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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背上四份婚约的异世界冒险 第56节

    那些觉得人类柔软又温柔的家伙都是白痴,这群家伙简直和古代龙一样可怕。

    不对,古代龙是因为终身不管束自己的眷族,任由他们残害巨龙子嗣才决定开战,而且在和神激战之后也只不过是作为新神自成一派,也没有把旧神赶尽杀绝啊!哪里像人类一样,只是因为别人办事效率低下就拒绝信仰......这真是太恐怖了。

    然而现在可不是能这样轻松说话的时候。

    谢司岚:“你考试准备怎么样了?”

    魏丹程:“没事,我尽人事听天命就行了,我已经给自己找好了最大的靠山。”

    大橘,猫头猫脑:“谁啊?”

    魏丹程:“观音菩萨。”

    大橘:......???

    大橘:又到了我这个异界生物不理解的时候,这叫什么?这是不是叫做薛定谔的信仰?

    除了考试,最近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因为表现良好,看起来已经没有犯罪意图的镜鸟暂时获得了假释,条件是不能以非地球物种出现,同时接受监管人魏丹程的监管。

    魏丹程:“我已经和姨妈说好了,以后我就是你的监管人,有什么事情你要好好告诉我,我们两个商量着来,你听清楚了吗,有没有异议?”

    镜鸟:完全没有任何异议,感谢感谢。

    从鸟架子上过渡到魏丹程肩膀上的时候,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扑腾着翅膀,做出一副雀跃的模样,一反常态的非常郑重地一步一步走过来,连扇动翅膀都非常谨慎。

    “这个日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他看起来很拘谨:“非常,非常重要。”

    当时魏丹程只是把这种拘谨和紧张当成了是镜鸟对于假释生活和自由无限向往,可能更相当于一种“近乡情怯”的心情。因为对于以世界的文化风俗习惯了解并不非常深入,她并不知道在因为镜鸟是海神最眷爱的种族,完全属于神明的他们在语言体系当中并没有“监管”的这个意思。

    受到海神“监管”,更像是从身心到灵魂,所有一切都完全属于神明,献上一切换取神明无度的包容与眷爱,从此个体不复存在,他从现在开始不再属于自己,完全属于深爱的神明。

    就像人类已经习惯了呼吸,习惯了自己依靠氧气生活,早就已经习惯了神明的眷顾的镜鸟就算理智和情感都可以拒绝神明的呼唤,然而生理上突然缺失的突兀依然叫人辗转反侧。可是镜鸟也能明白,从黑泥当中被人赎出已经是意外之喜,他不能再期待更多了。

    他曾经看不起使魔,但现在他却很羡慕对方。

    使魔可以遇见“命中注定”,刻意追求“命中注定”,从不以为他人所有为耻,但自己却不可以。

    之前他请求魏丹程成为自己的主人,被拒绝了,这算是意料之中的拒绝,虽然让人失落,但也仅仅是失落而已,镜鸟并不觉得伤心。他知道魏丹程并不在意自己曾经属于其他神明,背弃了其他申明这样的事情,倒不如说他知道她和谢司岚一样,心里总有点和世界格格不入的天真,觉得这样的归属行为不符合“平等交往”的原则。

    他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考虑。但同样,他也明白了,魏丹程永远也不会接受一个眷属,她不会眷爱自己。

    然而现在,曾经想也不敢想的荣耀突然降临,让人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短暂的失真感后,镜鸟看着为他解开镣铐,笑着向自己伸出手,示意他可以离开鸟架子的魏丹程,突然意识到,她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原则。

    她的眼神与海神不同。她在看镜鸟,在看谢伊,这样的眼神鲜活、温柔、善良,他眷属与她,但同样是独立的个体,并不是养在鱼缸里的漂亮金鱼。

    那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呢?

    镜鸟不敢去想,但又忍不住去想。

    他的思绪从未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迅速,高强度的紧张让人呼吸都停止了,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无比敏感,他能听见她的呼吸,听见她的心跳,看见她最轻微的变化。

    心脏被人紧紧攥住,只能在偶尔的放松时快速的跳动一下,他雀跃得快要忍耐不了,答案在心中呼之欲出。

    小魔女从未改变原则。

    她改变只是因为,他想要。

    所以现在镜鸟觉得自己无法平静,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想哭。他不知道现在的感觉算什么,但他突然觉得,也许死而无憾就是这样。

    “谢谢你,丹程。”他说,如同宣誓,又如同隐秘的誓言:“我会听话的。”

    魏丹程轻轻点了点小鸟的头:“没事,不用谢。”

    事情发展到这里,大概都还算在掌握之内,还算非常正常。

    直到洗完澡的小魔女吹过头发,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发现轻轻倚靠在飘窗上的镜鸟。

    他如同堆叠在星屑之中,青金色的眼睛如同最昂贵的宝石,看过来时让人连呼吸都忘记了,柔顺的长发软软的垂落在肩膀上,星屑起伏之中熠熠生辉,所有的目光都被攥取。

    曾经神明最钟爱的造物,仅凭美丽便能让所有人臣服。

    “怎么了?”

    满含笑意的声音温和地响起,魏丹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甚至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惊奇地打量了一下镜鸟:“平时我们也经常都在一起,可是我好像都没有觉得你这么、这么......”

    “好看?”镜鸟自然而然的续下去。此时他柔和得不可思议,连眼下的泪痣都充满了妩媚,握住手腕将小魔女轻轻地拉进房间,他说:“如果这样的美貌能愉悦到你,那真是我的荣幸。”

    咔哒。

    门关上。

    魏丹程有点呆呆的,她没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回事,手腕上的触感早已离开,镜鸟站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觉得现在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可是目光却总是无法从镜鸟毛绒的耳羽上移开,当毛茸茸的触感从手心传来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毛茸茸的耳羽竟然已经被她握在手里了。

    “做什么都可以哦。”镜鸟说。

    单膝跪在魏丹程的面前,镜鸟仰头看着她,轻轻地握住小魔女的手腕。

    “我是属于你的,丹程,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轻声鼓励:“我会听话的。”

    作者有话说:

    镜鸟:开玩笑,我美貌全开的时候没人能对抗得了!

    .

    不瞒各位,阿幽的学校当时就是上课没多长时间之后就做了一次小考,日常还会写写论文,最近生活如何,全看各位任课老师的心情

    当时的我:???等等,我已经大学了啊,写论文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考试???哈喽???

    临到考试划重点的时候,我们有一位老教授最喜欢给人划重点,但是他划重点的方法是把整本书串讲一遍,不能说不划重点,只能说完全没用

    而且他出题还喜欢自由发挥,所以他的课挂科率一直居高不下,但他本人一直非常费解,总是说:“划重点的时候我点名了呀——我点名了呀,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内?”

    第65章

    不对!

    不对!!

    不对!!!

    错误警报不断出现, 如果人体是一台精密的机器,魏丹程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可能就是眼前不断弹出“warning”“warning”的红色弹窗,脑袋都快要烧成一团浆糊。

    生活环境也好, 为人处世也罢,魏丹程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遭遇搞这样的、这样难搞的情况,从来没有人这样, 像镜鸟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腕, 用这样柔软又像槲寄生的触角一样轻轻探出的目光注视她,告诉自己“我属于你, 做什么都可以, 我会听话的”。

    没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没人这样看她, 没人这样跪在她的身前, 也没人把她的手腕握住按在耳羽上——不对!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会长耳羽这种犯规的东西!

    掌心里的毛绒像是长了脚,伴随着热和痒痒飞快地爬上发烫的脸颊。这陌生的体验给人带来了一点兴奋和很多不安, 下意识的, 魏丹程收紧了手指。

    镜鸟发出了非常轻的痛呼, 更像是海妖的轻唱,疼痛带来的真实感迅速把两个人都从似是而非的境地拉扯出来,她看见镜鸟脸上泛起更加真挚的笑意, 这笑容好像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毛茸茸起来。

    手腕被柔软的指腹轻轻的摩挲,手掌也被可爱的绒毛轻轻摩挲, 她已经分不清楚这如同没有爪子的小奶猫抓挠一般的痒痒究竟来自哪里, 直到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好像被捏了捏。

    “丹程。”她听见海妖的吟唱:“你太紧张了,放轻松一点。”

    我紧张吗, 原来我太紧张了么——那不是当然的吗!

    到现在为止, 和她有过最亲密动作的异性, 不论是不是异世界的,分别是喜欢把大脑袋塞进别人怀里摸摸的毛茸茸文珊、站在肩膀上可以蹭蹭脸颊的毛茸茸骑士瑞德、被摸下巴摸到倒在人的怀里的狼人杰克、长着四只耳朵被摸摸头的时候会蹭蹭手心的大狗狗赫德,然后就没有了!

    他们没有一个是人形态,没有一个让人这么清楚的感知到“这是我的同类”这样的啊!

    救命啊!我只是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女大学生,突然上来就是这么超过的待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救命!

    好在她还有最后一丝理智。

    “这......”她有点艰难地说:“这样,不太好。”

    她试探着要收回自己的双手,并没有受到阻拦,镜鸟的手指就像是菟丝花,仅仅只是挂在上面,甚至因为太过轻松,叫她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是不是以为我会阻拦你,不让你抽手回去?”他的声音有点嗔怪:“我才不会呢。”

    镜鸟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像隔了一层水,魏丹程看见他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耳羽因为自己的抓弄有些凌乱。

    这种凌乱和镜鸟很不搭,星屑浮动时,空气中好像都会带上说不清道不明的甜味,看着他用柔软的神情说出“做什么都可以”这种话,这种凌乱好像都带上了别的意味,像某种暗示。

    魏丹程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个名词,叫做“萌系侵略冲动”,好像大概的意思就是,因为看到可爱美丽的东西大脑就会发生积极反应,可爱的程度越高反应就会越剧烈,所以为了避免人被“萌死”,所以大脑会让你产生一些破坏性的行为来中和这种反应。

    比如她现在。

    她很想看看如果放任“凌乱”继续发展会怎么样,尽管她对于该如何继续毫无想法,但——她就是想看看继续下去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呢?

    他会产生伤痕,产生疼痛,但是因为太过美丽所以就连泪水都是甜美的,触手可及的破碎感让人想要小心翼翼的对待,但他的神情分明在说“继续”,眼泪和不知是愉快还是痛苦的笑容交织在一起,在人目露不忍之前总会请求不要停下,让这样的疼痛继续下去。

    那再继续下去呢?

    再继续下去的话......

    疼痛会引发偏执,癫狂一点一点渗透进那双青金色的眼睛里,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浓墨,很快便晕染开来。他不会再满足于予取予求,他会开始试探着索取,从最初的试探渐渐变成强求,浓厚的,漆黑的,粘稠的情感浓缩成几乎具象化的东西会将他层层包裹,可他不会伸手求救,他会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种场面让人感到有些熟悉。

    魏丹程突然想起来,她是见过这样的状态的镜鸟的。

    在黑泥之中。

    绝望的,破碎的,拼命地想要强求什么,即便是已经知道自己不过是神明无聊时的一出小丑剧,却始终因为心有不甘而不愿退场,偏执的让这出滑稽剧走向更加滑稽的地步。

    但这一次自己是无法再把他拉出来的,他会狂喜而疯狂地伸出双手,使劲浑身解数,把她也一起拉入黑泥之中,到最后的结局只能走向死亡或毁灭。

    ......她不愿意这样。

    她向镜鸟伸出手去,在对方温顺的凑上来时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顶,在他有点疑惑的目光中,将他的耳羽全部轻轻抚平。

    “对不起。”她说:“刚才抓痛你了。”

    镜鸟:“没关系,我愿意的。”

    魏丹程看了他一眼。目光并不责备,但镜鸟却敏锐的感觉到自己应该噤声了。房间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星屑在空中闪烁浮动,梦幻之中只剩下指腹抚平羽毛的细微声响。

    “你其实不愿意的,镜鸟。”她的声音缓缓地,伴随细致的动作平稳的开口:“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出现了误会,让你突然一下改变了对待我的方式,但是我见过你在黑泥中的模样,我能感觉得到,当时的你非常痛苦,那种痛苦是所有人,无论是你我还是别人,都不愿意在经历一遍的了。”

    “不可以对自己的痛苦这样置若罔闻,也不可以用自己的痛苦去取悦别人,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看到别人难过就会开心的人吗,我好伤心。”

    垂着头的镜鸟感到自己的头顶被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一下。如果最初他还觉得也许魏丹程是想要尝试新的玩法,他也乐于配合,然而现在他确实清楚对方并没有这种心思了——如果她真的想,这种半是惩罚半是告诫的动作不会用类似与师长的姿态落在他的头顶,她会像上位者惩罚不听话的玩伴,让惩罚落在更加敏感的耳羽上。

    那样更痛,也更有暗示色彩。

    如果她有这样的意思,镜鸟会是一个很好的引导着,他会教她这种时候下一步做什么会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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