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 2第一回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胸妾2第一回)正文,敬请欣赏!
以妾为妻,徒一年半。m4xs.(..)
殴杀妻者,以命抵命;杀妾者,治正夫纲,无罪。
嫡母杀庶子生母,庶子不得忤逆,亦不得告。
--《殷律》
妾,接也,言得接见君子而不得伉俪也。
妾通买卖,以其贱同公物也。
良贱不婚,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
--《礼论》
早春三月,京师里的天气已经回暖。
寒雪走了梅花不谢,莲华寺后的南山上,晚梅就大片大片绽放。
今日是徐卷霜亡母的忌日,来莲华寺本是给亡母祈福,但她素来爱梅,瞧见漫山的红梅,也忍不住去往山上,边走边瞧。
这一走却遭来祸端,徐卷霜在林间遇着一群年轻男子。
男子们都生得极好,身长貌俊,个个面相白净,瞧着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他们全都穿着一色牙白的束袖锦装,脚着革制高靴,腰悬镶宝佩剑——这分明是京中羽林郎的打扮。
但这帮羽林郎却不在宫中护卫皇帝,而是在这清净的莲华寺后山上结伴喧哗。他们全是世家子弟,将来要袭武职,长辈们不放心,放他们在羽林军中,出仕前先磨砺一番。
这群纨绔少年们,腕上立着枭鹰,手上拧着鸟笼,瞧见长得好看的小娘子,就上前调}戏几句,惹女儿家薄面飞霞,众羽林郎就哈哈大笑。
徐卷霜虽面相平凡,却有一特征尤其引人注目——她天生发育得好,自初潮来后,一对胸脯就开始丰硕肥盈,逐渐长成了半球型,任是怎么束却仍是高耸挺突。
很快,徐卷霜就被羽林郎当中眼最尖的一位发现。
这一位羽林郎眼尖,下巴尖,嘴尖,在诸男子中也最为大胆。他上前来展开双臂,嬉皮笑脸就挡住了徐卷霜的去路:“唉,小娘子,身前好大一对团团肉片儿呀!”
这话放肆粗俗不堪,徐卷霜当即领着丫鬟琵琶,侧身往左回避。尖下巴的男子却跟着向左堵住徐卷霜的去路:“唉,小娘子别走呀!你惹得小爷我可真似猴抓挠心。”尖下巴男子说着,就一把抓了徐卷霜的手,又顺着她的胳膊往上轻薄,又隔着衣料要去抓徐卷霜的左胸:“小娘子,你可怜可怜,让我揉揉可好?”
四周的羽林郎们一阵哄笑。
徐卷霜使出全身力气,“啪”得一下就打掉了尖下巴男子的手。
她的脸上起初一阵红一阵白,过会镇定下来,拂袖愤然斥道:“羽林禁军,当‘为国羽翼,如林之盛’,怎地不护圣上安危,却要在这佛门之地做登徒子,把良人调戏!”
丫鬟琵琶也是个直肠子,随着自己小姐也怒呵:“你们这群肮脏货,佛门净地也敢浪荡,不怕遭到报应,下辈子投去猪胎!”
两女话一出,诸羽林郎怔了一两秒,又俯仰大笑,笑得比方才更加放肆。
他们发出的声响长空,开在枝头的梅花都被其震落。
“小娘子银牙一咬一咬,好好一口一个良人呀!”尖下巴男子笑得最不屑,看徐卷霜的眼眸中轻薄之色亦更重三分。他悠悠抬起手,一把就掐住了徐卷霜的下巴:“小娘子许是自己低头看不见吧,因为团儿太大,岂能一眼全收眼底……”尖下巴男子将目光放肆地投向徐卷霜:“也不瞧瞧你方才说一番话,这身前两团颤颤颠颠,艳色到了怎般的境地!这般艳色,就是天生的冶……冶……”
尖下巴的纨绔公子显然平日读书不多,一时用了成语,却说不全,略有些尴尬。
“冶叶倡条。”羽林郎中有人平静缓慢接口,助了尖下巴男子一把。
说话之人声音冷得像刺骨北风,令人乍觉林中忽刮倒春寒。
听着这四个字,徐卷霜心中一痛。
殷朝女子仪态之美,在小脚玉足,盈盈不足一握;在樱红小唇,堪堪只覆一指。若论胸,当以晶莹玲珑小乳为最佳,既端庄又贤良。
至于□,那叫“艳色”,是烟柳巷里才用的最俏卖肉手段!
徐卷霜出生大户人家,有□绝非己愿。她因为自己的一对胸,皮日在家里没少着老祖母的诟病:冶叶倡条,飘荡之姿,天生注定要一辈子任人攀折。
徐卷霜循声就去找说话的人,很快望见声音的主人,诸羽林郎中站在最左首的那位:他双肩宽厚,身形修长,却并不似其他男子般厚度单薄。他的双手反剪负于背后,也是众羽林郎中唯一一位手上没有戏禽的。
衬着面庞上一对剑眉星目,男子乍看之下干净浩气,君子玉树。
当然也只是乍看之下,有心人只要稍微细想,就能清楚判定他真正的品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这班子纨绔子弟沆瀣一气的又有什么好货?
更何况这剑眉男子面相虽然浩气,却高扬着下巴,以一双下瞟的眼珠睥睨俯瞰徐卷霜,说有多傲慢就有多傲慢。
“呵——”徐卷霜禁不住笑了一声,懒得掩饰自己对这名男子的鄙夷。她也效仿该名男子扬起下巴,对他从仰视转为平视,轻笑着,坦然盯着他的眼眸道:“这位公子说话好生武断,如何女子‘艳色’都是‘冶叶倡条’?远的不说,高祖皇帝有倾国色却是贤良淑德第一人的艳文皇后。近的,咱大殷二三十年前的鄂国夫人,身姿丰盈,艳动天下,却也能穿上一身戎装,做军前红妆杀敌,随老鄂国公四方征战,辅助今朝圣上平定天下,得中兴之治。她功高甚至胜过鄂国公,国公尚只是从一品,她却因功堪封为正一品的国夫人。”
众羽林郎忽然将目光全部望向剑眉男子,齐齐屏息,眼神莫名。
林中因为安静,清晰听得一阵飒飒风声,微微拂过,吹落枝头数朵梅花。花瓣又在空中散开,三两瓣翩翩落在剑眉男子的左肩上。
他如山矗立,只不疾不徐抬右臂,在肩头扫一扫,不留痕迹地扫尽数瓣梅花。
剑眉男子望向先前调}戏徐卷霜的尖下巴男子,嘴角浮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玉山,你何苦同这艳色女子一般计较。”
被男子扫坠下的梅花落在地面上,很快陷于泥里。徐卷霜清晰见着,剑眉男子向她这边近前一步,靴子刚才踩中泥中梅花。
他先是左脚踏上去的,接着踏覆过右脚,碾做尘泥。
“玉山,你瞧她。”剑眉男子注视着徐卷霜,在笑,却笑得瞧不起人,言语间也毫不掩饰对她的傲慢:“呆板无趣,样貌平平,吸引人的也不过只一对□,你又何苦与她置气,自降身份。”
唤作“玉山”的尖下巴男子听闻剑眉男子这么一说,立即就黯淡了神色,垂下眼眸道:“子文说得有理。”
名为子文的剑眉男子闻言颔首,淡淡笑了一笑,迈步就往前走。他经过徐卷霜身侧的时候,若有若无驻足数秒,对徐卷霜说:“这位不是冶叶倡条的艳色姑娘,不是辩一大番理,就做得不栉的进士。”他的声音很轻,明显是私底下说给徐卷霜一人听。说完他自顾自嘴角漾开一笑,化作一声:“呵——”
笑声如徐卷霜先前笑他一般鄙夷。
“呵——”徐卷霜顷刻就还击似的再笑一声,淡淡道:“但若得机会,在下虽不能为进士,愿做个扫眉女谋。侍奉在夫君身侧,夫君夜读时,不仅仅只是添香,亦能探讨两三句书传。只可惜你这般只看胸看貌的酒囊饭袋,是永远不能体会的了。”
“女子不该自称‘在下’。”话不投机半句多,子文对徐卷霜说完这句话,就再不多言,昂首负手擦过她身侧离去。
诸羽林郎纷纷跟上去,在子文左右散开成两排,颇有些巴结拥簇他的味道。
“小姐,原来他竟是这般登徒子的首领,怪不得说话最为难听!”徐卷霜的丫鬟琵琶瞟着子文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就往地上呸了一口。
徐卷霜只瞥子文的背影一眼就收回来,她对他充满了厌恶,第二眼都不愿多瞧。
她轻轻摇摇头:“不过乌合之首罢了。”
琵琶却扶了徐卷霜的手臂,仍是忿忿不平:“虎落平阳遭犬欺,若是老爷在,哪由得这些人对小姐轻薄猖狂!”
徐卷霜闻言眨了眨眼皮。
她沉默少顷,不置可否,只轻轻对琵琶道:“算了,我们回家去吧。再以后少出来,便可避开这些事端。”
琵琶低头应了声诺,就扶住徐卷霜离开莲华寺,到寺门外寻着自家的轿子。徐卷霜坐轿,琵琶随轿步行,很快就回到了朝议大夫王远达坐落在城南的王宅。
这座宅院七进七出,若是安置在别的城镇里,算得上令人咋舌的高门大户了,但放在权贵云集的京师里,却并不算大。而徐卷霜在王宅里,就如王宅之于京师,不起眼上加不起眼,更不起眼。
琵琶扶着徐卷霜进门,零星几个仆人坐在门槛上抽水烟,瞧见徐卷霜进来,没一个人向她打招呼。只有徐卷霜走到宅院中庭,遇着王家一位老仆,才向她躬身行了一个礼:“姿姑娘回来啦。”
徐卷霜上报注册在殷朝户籍上的姓名是徐卷霜,但是在王家,众人只会唤她王玉姿。
因为徐卷霜的亲生父亲姓王,正是王远达同父异母的庶弟王远乔。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欢迎入坑,欢迎撒花。
今日还有两更!
...