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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展静对她的评价:你这厮真他妈矫情,我都觉得自己够矫情了,想不到跟你一比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冯清辉跟展静合伙经营了一家私人心理咨询室,刚开门不到一年,起初半年不景气,一天到晚见不到几个病人,所以她跟展静轮流坐诊,每个月工作半个月休息半个月。
这次旅游回来,头一天上班,八点半到心理咨询室刚好碰见展静,展静抬眼:“呦,顾太,日子过得不要太清闲。跟你老公吵着架还拿他的钱旅着游,解恨吗?”
冯清辉低头换衣服,闻言愣了愣才说:“这么说显得你法盲,我花的是夫妻共同财产。”
不过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把换下的外套整理好,扶着推拉式浅蓝色玻璃印花的衣橱沉默了几秒:“你说,是不是身边大部分人都觉得我是靠老公吃饭,经济不独立,婚姻不幸福又敢怒不敢言的女人?”
展静哈哈笑了起来,漫不经心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冯清辉还想再发几句牢骚,门被打开,助理挤进半个身子,冲她点了点手表,提醒她注意时间。
九点钟的心理辅导,人已经来了,在等她。
冯清辉是心理咨询师,在国内也属于热门行业,现在生活工作压力大,心理咨询越来越被需要。
其实心理咨询也是一门真的真的很累的工作,不过每次同学聚会总有人在饭桌上调侃她,说冯冯你看你这多招人羡慕,每天陪人聊聊天说说话,动动嘴皮子,钱就哗啦哗啦到手了,还是按照时薪计费。
好像在国内按照时薪计费的工作都是牛/逼人物。
冯清辉忘记把手机调静音,这次做倾听,面前坐着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性,跟她年龄相仿,穿衣风格走的是运动休闲风,比实际年龄小了五六岁,她坐在茶几另一边,托着下巴听对方讲话。
身世谈不上凄惨,农村出身的,如今只身在大都市里打拼,收入不高不低。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原生家庭不幸,重男轻女,孩子多,她说看不得老母亲在农村吃苦,也看不得妹妹将来考不上大学嫁在那种偏僻、贫穷、思想封建、生不出儿子不罢休的小山村,她觉得这辈子很累,起码目前如此,她时常在想,自己生而是不是为了奉献牺牲。
说到委屈的地方开始低声哭泣,恰好就在这时冯清辉的手机便响了,她尴尬笑了下:“不好意思。”
然后看也没看就关机了。
握着钢笔想了想,“你觉得自己在为了谁奉献牺牲?”
“我家人。”
“你一年收入多少?”
“二十来万。”
冯清辉递过去纸巾,“还有个弟弟对吧?”
对方擦了擦眼泪,有些话欲言又止,到嘴边改口又说:“我时常觉得自己委屈,想起过去的种种事总要哭一场,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不觉得委屈,后来工作了,知道赚钱的艰辛,就特别介意。”
“介意什么?”
她眉头蹙起来还是没回答。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冯清辉送她离开,临出门嘱咐了两句,站在大厅走廊里伸了个懒腰。
刚想把房门关上叫展静一起到外面小吃街吃午饭,抬头瞧见自己咨询室门旁边,此刻头顶上方有些不对劲。
她站的位置刁钻,头顶正好竖挂着绿色的门牌,写着“心理辅导室”五个正楷字。
她仰着脖子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刺眼。
小王正好走过,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带着笑容过来。
冯清辉抬手吩咐:“把这个门牌摘了,换个别得颜色。”
小王愣了两秒才反应:“为什么啊,我看着挺新,绿色多好啊,生命的颜色。”
“我不喜欢,你喜欢送你了。”
冯清辉说完头也不回直接开门进咨询室,留下他一脸狐疑。
这半年咨询室逐渐红火,大部分是上半年积攒的客源介绍来的,网上在线咨询的人也有不少,冯清辉一般都会建议过来一趟面对面交谈,因为可以从举止神态和眼神更好把控病人心理活动。
她回过头才想起来有人找她,这时已经过去了一个钟头,她吃了午饭回来,正准备写上午那位女士的病历报告。
看到是李凡硕的电话,犹豫了两秒才打过去,直接问:“找我有事吗?”
那边顿了下,两秒后语气带着恍然大悟:“刚才顾总借了一下我的手机,大概是他打的。”
他笑着:“怎么,又拉黑了?女人是不是都会这招,你这个月说什么也得给我交二百块钱的话费。”
冯清辉不跟他开玩笑,也没心情,“找他去要。”
“我哪敢,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