道,“自……姐姐走后,这家中一直由我掌管着,之前是情势所致,如今夫人也进门许久了,我到底只是妾室,再攥着管家权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正好我现在有了身子,大爷你看,是不是……”
她说这话,自然不是真心实意,而只是试探。虽然沈姝瞧着是个不管事的,但女人怀胎生子都是攸关性命的大事,除了自己她谁也信不过。
原本这事她是不该提的,只要谢长宁不说,她就装不知道,就能继续把权利攥在自己手中。可是前些日子谢长宁连着好几日都带着沈姝出去,一大早就出门最少也要过了午后才回来,之后两人便又去了书房,也不知是为了何事,这让周姨娘心中很是不安。也因此,才有了如今的试探。
她想知道,沈姝在谢长宁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话说出口后,周姨娘便提着一颗心,等着谢长宁的回复。
而谢长宁听到她的话,不期然就想起了之前的事,那次在砚哥儿病好之后,他也跟沈姝提过让她接过管家权,他原以为她会答应的,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拒绝的答案。他并非喜欢自讨无趣的人,那次她拒绝后,他就没打算再提起,如今让周姨娘这么一提,他原本是想拒绝的,只是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一事,于是拒绝的话就变成了答应,“如此也好,你有了身子,也不该再为俗务操劳了。”
周姨娘闻言,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身子霎时僵了僵,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应道,“那我明日便去东院把一应事务与夫人交接了。”
谢长宁道,“去吧,若是她……再说吧。”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沈姝这一次还是会拒绝。
而周姨娘因为心情低落,也没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含糊的应了声,又伏在他怀里。
——
第二日午后,沈姝想着之前答应了祯哥儿要给他做个小玩意,脑中倒是想好了要做什么,不过这次需要的材料就不像上次那样随处可见了,需要去找地方专门定做,她琢磨着该出门去了,却听丫鬟进来说周姨娘来了。
沈姝一边纳闷她来做什么,一边让丫鬟把人请进来。
周姨娘今日穿了一件嫩绿色对襟襦裙,雕白玉兰的玉簪松松挽发,描了黛眉,轻点朱唇,顾盼间风姿绰约。她进门后先给沈姝行礼请安,仪态规矩都无可挑剔。
“起来吧,你今日过来找我是有何事?”沈姝不想跟她玩你猜我猜,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因为相处得不多,周姨娘不知道她直爽的性子,闻言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娇笑着道,“昨日大爷去了妾那边,说是体量妾有了身子不宜再因俗务操劳,让妾暂时把家中事物交由夫人掌管。这是大爷的好意,妾不好拂了,只得劳烦夫人了。”
明明事情起因是她自己太过自信想要试探谢长宁的反应,结果失了算,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却硬生生变成了是谢长宁体量她辛苦才把管家权交给沈姝的,还曲解了他的意思自主把期限变成了暂时,说得好像本来是她的东西,不过是暂时交由沈姝打理一般。
这话也就是沈姝听了才不在意,换成个土生土长的人,即便心里对谢长宁没有多少情意,也得被她这个妾室胆敢挑衅正室的行为给激怒。
她说完之后,就保持着笑意盈盈的样子看着沈姝,等她的反应。瞧着沈姝微微蹙起眉头,她心中暗喜,想着总算找回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呢,就听沈姝道,“你跟他说了什么,怎么又提起这事了?我之前已经很明确的拒绝过了。”
周姨娘的笑意便僵在了脸上,方才那点小小的得意也被掐灭了。她原以为是因为她多心的试探才导致丢了管家权,却不想在那之前,谢长宁就已经起了这种心思。
沈姝见周姨娘不答,又问了一遍,“告诉我,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以至于他又起了这心思?”
周姨娘闻言,回过神来,勉强敛了心神,回道,“回夫人的话,妾并未说什么,都是大爷的意思,且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