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体检

    这条街，被人称为糜花路。在西林市东区算是小有名气的销金地。

    道路两旁，一如既往地灯红酒绿。平房小吃铺面，黑网吧，游戏机室。此外，还时不时就有女人出入可疑的理发店、足浴等场所。

    当然也有男人立于街头巷尾，小心翼翼向外面张望。当看到寒碜如她时，也不吝啬给予媚眼或颜色…

    秦箐没有理会身边的浮华与喧嚣。脸色平静地走过这段路。这时，只要再穿过几条巷子，也就到家了。

    万幸还有唯一的家人尚在，所以晚饭不用愁。

    少女心中这般想着…

    只是，眼前出现一位同样落魄的男人拦住去路。

    “小箐，能借我一点钱吗？”男人嗫嚅一下，开口道。

    他是秦箐的街坊邻居，两人往日还算有些交情。

    秦箐沉默了一下，低下头道：“对不起，小林哥。我没钱，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来我家吃顿饭吧。”

    男人苦涩地一笑，摇了摇头：“谢谢，小箐。我应该知道的。”

    接下来，两人无话，擦肩而过。

    少女平静的心绪，掀起阵阵涟漪。

    眼中闪过迷茫，步伐变得沉重。

    说起来，她和他也没什么不同，都只是在这世间最底层挣扎的可怜虫罢了。区别在于，她还有希望。而他则没有…

    秦箐心知肚明。

    在这个世界，对于女人而言，存在着生存底线。只要接近成年，有一把子力气，至少自食其力活下去没问题。至于对于男人而言，则不然。

    缺少生产力的男人，不会存在任何生存底线。一旦堕落，脚下就是无尽深渊。

    “生而为女，我应该感到庆幸么…”

    怀着思绪，少女穿过这条路，当来到另一条巷口时，眼前繁华与喧嚣散尽。耳边的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远…

    然后，当她再度拐过几条巷子时。再走过一段路，便来到一间长满青苔低矮砖瓦房前。

    咚咚咚…

    秦箐伸手敲了敲门。

    “小箐?”破烂的门板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奶奶。”秦箐喊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满头枯朽白发的老人，战战巍巍站在门前。对秦箐慈祥地笑了笑，说道：“饭已经做好了，来吃吧…”

    秦箐嗯了一声，侧身走进屋内。老人佝偻着腰，带上门。

    眼前黑漆漆的视线。

    随着一盏昏黄台灯亮起，狭小空间内被注入黯淡的光亮…

    和外表一样，屋内也是极为寒碜。乌黑的墙壁布满各种裂痕。大片红砖果露在外。

    一套烂木桌椅，两张木板床，一叠衣物堆放在床头。床脚处放着锅碗瓢盆，搭着一个小炉子…

    秦箐自地上捡起一个带着缺口的陶碗，在旁边水缸舀起一些水，涮了涮。随后从炉子上的瓦罐中，舀起一碗稀饭。

    她仰起头，喝了起来。

    舒坦…

    少女发出沉醉的声音。一碗米粥，竟给了她活过来的感觉。比起那些零食，正餐要养胃得多…

    接下来她又舀了一碗，然后自顾自蹲在家门口，陷入沉思。

    脑海之中，不断闪过他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时间流逝。转眼，手里的陶碗已空空良久。

    夜色，渐渐深了。

    秦箐站起身。忽然察觉身边黑漆漆巷子拐角处，似乎有一位行色匆匆的中年女人快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