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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爷。”白郴容停顿一下,向那个老男人问好。
陈老爷点点头,酡红的脸颊扯起灿烂的笑容:“白少怎的舍得来我这哈哈。小玉,还不快给白少倒酒!”
倒在地上的少年连忙爬起,急匆匆地就要接过一旁佣人手中的盘子。
“不用了,陈老爷客气了,我来找我妈有点事。”白郴容不喜陈老爷那张泛着油光的谄媚脸孔,但他毕竟是白家的人,不好失了礼数。
小玉咬着嘴唇,端着盘子,不知所措。
“白夫人在里头等你哪,白少高兴的话也玩两把。”
在被侍者领走之前,白郴容回头看了一眼,瞧见陈老爷将那小玉压在身下,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什么“贱人这都能认错,你是想要攀上高枝不成,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酒水打湿了小玉的脸颊,红通通的分外艳人。。
白郴容没再关注,继续往里间走。
佣人掀开厚厚的帘子。所幸比起外间的混乱吵闹,里面倒是安静多了,装饰也比外头有讲究,总算有些豪门大族的意思。
刚才许是在讲些风流笑话,贵妇小姐们盈盈地笑着,懒懒地倒在椅子上,紫貂火狸的外套都随意地搭在椅子边沿,头顶的大吊灯闪耀夺目,空气里弥漫着奢靡而愉悦的气氛。
白郴容一眼就看见他老妈。她在所有女人里总是最显眼的那个。
她在人堆里,被包围着,一身仙女似的月白色旗袍,披着一件白蒙蒙的纱,应该也是带了狐裘的——那件在其她女人手里被仔细翻着的银狐大氅。
她歪在沙发里,枕着黑丝绣枕,兰花般纤巧的手指拈了一块樱花颜色的小饼干塞进嘴里。
勾着半截白色细高跟鞋的脚微微晃着,嘴角笑意盈盈,一名佣人小心地为她按着肩,端的一副从容享受,雍容华贵。
而我呢?在外面吹了好久的冷风,还得眼巴巴给输了钱的老妈送钱来。白郴容不由委屈。
“我还以为你把衣服都输掉了。”
他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从和他打招呼的人群中穿过,快步走到白夫人身边,居高临下瞧着她。
“好享受。”他讽刺一句,把手中的大衣抱到前面来。白夫人涂着最新流行的口红的嘴挂着美丽的笑容,然后手指轻轻巧巧地取走了衣服口袋中的银票。
“阿丹,取筹码来,换我来两局。”她毫不在意儿子的小委屈,反而得意地挥舞着银票,指甲上的丹蔻红艳艳得晃眼。
“回夫人,早备着了。”
白夫人按着领口堪称婀娜地站起身,就要往麻将台那走。
随后,她想到什么,又伸出手指将一块饼干拈到眯着眼睛盯着她的可怜儿子嘴里。
“这是你朔哥哥带来的外国货,好吃着呢。”说完她往白郴容身后一指。
猝不及防地含住饼干,白郴容下意识往后看去。
那个才在外面见过的男人正执着酒杯,嘴唇被酒液浸得红润润的,正在轻轻晃着酒杯,漫不经心地听着身边某位小姐的说话声,灯光下眉眼如魔。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是主攻。白郴容是攻,郴(第一声)。求收藏求点击!
第2章 交谈
他似乎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之前在外面是这样,现在也是立即看过来。
发现看他的人是谁时,他举杯遥遥一敬,从容不迫。
白郴容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别人见白少对他有兴趣,还不是立马就凑过去了。
于是白郴容也放下衣服,从旁边侍者的盘子里取了杯酒,盯着他慢慢喝了个干净。
他舔了舔嘴唇,冲唐朔一笑。
白郴容其实不常笑,多数时候他都是一副需要人哄的表情。
唐朔明显怔了怔,他向旁边的女人告了声歉,酒杯放在桌上,往白郴容这边走过来。
白郴容也放下酒杯,收敛表情,像是等待猎物的猎人一般不动声色。
“这位想必就是郴弟弟。”唐朔伸出手。
待他走近,灯光把他的脸分成一半阴影一半光明,白郴容陡然间想着了素描画中的那些轮廓分明的雕塑。而且与外头冷峻的目光相比,这会儿他的目光倒是柔和了许多,可能是与暖融融的空气融在了一起,叫人心里酥酥的,只想躺下来抱着什么。
不少千金小姐乃至贵妇人们吃吃笑着打量着他们俩,眼里有着爱慕引诱。
“叫我郴容就好。”白郴容忽略了其他人的目光,握上唐朔的手,心里却莫名想着“谁是你郴弟弟,可给你脸了”。
可得了吧,之前在外面冷酷得要死,现在倒是和蔼可亲起来,谁稀罕你送的什么点心。
他舔了舔黏在牙上的饼干碎屑,对这位据说是被他二叔看中的上林红人不是特别满意。
唐朔的手,许是握久了酒杯,和白郴容的手一样也是冷冰冰的,他用了点力,轻微的颤动与压抑便传到了两人相握的手上。
白郴容一时忘了放开,可唐朔也似乎忘了,直到远处传来白夫人响亮的“碰”的声音,他们俩才同时松了手。
“我们去那边。”唐朔指了个比较偏的角落,仿佛要和白郴容详谈一番。
“好。”白郴容跟上他的步伐,目光晃到了他修长有力的双手上。
角落里的沙发很小,两人坐得很近,仿佛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唐朔先是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但有力,不至于要叫人支起耳朵去捕捉,就能听得清楚。
白郴容很安静地听着,只感觉这一句句低沉有力的话语挠进了他心里,叫他心里痒痒的。
他听着听着不由就有些出神,看着唐朔说话时上下移动的喉结与明亮有神的眼睛,白郴容一时间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
似乎没有在意听客的走神,唐朔沉稳地讲着自己的事情,让一些往这打量的人都不好插嘴进来。只是他偶尔看到面前青年不自觉摩挲着桌面的手指,嘴角略微有了笑意。
“......白爷信任我,把东界交给我打理。”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等待白郴容回神。
白郴容回过神后,有些惊异于他说这话的目的。
东界?
东界是白家的地盘之一,分量也是极重的,二叔就这样交给了这个外人管理?
心头莫名感到好笑,白郴容收起那些不合时宜的心思,仔细地审视起眼前的上林红人。
唐朔说着这种话,也不怕目前大概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的白少翻脸,话语依然从容带着淡淡的自信,白郴容看不出他有开玩笑的倾向。
“这回来陈府就是和陈家老爷商量关于东界的一些事宜,等会儿就得回白府。”
唐朔说得这么清楚这么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