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第五章血流成河
彭越嘱咐完毕,彭忠已经带着奴儿,也就是那个漂亮的传说中的匈奴公主,她现在的身份是梁王的宠妃,但很快她就会转换为一个逃亡的寡妇。"奴儿,答应你的,恐怕无法兑现了,但我请求你,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不管有多难,"想当初叱咤风云的枭雄竟然要哀求自己的妃子,多么可笑,彭越苦笑了一下,再无说话,只是用粗大的手掌轻柔的摩挲着奴儿的脸。眼里无限柔情,此刻他终于懂得了霸王的千古一刎。很快,彭越的脸色变的坚毅起来,"彭忠,都准备好了吗,"
"妥了,"彭忠知道再多说也无意义了,长年跟随彭越这点还是知道的。
"那么,拜托了,速速去吧,"彭越知道,现在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再拖下去怕只会是空有盘算。
"梁王……"奴儿双眼沁泪,看得出已经极力掩饰,对她来说,似乎早已看透生死,但这次却有不同,责任早已大过生死。
彭忠将细软交与彭朗,拉着奴儿转身出了房间,他们绕过吕后的的耳目,来到客栈的储物室,各自找了个地方藏下,然后张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害怕。
突然外面喧哗起来。只听得彭越高声叫骂,各种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嘈杂的脚步声,渐渐的,声音小了,最后又恢复死一般的静,彭朗闪出身,把耳朵贴到门边,外面确实安静了,他拉开门,探出半个身子,外面除了零星的灯光什么都没有,彭朗轻声的咳了一声,奴儿跟彭忠钻了出来,一起走到门外,等到确定无人之后,小心翼翼的穿过大厅,走出敞开的大门,向着最黑暗的地方逃去。
而另一边,彭越满身酒气,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一时狂笑。现在吕后可没有再对他客气,已经变成押解了,这一行人被围了个结结实实,缓慢的在火把的照耀下前行,但彭越是欣慰的,因为在押解的人里,他没看到奴儿她们三个,如能侥幸逃脱,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想这奴儿,身份本不简单,她原本是匈奴王头曼的小女儿,从小骄纵,骑马射箭也算是样样精通了,但自从冒顿杀了头曼,她就开始了流浪生涯。一路向南,路上随从或死于战乱,或死于水土不服,或逃回匈奴,到的长安,以是孤身一人,迫不得已,装成歌妓进入彭越府上,被彭越相中,做了王妃,原本打算,借助彭越之手,杀回匈奴,杀了冒顿,不曾想,还不到半年,突生变故,又要流浪,而且还多了新恨。
彭越被押解着一路骂骂咧咧的到了长安,不是被安排进客栈,而是被投进了监狱,一行上百人,而且审理还在进行,这一次,还是谋反,证据确凿,修建行宫,灭三族,择日开斩,一时监狱人满为患,哭声泣泣,
彭越懊悔不以,想当初该听信彭忠的话,反了,惨也不至于连累如此多家眷跟族人。最次也该听从奴儿的话,带上队伍,以打击匈奴的名义进驻边关,侍机霸占匈奴,谋的与刘汉的对垒,怪只怪自己一时的心软,造成如此多的人殃及。最可恨刘邦小人,吕氏歹毒,彭越长叹一声。但愿奴儿能活,可留一脉,也不付我一番苦心了。
这一日,长安城街道满满当当,人声鼎沸,相互奔走相告,午时开斩梁王彭越及其**。人门早早就把街道围了个满满当当,都想一睹梁王的模样,天下几乎无人不知韩信与彭越英布,乃大汉三杰,如今韩信以亡,彭越即将被处死,不免唏嘘,但无人敢言,只是纷纷赶往杀场,早早守候,也算是为英雄的最后送行了。
午时还未到,几百人的受刑人被带到杀场,杀场哭天喊地场面凄惨,只有侩子手面无表情的持刀而立。监斩官一声令下,一个个头颅被砍了下来,血顿时涌满了杀场,最后,彭越被带上刑台,满眼尽是族人家眷,不由悲从心来,刚要开骂,心底涌出一股热流,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已不能言语,他把恶狠狠的目光投向监斩处,仿佛要用眼光杀死他们。如果此刻有刀在手,身无铁链作祟,他一定会手刃了这帮沾满自己家眷和族人鲜血的人,可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无能为力,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犹能自如,可如今,眼前的尸体尽是家眷族人,英雄无力的悲哀无人会懂。
监斩官被盯的发怵,"斩,斩乱刀砍死,乱刀砍死。"监斩官语无伦次的挥舞着手,他只能用这样'方式来增加存在感,驱逐恐惧。他怕再迟上一会就会被那眼神杀死,这恐怕会是他这一生里永远抹的恐惧。
一个侩子手一刀挥去,彭越的头直直的飞了出去,在地上滚动,眼睛瞪的依旧像铜铃,身边却纹丝不动的直立着,随后,无数刀飞向彭越直直的身体,瞬间,彭越直直的身体被砍的支离破碎,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看热闹的人纷纷蒙上自己的眼睛,不想让这样的画面进入到脑海,一旦进入了,恐怕终身都不得安宁。即便内心再强大恐怕也不能阻挡噩梦连连。
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昏地暗,人们纷纷往自己家狂奔,唯恐太晚,会被冤魂抓住,无数砂石击向监斩官,击向侩子手,一时法场大乱,相互踩踏,哀叫连天,天空随即大雨倾盆,遮天蔽日,方寸之间互不得见,雨水混合着血水向四周蔓延,整个长安城溢满血腥味。刘邦吕后正大宴群臣,玄乐缭绕,舞姿曼妙,美酒飘香,佳肴满桌,着实国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