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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上他的裤腿,肖邦从阳台上回过头来,他在浇花。唐欢冲他打招呼,说自己这就带狗狗走了。低头仔细一瞧,排骨仔脖子上一片狗牌在闪闪发光。唐欢一手捉起排骨仔,一手翻看,肖邦定做的,造型特别,做工精细,是一根排骨的样子,牌子背后还注明,小狗走失的联系电话,他和肖邦两人的号码。
捋顺狗毛唐欢心怀歉意,肖邦对它的细致入微比他这个真主人做的好多了,捉起排骨仔的小肉爪,他冲肖邦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在狗狗奶声奶气的汪汪声中,他做了同声传译,妈咪拜拜。
绷着脸的肖邦放下水壶笑了,他从鞋柜上拎起两个空奶瓶,他和唐欢一起下去,他要去还奶瓶子。
我顺路嘛。唐欢把排骨仔兜在胳膊上,一派自然的去接那两个空瓶子。
肖邦一手抓瓶一手往裤兜里塞了张零钱,他赶着唐欢出门,他要去买烟。
搂着排骨仔唐欢若无其事的跟着肖邦下楼,就下个月四人在肖邦小区鲜奶酸奶的订购品种稍作交流。其实他心底像潭被青蛙围观的湖,一群活物咕咕乱叫,再争先恐后往水里扑通扑通,越是不安越是淡然。唐欢装模作样的为排骨仔配音,向肖邦说拜拜,他不慌不乱的走向老薛,把小狗在后座安置好,再拉开车前门,钻进副驾驶座,蹭同事的车没有坐后面的道理,同事不能视同司机。
司机老薛尽心尽责恪守本分,他一声不吭发动汽车,他对唐欢的异动没有任何超出常规的反应——他的车,平日唐欢都是坐后面的。
身份有别,座位不同,贫富有差,境遇各异。
老百姓仇富不是没来由的,朱门酒肉臭。在伺候赛级龙物的俱乐部里,唐欢在休息室等候排骨体检洗澡打针,坐的是真皮沙发,喝的是鲜榨果汁,吃的是乳酪蛋糕,审美的鲜橙多相比之下真是弱爆了。听医嘱学知识,打针之后他不能私自在家给小狗洗澡,没那设备和手艺,小狗容易感冒。唐欢洗耳恭听,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礼品袋,狗粮、就诊记录、检疗美容日程表,还有金毛幼犬喂养常识小画册,服务贴心又周到。
物美源于价高,羊毛出自羊身上,薅了羊毛的唐欢给长毛羊短信致谢,说已经打完针了,感谢关照。
感谢自然是当面最真挚诚恳,李老板给了他机会,让他去“大宅门”吃茶。
进了院子,车停门开,唐欢抱起排骨仔贴在脖子上蹭了蹭,恋恋不舍的放下,拜托老薛照看,他怕李老板怕狗。半路上还劳烦了菩萨般的秘书带他去洗手,洗完手他又举到鼻尖下狠狠一嗅,虽然排骨仔在沐浴之后有股牛奶味儿的清香,但他怕还是有狗味,还好洗手间有护手霜。
空着两手,唐欢绕过抄手游廊,李崇果真仰在藤条的躺椅上喝茶。茶香,花也香。树荫斑驳,映着红门绿窗,大树下还挂了个鸟笼,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小雀子在里面蹦跶,七彩斑斓的一对儿叫唤的嘁嘁喳喳。还有白瓷蓝纹的大鱼缸,又矮又胖的挺着肚子般缩在藤蔓旁,养着几只艳丽如花的红鲤鱼。
这不是上次录影的那一进院子,除开在这个建筑群另外一边被拍摄的不愉快经历,是个充满了闲情逸致的一方天地,花鸟虫鱼,活色生香。
顺着李崇看过来的目光,唐欢瞧了回去,他快步走到对方跟前,两分恭敬五分亲密再加三分好奇的问,什么茶呢,好香啊。
是西湖龙井。喝茶是有讲究的,但唐欢平日就喝点饮料或白水兑蜂蜜,最多会泡个立顿茶包,只知个春花、夏绿。接过白瓷小碗儿,唐欢附庸风雅的小口品尝,鲜香甘醇,绞尽脑汁想要略表赞美之意,却听李崇问,你的狗呢。
狗在外面院子里,唐欢自作从聪明的落下了它。牵着狗司机老薛来了又走,唐欢捉起排骨仔,面向李老板展示他恩惠医食的小对象,毛球一般的幼犬,他半蹲在李崇的膝盖边,搂着排骨离开他一个巴掌的距离,不算远,可以看到狗狗可爱翻滚的姿态,不算近,狗毛狗爪触不到敏感的李老板。
他叫排骨。厚着脸皮唐欢介绍自家的崽,快两个月了。两个月的崽子在他怀里扑腾拱动,被限制了行动的它不耐烦的淘气起来,他伸出狗爪去刨李崇的裤腿儿,嗷嗷汪汪的往后者膝盖的位置扑腾。
轻轻拍了拍排骨仔的头,唐欢低首说,乖啊,别乱动啊。
排骨没乱动,李老板倒是乱动了,他捉起排骨的两只前臂示意唐欢松手。
唐欢便犹犹豫豫的松了手,排骨顺着李崇的胳膊颤抖着小短腿儿,虎头虎脑的一路趴到对方怀里,毫无自觉的,它啃咬对方的大腿,粉红色的舌头把那裤子舔出一小块儿湿哒哒,毫无顾忌的自来熟。
李崇把玩着排骨仔的项圈和狗牌,描绘出一根扁平的骨头,他低头看上面的字念出声来,糖醋排骨。
谁起的,有什么由头。
一手捏着狗爪,一手牵着人手,李老板低头看向唐欢,后者仰脸很认真的回答,因为他是吃货。
第43章 吃货
吃货分好多种,有馋的管不住嘴的,有口味刁钻味雷发达的,唐欢无疑是运气最好的一种——遇到会煎炒烹炸的。
回到李家宅院,李崇依约煎炒烹炸,唐欢给李崇打下手,剔骨片鱼,按着那条鱼利索地收拾出一叠厚薄均称,他一边动作一边偷瞄着转来转去的排骨仔。他怕它随处撒尿污染李宅大煞风景。
排骨仔叼着细小的磨牙棒,啃咬的口水淋淋,舔了好一会儿,它开始在地板上打滚儿,翻得一阵风姿卓约一阵毫无形象,它疯头疯脑从窗户跑到另一边窗户,窗户是落地玻璃,百叶窗拉的老高,可怜的排骨仔一鼓作气勇往直前的往外跑,嘭的一声撞了个头昏脑胀,扑倒在地,两个前爪抱着毛茸茸的狗头,它奶声奶气的嚎。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唐欢都替它害疼,扔下菜刀,在围裙上抹了一把,唐欢要去看他,一转身却被李崇捉住了手腕。
排骨撞头了,唐欢有点着急,他得瞧瞧去,下意识的他挣了一挣,在他的理解里,小奶狗和小奶娃差不多,嫩芽娇花,经不得风吹雨打。
你的手。
李老板蹦出的三个字终于让唐欢意识到谁是羸弱的嫩苗——他手指上有一道细微的伤口,血珠滑出,越涌越多。
果然是一心不能两用。唐欢捉起围裙的下摆满不在乎要去擦拭,有点羞愧,他笑着找台阶下,说自己光顾着排骨仔,没太专心,一时大意,手滑。之前谁毛遂自荐会片鱼来着,片鱼割到手,真是一个王婆卖瓜自打脸面的笑话。
还好李崇没笑,他揪着唐欢去找医药箱,从一层的起居室跑到三层的主卧,从主卧的小储物间里他翻出了一整套居家医药用品。
酒精消毒,云南白药,再贴上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