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吃醋
累了一整天,秦叶新没有选择泡澡,洗了个淋浴后便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品。
在楼下时还不觉得累,回到房间身体一放松,疲惫感顿时铺天盖地袭来。
秦叶新强打精神,打算敷张面膜再入睡。
刚要站起,秦慎便进门了。
秦慎刚泡完澡,身上穿着纯黑的丝袍,黑软的发尾吹得半干,自然地垂在耳后,露出整个前额。
睡袍领口大开,秦慎不仅身高腿长,还有着宽厚的双肩与健硕的胸膛,一件睡袍被他穿得性感无比。
秦叶新白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偏了视线。
这下,秦慎纹丝不动的脸色终于绷不住了。
他快步上前握住女人温香的手腕,把她扯到怀里。
秦叶新挣扎不了,只好任他抱着坐在梳妆镜前。
秦慎盯着镜中不施粉黛的女人,眼尾上挑,眼睛却大而明亮,一幅妖精相,然而性子又乖又娇,于是整个人就像只蓄势待发的小白狐,她慕你时、爱你时,再烈再冷的男人也难抵挡。
秦慎抬起女人的下巴,拇指轻轻揉着她下巴上小小的黑痣:“你是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
她嘴角下方的黑痣跟肌肤融为一体,恰到好处,却无端让她随时都带着种妩媚。
秦叶新故意笑得娇俏:“在楼下理你了呀,不算吗?”
秦慎沉声道:“不算。”
他原本声线带了些哑,一旦将声音放低,便显得性感无比。
秦慎继续问道:“你确定还要这么继续跟我赌气下去?”
面对秦慎一本正经的语气,秦叶新则是好笑:“难道不是你吃醋吃得莫名其妙?”
笑意未退,秦叶新确实气秦慎对她的不管不问,但想起前夜的噩梦,心中陡然一软,偏头盯着秦慎的下巴,道:“秦慎哥哥,你别吃醋,我喜欢你很久了。”
秦叶新确实喜欢秦慎很长时间,但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起。
刚到秦家时,她还叫方奕,这里像是梦,像是另一个一碰就碎的世界。
在饭桌上举起银质的刀叉,会害怕无意间将刀叉掉落在瓷白的餐盘上,咣当一声,突然回到那个阴暗无助的家中。
她的亲生父亲方高易被判坐牢,她不知道今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时,叶晴阿姨说要收养她,她躲在被子里哭了整夜。
叶新,秦叶新,这名字里有她的新爸爸新妈妈、新家庭,还有她的新生活。
一开始,除了慈眉善目的叶晴跟救起自己的司机郑叔,她谁也不敢接触。
秦爸爸总是板着脸,她不敢像叫叶晴妈妈一样称呼他为爸爸,只称呼他为叔叔,秦慎也总是冷着一张脸,她只敢小心翼翼地叫他一声秦慎哥哥。
秦慎大她六岁,她刚入秦家时,秦慎刚上珀市大学,他那时住校,很少回家。秦叔叔公司忙,同样也很少回家,家里时常只剩她跟叶晴妈妈两人。
她很惧怕秦家的两位男人,他们在家时她总会尽量躲在房里不出门。
底下的佣人说什么话的都有,有感叹她可怜的,有妒忌她命好的。秦叶新记得,有一次,某个佣人说她是太太捡回来的便宜女儿,难听一点,是太太捡回家的宠物,更有甚者,说她长相不好,眉眼里一股妖气,指不定将来祸害秦家,威胁秦家唯一的大少爷的地位。
秦叶新很委屈,不过不是替她自己,而是叶晴。
叶晴的善良不该遭人贬低,他们站在冷漠的立场,又有什么资格拉叶晴的善意下水。
秦叶新当时怒气冲冲地走进厨房,站在高了自己不少的佣人面前,火冒三丈地反驳。
她处处维护叶晴,说她不会跟秦慎抢任何东西,如果有机会,她宁可用一辈子来报答秦家对她的好。
她刚到秦家一年,这些藏在心里的话第一次被愤怒激出口。
尴尬的是,正巧回家的秦慎把她的心里话听了个遍。
所幸,她跟秦慎两人只是在周末偶尔见面。
秦慎之后没有提过那件事,但从那之后,私底下不再出现类似的风言风语,那位对秦叶新冷嘲热讽的佣人也不知所踪。
少女总怀春,渐渐地,秦叶新不敢多看秦慎,她知道自己长相妖媚,秦慎这样正派的少年肯定看不上她,否则也不会总是对她冷脸相待。
上流圈子年龄相近的许多男女看不上她的出身,出去参加聚会时常被人嘲笑长一张中老年富商最爱亵玩的脸,像他们父亲在外养的情妇,只是运气好被捡回了秦家。
承认喜欢秦叶新,就等同于承认自己喜欢不入流的东西。
其中也有例外,易阳就是一个。
易阳跟秦叶新同年同校,是个满脸阳光的美男子,他专爱欺负秦叶新,秦叶新起先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不喜她,直到高三,认识了几年的易阳忽然跟她表白。
秦叶新吓了一跳,直接拒绝了。
当时秦叶新正开始准备出国的事,她那时刚知道,在她进入秦家之前,秦慎在高中时跟易阳的姐姐易曦交往,她到秦家时,两人已经分手,不过分手后的秦慎一直没有再找女朋友。
秦叶新跟易曦完全是两种类型,秦叶新心灰意冷,也促使她想要出国的想法。
高三那年,被拒绝的易阳不死心,见秦叶新要去哥大,他跟着投了美国的申请。
秦叶新下定决心,秦家在纽约有些小产业,她来到哥大念商科,也是希望能够在纽约学习、打理秦家在美的资产,以图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秦慎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到时候叶晴跟秦庆会有自己的孙女媳妇,她对秦家的依恋只会显得尴尬。
偏偏秦叶新十九岁生日,秦慎借口出差飞到纽约陪她。
从餐厅回公寓的路上,两人都喝了酒,坐在后座,秦叶新看着秦慎又冷又俊朗惹眼的侧脸,心里藏着的喜欢又一点点冒出头来,同时冒出的还有远在异国他乡第一年的酸涩感。
回到公寓时,孤男寡女,又存了心思,难免气氛暧昧。
借着酒劲,秦叶新开始诉衷肠。
秦慎主动亲了秦叶新。
渐渐地,沙发上的男女缠绕交织在一起,秦叶新是初次,但她还是既痛苦又欢愉地承受住了秦慎。
秦慎到纽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但还是抵不住异国恋的距离。
易阳就是这时候出现在秦叶新身边,易阳念了纽约大学,两人同在纽约,刚到纽约时,易阳联系过几次秦叶新,但当时秦叶新并不太适应美国的生活,加之还有告白一事梗在两人间,秦叶新不太提得起兴趣,不过之后参加朋友聚会又遇上了,聚会时出去吃过几次饭。
秦慎之前遇上的就是秦叶新纽约的朋友见她要离开美国,于是在她二十二岁生日当天,给她办了场送别生日派对那一次,易阳也在,她们闹得晚,她喝了点酒,夜晚的街道上不缺浑人,见她独自回家危险,易阳顺路开车送她到楼下,秦慎在公寓想给秦叶新一个惊喜,然而见她晚归又跟易阳在一起时,二话不说拉下脸来,秦叶新哄了半天也不见转好,她生气了,两人不欢而散。
时隔一月,秦叶新才又再次被紧紧抱在男人怀里。
过去两人分隔两国时,不能见面的时间比这还要久,但从来没有互相晾着对方不联系的状况。
想到这里,秦叶新软软地回身圈住秦慎的劲腰,满是服软的意味。
秦慎原本张口想说些什么,见秦叶新这副模样,动了动喉结,一个起身从梳妆椅转到身后的床上。
秦叶新被放倒在床上,男上女下的姿势陡生暧昧,爱情似在空气中被点燃。
在秦叶新眼里,一个冰冷禁欲的男人忽然动情,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秦慎黑沉沉的眸中渐渐升起情欲,深不见底。
“坐飞机累了一天,我帮你揉揉。”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与此同时,同样回到卧室的秦父秦母,正为两个孩子扑朔迷离的关系而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