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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过来,“席、席星宇?真的是你?”
“不是我是谁啊?”席星宇搓了搓胳膊,哈了口气,“你怎么一付见鬼的样子?”
“我就是见鬼了……”唐堂蹲下来,和席星宇的脸平视,看见了一双没有神采的眸子,就像是白内障病人般,“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
席星宇试着站起来,却没成功,一个趔趄差点滑倒,被唐堂眼疾手快抱住了,俩人像是滚地葫芦般在地上抱作一团。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还好……噢!”
身体的反射比大脑更快,在席星宇的牙齿合拢前,唐堂已经逃到一步之外,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熟悉的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逐渐露出一丝疯狂的神色,张开的嘴里,森白的牙齿虽然没有变异,但顺着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却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星星……星星,是我啊。”唐堂的话语中已经带上一丝颤抖,“席星宇,是我,唐堂。”
席星宇的身体在颤抖,双臂和额头上青筋爆起,全身绷得极紧。一直在扩散的灰白色皮肤停在了脖子附近,远远看去,像是白癜风一般。他的双眼直直地看过来,那双桃花眼里已经没了平时的高傲嘲讽劲儿,就像在看一块美味的牛排般。
唐堂的心猛然沉了下来,他一直逃避的事实出现在眼前,像是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般,抓得他无处可逃。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道,眼中逐渐带上的水光,“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要陪我一辈子的。”
席星宇没有回答,只有灰白的眼珠微微颤动着。
也许,你这儿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吧?
唐堂这样想着,嘴角逸出一丝苦笑,他所期盼的那个世界在这一刻完全坍塌,再也不复存在。他根本没想过,没有了席星宇的下半辈子要怎么过,他所选择的任何一条路,都不可能没有席星宇的陪伴。
他们一起经历过太多的磨难和考验,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为什么世界一夕之间就变了呢?
“星星,算了,我来陪你吧。”唐堂自言自语道,展开手臂,慢慢靠近席星宇,“我们一起上路。”
在唐堂的想像中,席星宇应该像是怪物般冲过来,把他嘶咬殆尽。他没想到的是,最先疼的是脸颊,而且不是撕裂的疼,而是钝痛。他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拳头在眼前放大,之后,他像块木头般往后倒在了浴室的磁砖上。
什么情况?
“你……个没……志气的……”席星宇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喘气声响起,就像是粗纸摩擦一般,“要是我……肯定……打你个半……死……二……货!”
最后那一个字重重砸出来后,唐堂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爬了起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席星宇:没错,还是那个死样子,灰白的眼睛,斑驳的皮肤。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按了下席星宇的脖子,果然,一按就是一个淤青,这是血液不流通的迹像。而就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刹那,席星宇突然张口一咬——幸亏他闪得快,不然的话,这一口足以咬下他几根手指。
带着迷惑与不解,唐堂轻声道:“星星?”
“滚……远……点……”席星宇的喘气像是拉风箱般,“不要……靠近……我……”
唐堂焦急的打量着席星宇的模样,在他所看过的故事中,不是没有免疫者,但是像席星宇这样变成丧尸,却仍然保有神智的,那还是第一次。
“出去……出……”席星宇突然弯下腰,呕了一大口黑沉粘稠的血来,“出去!”
唐堂踉跄了几步,跑出浴室,他刚关上门,就听见身后一声巨响,一股大力撞得他往前冲去。他大叫一声,用力拱起背把门压着,身后传来剧烈的抓门和撞击声。
“……星星?”唐堂试探的喊道。
“滚远点!”这一次,席星宇的声音利索了不少,带着愤怒,高亢尖利,“关……好门!”
唐堂心里七上八下的,即存着一分侥幸,又焦虑不已。他不敢也不愿意离开,先锁好门,又搬了鞋柜来抵住,他就这么靠在鞋柜上,听着身后的动静即难受又庆幸。
整整一个小时,席星宇的动静越来越小,唐堂在外面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又消沉。他担心这是席星宇最后的时刻,而他却在外面错过,又怕这是假的,过会儿进去,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门外传来细碎的抓门声,可能是刚才外面那个丧尸吧,此刻,唐堂已经没心情去理了。
当房子归于一片死寂时,唐堂听见背后响起了低低的声音。
☆、死亡之吻
这声音很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抓着门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过,从轻重力道来听,不算特别严重,似乎有气无力的。唐堂靠在鞋柜上听了会儿,即心怀希望,又摇摆不定,自从因病退伍之后,他的坚韧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这是在席星宇正常的情况下。没有席星宇,他就像没了娘的孩子,彷徨无依,孤苦零仃的,什么可怜的话摊在他头上都不为过。
“你这个二货,也只有我能容得下你。”
席星宇以前说这话时,唐堂总是嗤之以鼻,但他心里清楚,席星宇这话说得只轻不重。离了席星宇只这么一会儿,他整个人都快退化成白痴了,再高的智商也拯救不了他的胆怯。
“小星星?”
唐堂趴在鞋柜上,小声嘀咕了几句,里面没有人声,连喘气声都没有。他的心拎得老高,眼泪又要出来了,挪开鞋柜一看,门板居然被扒出了好几道裂缝。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往裂缝中看——
有个黑乎乎的头顶,从他的角度看去,那个纯正得如同小黑屋的颜色,除了席星宇不可能有他人。席星宇的发色特别黑,从来不染不烫不折腾,一直保留原色。唐堂自个儿一退伍就像是非主流一样折腾外表,对席星宇这头发倒是格外喜欢,一到床上,尤其中意把席星宇的脑袋抱在怀里,一边冲刺温暖矫健的身体一边抚摸那毛毛燥燥的板寸。
席星宇吗?除了席星宇也不可能有别了吧?或者说,还是活着的席星宇吗?
“星星?”
唐堂的外表还是那个穿着紧身白背心,肌肉纠结的高个儿大汉,但躬着身,趴在门板上那付轻声呼唤的样子,就像只刚被扔出家门的黑背在呼唤失去的主人。当他喊到第三声时,一声嘶吼从门板里传了过来,他颤抖了下,却没有离开,而是露出惊喜的表情又喊了一声:“星星?”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屋里传来一句:“星……你妹……”
浴室里传来的声音非常含糊,像是直着舌头说话一样,而且断断续续的,非常吃力。唐堂却是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