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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灼灼其华,映照得青年的脸恍若透明。
“嗯?”
阳光温暖纯净,仿佛从天堂降落。陆照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对上青年水润清澈的棕色瞳仁,一点点期待,又带着一点点不安。
照渊翻身下马,让马儿兀自去轻嗅那清香的花朵。沈迎霄把他抱进了怀里,头埋在陆照渊的肩颈里,深深地呼吸着。拥抱明明还很紧,却总有一种就要失去的感觉。
感情还好,时光还好,只是已经望见了结局。
陆照渊摸了一下青年的头发,像是在抚摸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他经常对青年做这个动作,对青年的感情里也带了一点小动物般的怜惜。
“照渊,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照渊没有说话,还是轻轻地抚摸着青年的发顶。
他们躲在花丛的阴影里,蓝天白云,岁月静好。美好的世界,人心中的情感却复杂万分。
“你还爱我吗?”
“爱。”
爱,怎么不爱?不爱的话,怎么会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投注那么多时间和关注。
但世界上有远比爱情重要的东西。
沈迎霄仿佛读懂了陆照渊眼里的意思。
“不,我不想听你说了——”不争气的眼泪涌出了沈迎霄的眼眶。
“不,迎霄,你听着——我有话对你说。”
最美丽的风景,最爱的人,最温柔的话语,最残酷的告白。好像握住一朵注定凋零的玫瑰,终有一死,却舍不得指缝里漏掉的那点美丽。
陆照渊轻轻拭去沈迎霄的泪痕,捧着青年的脸——
“我再也不会遇见一个比你更爱的人了,和你在一起很快乐,但世上终究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正是因为了解你,我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很优秀,你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想耽误你,不想你的下辈子,都只能像个影子般在躲躲藏藏中度过,在日复一日的琐碎摩擦中消磨所有志气,最终后悔。”
“那你是在骗我吗?所以爱我什么的,都是在安慰我?”
“并不是……你是唯一一个……”陆照渊淡淡笑了一下,“痛苦也好,孤独也罢,这些我都可以忍受,我个人的情感无关紧要,但是你——我不想你和我一起受苦。”
“是吗?”沈迎霄流着泪又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离开你不会痛苦呢?”
“痛苦是暂时的,终究会有新的情感、新的事物充斥你的生活,记忆终究会淡忘的。你会过上新的生活、新的事业、新的前景……”
“陆照渊你他妈的——”沈迎霄泪水涟涟地推开了陆照渊,恨恨道:“我讨厌你!讨厌你这套说辞!什么对我好,什么为我着想,难道不是借口么!看似是给了我选择、让我做决定,难道不是你因为一点点挫折就懦弱退缩,无动于衷只想听凭别人处置么!”
“迎霄!”
陆照渊从未见过沈迎霄这番愤怒又伤心的样子,红着眼眶疯狂地大喊大叫。陆照渊的手臂也被沈迎霄狠狠甩开。
“陆照渊!我告诉你!”沈迎霄大声吼道,“你知道我和你的差别是什么吗?你知道我和你前女友们的差别是什么吗?我的一切都是一点一点努力坚持得来的,就连你,也是我求来的!像你们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争取的!”
“我原以为你是我的救赎,却没想到你连自己的救不了。”
沈迎霄冷冷地转身,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冷淡模样,尽管他脸上泪痕仍未干。
值得他哭的人,世上也没有几个了。
沈迎霄回想起最暗无天日的那段时间,他失去一切,疯狂地诅咒自己痛恨自己,是谁在无限绝望中拉了他一把,让他获得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他原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是谁给了他这一段美梦?
“迎霄,我知道你会恨我——事实上,我已经打算一个人过下去了……这些年来,我用我们共同的名字投了一个基金,我打算……”
陆照渊还未说完,只听见背后一声马儿的嘶鸣,他惊讶地回头看去。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一个人影扑倒在地,堪堪躲过马儿扬起的前蹄。那小马被蜂蛰了后臀,痛得又叫又跳,眼看着那马蹄又要落在人身上,沈迎霄抱着他又往花丛里滚了滚——
“迎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什么卡文、为什么卡文……
啊,不能说是因为最近发现一篇帖子太好看了的缘故……然后分心了……
更新全靠自觉啊……
下章努力写长点。
☆、亲情(2)
沈迎霄的耳后被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一直延伸到下颌,更遑论脸上也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陆家的家庭医生给沈迎霄清洁伤口,上了药,沈迎霄眉头都不皱一下。尽管医生再三安慰,陆照渊还是有些担心,说:
“医生,不会留疤吧?”
“哎呀,小少爷,我跟你说了,抹上我这祖传的祛疤圣药,不可能有事的,除非、除非——”医生上了年纪,也许是见得多了,愈发心平气和,用手比了一下那伤口,“你看,差点儿就破相了,还好,还好没划到上面……”
陆照渊握着沈迎霄的手,有些着急了,说:“医生,你说除非什么?”
“我也不知道除非什么呀?”老医生调皮地挤了挤眼睛,“人体之奥妙老夫穷极一生也未能探究完毕,任何医疗都有着例外出现……但老夫悬壶济世几十年了,暂时还没有见到这例外。”
陆照渊有些目瞪口呆,躺在病床上的沈迎霄却冷笑了一下:“破相就破相,有什么大不了。我巴不得破相了。”
“迎霄!”陆照渊不知道为什么沈迎霄突然这么说话,而他却继续说道:“陆家家大业大,相比也不会抵赖——正好我赖上一辈子……”
明眼人都感受到了沈迎霄话里话外的挤兑之意,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沈迎霄却一把把手从陆照渊那儿抽了出来,翻了个身,只留了个脊背对着陆照渊。
陆照渊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临了却又止步不前,只能呆站着。几分钟了,谁也没有说话。医生早拎着药箱跑了。只剩陆照渊盯着沈迎霄的背影,想碰又不敢碰。
他能说什么呢?说迎霄不要生气了,一切都是他的错。但之后他又能给迎霄什么呢?也许迎霄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是一个软弱而没有担当的人。
陆照渊忽然有点一根烟的冲动,但摸摸口袋,才想起来他已经戒烟很多年了。
直到管家出现找陆照渊去见陆爷爷,才把他从这诡异的氛围中解放出来。
穿过一个个走廊,华丽的吊灯和光可鉴人的地板昭示着家族的底蕴。这一切是陆照渊熟悉又陌生的,他在这里长大,在十八岁时离开这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