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四：久别重逢

    “曲三我记着儿个不当值吧？怎么着，跟哥儿几个去乐呵乐呵？”

    “喊杜骁去吧，教头方才给我派了差事。”

    “啧啧啧，这大过年的还有什么差事？上回个叫小翠的不如的意？怎么也不见惦记呢？”

    “真有事……”

    “嘁，哪回不推脱？”

    来人曲默以前的伍，原先曲默在手底当差的时候，也不见这人有多热络，自从曲默封了绥靖将军这虚衔，便每每到曲默这儿来献殷勤，个往日分，让人听了浑不自在。

    离营里十里外的庄子上有处暗娼，这人所说的小翠便里头的女。军中虽有明令严禁嫖娼，军毕竟太过伤天害理，非战时不设。士兵年戍边连个女人的味儿而都闻不着，火没方泄，此以往难免抱怨，所以此事也便成了军中心照不宣的秘闻，只要不耽误正事，上头自然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况且营中还有传闻，说管练兵的教头吴仲辽，自己便在营外养着个儿，又怎好去管面的人。

    纨绔必定得有纨绔的样子，在燕京帮狐朋狗友，连着邱绪，都很风，眠宿柳也常有的事，曲默虽没沾染嫖娼这等恶习，亦少不了跟着进风月场所。

    燕京的栖客馆乃有名的青楼，曲默自认绝非什么正人君子，曲鉴卿管得严，纵使有贼心，也没个贼胆。且不说曲家家规在儿摆着，祠堂的戒鞭也早早领教过，即便曲鉴卿自己不动手，也有人替收拾曲默。

    可怎么说由奢俭难呢？曲默虽没吃到嘴里，也见多了栖客馆里温香软玉的魁，这黝黑粗糙的北疆暗娼自然不得的眼，故而曲默愿躺在榻上自渎泻火，也不乐意跟着们同去。

    前脚刚送走伍，后脚杜骁便来了。

    “不去便不去，扯上我什么？”

    杜骁原在西营管夜巡的统领，不知了何事得罪了西营的主将，便被打发到中营来了，如与曲默两人正副，都在吴仲辽手当侍卫。材矮小敦实，话少，双眼睛绽着光，于武艺上虽不必旁人多少，胜在有些小聪明。

    曲默应道：“我看平日里少言寡的，怕闷病来。”

    杜骁道：“我还要谢谢了？”

    “要愿意，谢我两句也不妨事。”曲默拿了架子上的大氅搭在手里，“京里来人了，老吴叫我去驿站接应。若没事便和我块去吧，人多也显得隆重些，免得怠慢了。”

    “眼就过年了，这些个京官不好好待在御前阿谀奉承、讨些过年赏赐，跑到北疆作甚？”

    曲默道：“邺水小国近年来苗头都不大正，如攀上了北越便愈发猖狂，去岁秋天的岁贡拖到现在都没交。圣上主和不愿动干戈，便派了亲信过来调解。”

    杜骁问道：“教头可曾说何人？”

    “据说年鸿胪寺新上任的少卿，大约此人车伊始，想在圣上面前风头，便请命到北疆来了。”曲默取过墙上的剑挂在腰上，漫不经心道。

    杜骁冷笑了声：“两军交战，先杀使臣。这人也胆大，若邺水的国君有心要反，这趟岂不正中怀？”

    曲默应道：“北疆的风雪不到燕都，方繁华盛世养些不知轻重的京官来也常有的……到儿了，走吧。”

    驿站也不多远，两人带着十人的卫队，巳时启程，不逾午时便到了。

    应吴仲辽吩咐的，不能丢了中营的脸面，于众人将腰杆挺得笔直，在雪里足足站了个时辰，也没瞧见人影。

    底有个年纪小的撑不住了，苦声问道：“曲卫……京城来的大官啥时候到啊？我这都快冻麻了。”

    杜骁的脸也不大好看，碍着曲默的面子没有明说。

    曲默干咳了声，解了大氅递给：“再等等吧。教头说……日便能到的。”

    小兵着冻得通红的鼻子，接过大氅道：“多谢卫。”

    如此这般又过了两个时辰，众人冻得哆嗦，于也不顾什么中营的脸面了，只将马匹送去喂草料，而后坐在驿站里面喝热茶驱寒，面骂狗头京官。

    眼看天也不早了，曲默估摸着官老爷约莫也来不了了，于招呼了众人骑马回去。

    谁知刚到营里，便有人来传，说吴仲辽找有事。

    曲默心想——好，我也正想找呢。

    以路火急火燎跑了过去，却又在房外被吴仲辽拦住了：“我叫接的人呢？接去哪了？人家就差没在营大门喊我去给开闸门了，跑到天上去接了么？”

    曲默在外头了将近三个时辰的风，也气不轻：“我同杜骁在驿站从晌时等到现在，还以为不来了呢！”

    吴仲辽耐着性子问道：“在哪边的驿站？”

    “东驿站。”

    吴仲辽抬手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