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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盘旋。
切成薄片的花菇和剥掉壳的雪白河虾肉靠在一起,躺在不锈钢盘上,另一旁是金色的红薯肉,热腾腾的食物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袅袅白气。
何田想了想,从调料架上拿了罐辣椒粉,轻轻捏了一撮,洒在盘上,她又洒了一点点盐,和几滴核桃油。
辣椒粉是今年夏天种的辣椒晒干后磨的,核桃油是去年的核桃榨的。
辣椒、盐、带点清香的核桃油还有野生的花菇,让河虾的鲜甜更加突出,很奇怪的是,红薯的甜味和辣椒也十分相称。
何田吃完晚餐,又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
菊花是初秋时在林子里采的。带着枝叶整棵剪下,用草绳扎紧,放在竹篮里,篮子里放一块石头,整篮浸在山涧中半个小时再提出来,花上细小的灰尘就都冲掉了。
花和嫩叶掐下来放在竹匾里晾晒干,花可以泡茶,叶子装在枕头里,睡觉的时候满是清香,干枝也有用,趁它们还没完全干掉的时候和长茎草或是桦树皮细丝拧在一起,编成小篮子,晾干后挂在屋子里,里面放上松枝、木炭和各种干花,一整个冬天都散发淡淡香味,把这种小花篮挂在贮存粮食或者皮货的窝棚里,还可以防虫蛀。
何田今天用过的碗盘餐具全都放在炉台右侧的陶制水池里,水池底部的圆孔用一个拴着草绳的陶塞子塞着。水池的下面放着一个带盖的陶罐。
她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碗盘上,再洒些灰斗里的碳灰。明天早上再洗碗。到时草木灰就会把油腻去除了。
何田把油灯从屋梁上取下来,放在炉台上,今天收集的板栗和各种坚果还得处理呢。
栗子一粒粒从刺球里剥出来,品质不好的和刺球壳一起扔在一只藤篮里,山楂和酸枣用草绳串好,先挂在窗子上。
炉子里的火发出毕剥毕剥的轻响,何田打了个呵欠,扭扭脖子,捶捶肩膀,拿起炉台上的菊花茶喝了几口。
入夜之后,森林的气温会快速下降,在凌晨四点时,可能达到零下十度。
但何田的小屋里,气温却始终维持在二十度之上。炉台连着的烟囱是用陶砖砌成的,每块陶砖都有六个空,能起到保温作用,这条陶砖烟囱和木屋墙体上厚墩墩的整条木头,把炉子里的热度保存在屋子里。
她剥完最后几颗栗子,把它们放在一块石头上,挨个用小斧子在尖端劈了个小缝,再搁在炉台上。
何田用热水洗漱了一番,把油灯挂在房梁上,重新给水壶添上清水放在炉台上,她又往炉膛里填了两块木柴,等它们燃烧起来,关上炉膛的铁门,爬上床。
她床边放着一只长长的细竹竿,长度刚好够她从床边伸向房梁挂的油灯。
何田把竹竿一端对着灯芯,从自己这端轻轻吹口气,油灯灭了。
她裹紧被子,把那只包在保温袋里的水瓶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小屋的外面,霜花无声无息凝结树叶上,树枝上,窗沿上。
袅袅青烟从小屋的烟囱散出,向林子的上空缓缓飘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道菜。谢谢大家给我的地雷!祝你们晚餐愉快。
☆、烤栗子
第二天天气十分晴朗。
何田醒来后,把被褥都抱了下来。这样的好天气应该晒晒被子。铺在阁板上的草垫子也卷成一卷顺着楼梯滑下来。
昨晚放在炉台上的那几粒栗子在炉台上炕了一晚,完全干燥的外皮缩小,沿着劈开的裂缝裂开,露出黄黄的果肉。
何田把它们丢进了烤屉。
她洗漱完毕,先去喂了大米,清理它的窝棚,再把昨晚剥的栗子刺球倒进干柴草堆里。
忙活完了,太阳升起来了,栗子也烤熟了。
烤熟的栗子放得稍微凉一点,裂口朝上,捏在手指间用力一挤,棕褐色的外壳沿着裂缝撕成两半,带着紧贴栗子肉的那层棕红色的薄皮掉下来,露出金灿灿的栗子。
熟了的栗子肉有种亮晶晶的光泽,仿佛涂了一层油脂,咬开之后粉粉糯糯的,可比土豆要甜多了。
这样的烤栗子连着吃一碗都不想停下来。
但其实,栗子没有土豆容易消化,所以一次不能吃太多,不然就会胀气,打嗝,或者放出奇臭的屁。
所以何田只是吃了五六粒当早饭。
她仍然在水杯里加了点枫糖浆当茶。
早上她很喜欢吃些甜的食物,这样能让身体快速热起来。
今天她不打算外出,所以早饭不用吃的太丰富。
木屋前面的空地上有几棵松树,顶部被锯断,只留下光溜溜的树干,每两棵树之间钉着木架,上面放着一个小木头箱子。
这些腾空的小箱子是何田用来储存食物的。
在森林里,无论把食物放在哪里,都无法完全防住其他动物来偷食。
要应付熊、狼、豹子之类大型动物来偷食,只需把食物放在锁上的结实窝棚或者简易小屋里,可是对于老鼠、松鼠、雪貂之类的狡猾又擅长攀爬的小动物,锁上的木屋根本不是事,只要咬个洞就行了,挂在房梁上和屋檐下的也没什么难度,只要顺着梁爬上去就行了。
所以猎人们才想出了这种储存粮食的方法,让木箱腾空,再在树桩从地面开始大约一米的地方包上塑料布,光滑的塑料布让小动物们尖利的小爪子无用武之地,没法爬上树。
但是,这个时代,是没有塑料布的。
所以每年冬季开始时,何田才会把食物放在木箱里,然后在树桩上浇水,水冻成冰,光滑无比。取的时候用梯子爬上去就行了。
今天,她要检查这些储粮的小箱子,需不需要修补?有没有蛀洞?
除了储粮的木箱,木桩上还栓了粗粗的绳子,平时用来晾晒各种东西。
何田看看天空,阳光虽然灿烂,可是气温却并不高。
秋季就快结束了。
今天或许是今年最后一次晒被子的机会。
她把被褥挂在绳子上,用一根粗藤编的拍子用力拍打,直到被褥拍得松松的。
草垫子挂在另外两棵树之间的绳子上,也被狠狠拍了一遍。
她背上水壶,牵着大米走到柴棚。
何田给大米挂上了一个不同的笼套,这个藤编的笼套后半部连着一个拖在地上的木筏子。何田抱出五根七八十公分长,双手合扣那么粗的木头,在木筏子上码放好,用绳子拴紧,赶着大米向屋子后面走去。
她还提了一篮各种大小的木头块和削尖的木棍,一把铁锤,腰上的斧头也多挂了一把大的。
屋子后面,沿着山势向下走两三百米远后,就能听见河水奔流的声音。
那条大河昼夜不停向东奔流。
这里,是何田冬天取水的地方,也是她下网捕鱼的地方。通向河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