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第三十章先生的教导
王梁从边关郁闷的收拾行装准备回乡,令他更为心酸的是,若大的边关,只有胡子一人来送行,那些士兵或许是被他训练怕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哪怕是看上一眼,王梁选了一匹老马,一路往回走,他的心境就如同一路的风景般苍凉,他任由老马慢悠悠的走,他不想太快的回到家乡,以他现在的心情,即便是见到了母亲,也不会高兴的起来,虽然他还怀揣着朝廷的嘉奖文告,以他现在的年纪,获得这样的嘉奖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了,但对于他来讲是个讽刺,明明可以大展拳脚,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孤苦无依。
一路慢行,终于离家近了,家乡的气息让他渐渐的开朗了,他不再去想那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他要好好陪陪母亲,至少自己平安的回来了,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到了城门口,早就聚集了一大群人,他的事情早已传遍小城的每一个角落,一路敲锣打鼓的把他迎回家里,好不热闹,气氛远超一般富户婚娶,在小城来说,以足够气派了,以他的年纪,是风光的了。当他见到因激动而泪水涟涟的母亲时也不由眼泛泪花。而彭朗则激动的逢人就握拳摇晃,那架势,比自己凯旋还要来劲。
短暂的风光之后,一切趋于平静,王梁再不让彭朗去卖肉了,他从赏赐的钱里拿出一部分为彭朗盘下小城中心的一处酒家,他深知,彭朗有一手好手艺,也好一杯,这样他就不用天天起早贪黑了,也算是对他辛苦半生的一点点回馈。当然他更记得自己在这小城受到的屈傉,这种屈傉,他要一点点还回去。
虽然他现在在小城已足够风光了,甚至是年轻人的崇拜的人物,但他实在开心不起来,他的心里始终记挂着边关,那里才是他想呆的地方。一时无事,他漫无目的的在小城游荡,走着走着到了先生的学堂,先生正在教导学生兵法,讲的是孙子兵法,王梁虽然很久以前就曾听过,那时以为自己都懂了,再次听先生讲,他才发现,孙子兵法有多精妙。不知不觉,他听的入了迷,他在门外盘腿做下,静静的听先生讲解。他不能跨过门槛,那样会惊扰到先生跟学生,这是先生教的礼节。
一堂课教完,王梁仍盘腿坐在门口,他在细细的琢磨先生的讲解,联想到自己边关的战争,发觉真的很是受用,他很庆幸能够在这里学习,如果没有跟先生学习,他根本不可能会在战场有那么自信,也不可能击败如狼似虎的匈奴人。
"回乡啦,闻听王梁在边关屡建奇功。可为何不在边关而要回乡,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也正是年轻人大展宏图之际。"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王梁身前,他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对王梁说奉承话,而是直接的说出疑问。
王梁听了先生的话,一时无言以对,他看着先生,觉得很遗憾,似乎辜负了先生,让先生觉得好失望。但此时,他更觉得委曲,他想效力朝廷,可是自己却无法施展拳脚,这种痛苦在小城几乎无人能懂,他渴望先生会懂,想找先生诉说,可先生的这一番问话,让他真的无话可说了,王梁红着眼睛向先生深深一躬,返身准备回家,他不再指望这个世界会有谁了解自己了。
"边关清苦,难有机会痛饮,既然来到这里不如与为师小酌。"先生似乎看穿了王梁的心事。于是他放下了身段邀请王梁饮酒。
王梁看着先生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神似乎可以刺透人心,王梁心被深深触动了,但他知道,他不能与先生饮酒,若是饮酒,他怕自己会崩溃,那样有失自己的修为,于是他仍旧深深一躬。"梁只是想再听先生讲一堂课,无意打搅先生,实在抱歉。"他起身抬头的时候,满眼盈泪,
王梁的样子让先生很心痛,他几乎可以肯定王梁的身份,尽管没有人告诉过他。即使彭朗多次来这里喝酒都从未透露半点,但越是这样,先生就越是肯定,王梁就是梁王彭越的后代,王梁生活在最底层,可他所展现的气度决非寻常子弟,他对兵法,行阵的天然领悟能力远胜其他师兄弟,可以预见,王梁的一生注定会是传奇,但需要有人指引,特别是现在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刻,如果为匈奴若用,那对朝廷将会是灾难,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指点一下。先生把手放在王梁的肩上,"凡大成者,无不经受常人所不能,闻听你在边关屡建奇功,却突然回乡,定然会有蹊跷,但这不妨碍你的前程,不过磨练你心智罢了,李广几代贵族,与朝中重臣走访甚密,虽勇猛无敌,力能举鼎,弯弓射雕,但刚愎自用,重用亲眷,在战场注定难有作为,他守边关,实为朝廷失策,你切莫心灰,可在小城谋一差事,炼炼心智,看看人情事故,静待其变,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定会重回边关。那时自然会有你的用武之地。"
先生的话句句直击王梁心扉,这个世界只有先生最懂他,知道他的所有,即使自己从未曾提及半句,也无法在他面前隐藏住半点,他强忍住泪,朝着先生深深一躬,"谢先生指点。"王梁朝先生鞠完躬后还是依然转身离开了。但他不能在此刻与先生喝酒,他担心自己一碰酒杯就会醉,会醉的无话不说,那样只会让先生及家人更为担心,那是自己最不愿做的,是时候该自己独立承担一切了。这次委曲也到此为止了,不管前途如何,都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